第23章 陈叹樵看着
　啧了一声，伸手把陈拎的袋子拿过来，转身进门。“有病。”他丢下一句。陈抿嘴“系统先生，”她道：“我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抱歉，在下不清楚人类的情感。”陈叹樵把东西放下就回卧室了。

　陈看着紧闭的房门，竟然久违地无措起来，如果不相爱，应该怎么面对陈叹樵呢？她很久没用姐姐的身份面对陈叹樵了。

　“在下的建议是顺其自然。”听到了她脑中所想，系统的声音传来“听说人类的亲情是最难割舍与改变的。”顺其自然…陈在脑海中白了系统一眼，上辈子顺其自然就和陈叹樵睡在一起了。

　这个建议实在不靠谱。系统：“在下检测了您的记忆，上辈子如果没有您的威利，那些事情是不会发生的。”陈：“…”倒也没说错什么。

　“，喊你弟去楼下买点烧牛！”胡玉桐打断了她的思绪，陈抬头看见时钟已经指向了五点半，该吃晚饭了，她敲门：“陈叹…”话没说完，对方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叹樵站在门口，低头看着陈。男人的睫很长，目光悬停。陈和他对望了两秒，沉默中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烧。

　“那个…妈叫你去买块烧牛。”陈摸了下脖颈，低头道。陈叹樵没说话，侧身绕过她走开了。陈望着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

　“妈，我和小乔一起去吧！”说完这句后，陈便跟着出了门。前年城建的时候。为了不影响市容市貌，陈卧室下面的市场搬迁到了外城区，现在改成了小吃商业街。一排排苍蝇馆子齐头并进，挤进这片老城区里。卫生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店面换上了新的招牌似乎只是在展示城市脸面的更替迭代，经济发展依旧止步不前。

　陈叹樵去食店称酱牛，其实陈不算太喜欢吃牛，总觉得寡淡、难咬、牙，但也不拒绝，因为妈妈会把牛切成很薄的片，淋上蒜泥辣椒酱，配着米饭馒头吃很填肚子。

　旁边有柠檬爪，陈叹樵让店员称了20块钱的，并上牛，一起付了钱。胡玉桐零了多给了五块钱，店员看了看陈叹樵手里的钞，说“加个鸡腿吧，给你抹个零头就不用找钱了。”

　陈叹樵犹豫了一下，刚想拒绝，陈从后面探头，对着店员说“加吧加吧，挑个入味的。”陈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家里的偏心大家都心照不宣，陈叹樵总是习惯性避开单数的物品，一个鸡腿，必然会落入他的碗里。

　不过陈现在不怎么在乎这些了。陈叹樵曾经死在她眼前，她也死在自己眼前，现在人活蹦跳的就在身边，一些往日隐痛的倒刺突然就被更大的伤痛抚平了。痛苦的良药不是安抚或释怀，是比较。天色未晚，月亮却已经出现了。

　浅浅的一个弯钩，像指甲抠出来的小破口。陈叹樵没在外面逗留，买完东西就往回走，也不打算等陈。陈一愣，她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如果把最不想惹生气的人排个序，陈叹樵绝对在她的清单名列前茅。

　陈叹樵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固执，还青春期上头，认定你错了就算是道歉也没用，非得等他心里的那秤把你该受的惩罚和你的错误对等了才肯原谅。公私分明，铁面无情，自小就有当警察的天赋。

　陈还记得，有一次她打电话记号码着急用纸，从陈叹樵的本子里撕掉了一张空白页。好巧不巧，偏偏是陈叹樵的记本。对方为此跟陈闹了三天，非说自己动他的东西侵犯人的隐私，可陈连记的扉页都没看。

　原本就是芝麻大点的事，也不晓得陈叹樵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两个人争执不下，僵局闹了大半个月。陈想，前世她也是小孩，吵吵就算了，但现在自己好歹也算活过三四次的人，不必与小孩事事计较。

　她还记得，系统的存在像是一种后悔药，给了人弥补缺憾的机会，陈想了想，自己是一步错步步错，既然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这辈子就再也不能她弟搞到上去。

　陈叹樵不等她，已经走远了。陈没追上，回到家里的时候，陈叹樵正坐在家里看电视。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是胡玉桐绣了小半年，请人裱起来放在家里的，说是求个好彩头。

　陈叹樵见她进门，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屏幕上。陈上辈子和他纠不清，光在越南的上就滚了两年半，突如其来的冷淡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好像忽闻亲人离世、旧习革新，让人陷入一种不真实的恐慌中。电视播放着新闻联播的开场音乐，陈收起思绪，拍拍脸，转身走进厨房“妈，我来帮忙。”

　胡玉桐正在磨刀，准备切。牛，切碎容易切好难，刀刃要顺着丝的方向走，牛才能薄厚均匀、不易掉渣。胡玉桐打开方便袋，皱眉“陈叹樵这小孩，怎么就只买了一个鸡腿？”

　陈一愣，她很少听见她妈说出这样的话，没在意地说道：“没事，给小乔吃，我没什么胃口。”胡玉桐皱眉：“给他吃什么？男孩子身强力壮的又没生病，医生说了让你多吃点养好身体，一会儿不用让给你弟。”陈又一愣，转头看向胡玉桐。

　没有变化的脸颊、身材，她确定这还是她妈。“那我来弄吧，有黄瓜和麻汁么？”陈擦擦手，做成凉拌菜就不用分人了。胡玉桐说“让你弟去买。”

　陈就又去客厅喊陈叹樵。陈叹樵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关门出去了。陈走回厨房，站在胡玉桐旁边，把鸡腿撕成一条条的细丝“妈，我好想把陈叹樵给惹生气了。”

　胡玉桐冷笑一声，择着手里的菜“你俩不吵架我才稀奇。”陈：“…”说的也对。“放心吧，小樵就算再生气，也是打心眼里和你亲的。”胡玉桐安慰她“都是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小孩，不和你亲和谁亲？”

　“是吗？”陈挑眉。那如果是她威胁了陈叹樵呢？前世爸爸离开的毫无征兆，听说离婚协议签在一个下午，黄昏，夕阳正盛。胡玉桐说结婚那天阴天了。

　陈劲松来接她的时候看不见一点太阳，天昏昏沉沉，中途还下了雨。不是个好征兆，胡玉桐说，结婚那天没有太阳，离婚这天却是高照…说着说着就哭了。

　哭完又笑，蹲在马路边头发披散，泪了满脸。路人纷纷驻足，陈站在她面前，把胡玉桐和路人的目光隔开。胡玉桐抬头看她，说：妈没事，夕阳无限好，这是老天在祝福我呢。陈叹樵跟着陈站在一起，手里拿着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看了他一眼，说：“爸爸走了。你还有姐姐和妈妈。”可爱确确实实地扭曲了。只要没发生体关系，陈就能当作无事发生，粉饰太平。可自己偏偏要去扯掉那层遮羞布，要和亲弟弟上。

　“你是要一个姐姐还是要我和爸爸一样离开？”她的语气恶狠狠的，陈叹樵看着她，电视机屏幕上错的光落在脸上，陈在他眼里看见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