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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全闷住嘴
 阿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蓝天碧海,仓库显得格外洁白。“如果你来做我的姐姐就好了。”说罢。

 他没有再给陈说话的机会,起身离开“该上工了。我走啦。”十分钟后,陈看了眼表,十点整。距离陈叹樵离开已经两个半小时了。人还没有回来。陈皱眉,准备去码头找里恩。10:05陈走向仓库,被人拦住。陈叹樵说的对,她进不去。

 “我找里恩,能麻烦帮我找一下他吗?”“我是。”一个男人闻声扭头,看向陈“有什么事吗?”

 “我是三哥的人,你能帮我喊一下三哥吗?我有事找他。”“三哥在仓库清货呢,你…”男人顿了一下“你是三哥的老婆?”陈点头。

 “你等一下,我去帮你喊他。”说罢,他嘱咐陈不要站在这里,太扎眼了。容易惹麻烦。陈道谢,看着里恩走向仓库,转身往后退了几步。

 10:06没有人出来,10:07没有人出来,10:08依旧没有人出来,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每过一秒,心中不好的念头就越强烈。

 陈如坐针毡,忍不住又朝仓库走去。有人拦住她“不好意思女士,请出示通行证。”陈推开拦住自己的胳膊,死死地盯住不远处的仓库。陈叹樵,她要去找陈叹樵。

 “你让我进去,我找三哥…”“三哥!赵离!你出来!”入口处被陈了秩序,她被人反剪了手按在地上,口顶在头顶。陈闭眼,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三哥?”压制她的人被一脚踹倒了。陈直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就看见了陈叹樵。

 “三哥!”里恩跟在后面,跑得气吁吁。陈被男人提着,半挂在胳膊上,她抬头,看见陈叹樵黑得要滴水的脸,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更紧张些,她腆着脸嘿嘿一笑,也跟着叫了一声。

 “三哥…”***童年时期,陈喜欢吃糖。糖贵,水果糖便宜,买三斤水果糖的钱只能买一斤糖。如果是巧克力,那就只有半斤。

 在他们家里很少见,陈也不太爱吃,总觉得会有一层油糊在嘴里,不舒服,还是糖最好。如果胡玉桐去吃喜酒。

 就会从宴席上抓一把喜糖带回家,一般还有瓜子花生什么的,陈一看见那两个鼓囊囊的口袋就知道有糖了。陈叹樵也跟在她后面,还不过她肩膀高。

 “,叹樵…过来吃糖!”她妈喊。陈就等着这句呢,把陈叹樵锁在卧室里就跑出来“妈!”

 “你弟呢?”“睡觉呢,这次是什么糖啊…有糖吗?”陈探头,看年她妈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红红绿绿的糖,哗啦啦地全倒在桌子上。

 “妈没仔细看,你自己找找。”胡玉桐放下糖就开始找围裙了。陈看了一眼,一颗糖都没有,全是廉价的水果糖,被粉的绿色的玻璃糖纸包着。香含在嘴里,舌头也要变成五颜六了。陈有些可惜地啧了一声,吃了一颗,把剩下的糖全收进口袋。

 “记得给你弟拿糖吃啊!”他妈在厨房里喊。“知道啦…”陈含着糖,打开电视,准时收看动画频道。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陈一颗糖接着一颗糖,等胡玉桐端着饭走进客厅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堆了一沓糖纸了,在灯光下光溢彩。“你弟弟呢?”胡玉桐问。嘶…陈这才想起来陈叹樵还在卧室里。“在睡觉呢,我去叫他!”

 陈大喊着从沙发上跳下来,直奔卧室,心里默念:不要哭,陈叹樵,千万不要哭…开门。陈叹樵站在门口,啪嗒啪嗒地掉泪珠子。完了。陈伸手把他的嘴捂上“不许哭出声哦…陈叹樵,哭出声没糖吃!”卧室门又关上了。

 陈叹樵小声地哭,哼唧声从陈的指头里溢出来,陈心道糟糕,迅速剥了颗水果糖放进陈叹樵的嘴里。陈叹樵含着糖哭,舌头变成绿色的。

 “一会儿妈问起来,你就说你刚才在睡觉,做噩梦吓哭的,听见没有?”陈又剥了一粒水果糖进他嘴里,陈叹樵的舌头又很快变成了橙黄。胡玉桐从客厅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滴着水的筷子“,你是不是又欺负你弟了?”

 “没有,他自己做噩梦吓哭的。”陈说谎毫不心虚。“姐…姐姐把我关在…”陈从后面狠狠掐了一下陈叹樵。“哇…”“陈!”这样飞狗跳的事情,在她家常见,陈挨吵也是常有的事。

 陈没吃晚饭,躺在上流泪。外面是她妈刷完的声音,自来水哗哗地,筷子得脆响。卧室门开了一条,一束狭长的灯光溜进来,陈不用转身都知道那是谁。

 “姐姐,你好点了没。”声音哑了。估计在卧室里哭了很久。这个笨蛋,只会哭,被关在卧室里就不会敲门吗!

 陈没理他,耳边还响着刚刚挨吵的话。嘴里多了一颗糖。陈一愣,听见陈叹樵趴在她耳边,小声说,对不起啦姐姐,给你吃糖,不哭了。你那里弄来的糖?妈妈给的。

 陈听完就吐出来了。把陈叹樵可惜得不行,又剥了一颗给她,顺便死死捂住她的嘴:最后一颗了。不许吐哦。把陈差点闷死过去。糖咬一半。

 她吃半颗,陈叹樵吃半颗。水果糖咬不动,从她嘴里滑进她弟嘴里,两个人的舌头都变成了彩的,香味在嘴里滚,她不知道亲嘴是什么意思,如果这也算亲嘴。

 那按照电视里说的,亲嘴了就会生小孩。陈说,家里可能会多一个长尾巴的丑猴子,陈叹樵吓一跳,问她要从哪里来。陈想起来她妈看的西游记,说,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陈叹樵吓哭了。

 胡玉桐又开始敲她卧室的门,,你是不是又在欺负你弟?没有!她说,嘴里还留着香的味道。

 糖其实也并不好吃,仍旧是劣质的香味,齁得陈想吐。有时候她想要糖,不如说是一种渴望,渴望被选择,渴望被偏爱,人人都渴望得到偏爱,她想要她妈手里的糖,她妈想要她爸手里的“糖”最后谁都没有得到那种渴望。

 陈也不觉得解气,她看着胡玉桐,就像看见自己,但唯一不同的是,陈有别人给她糖吃,胡玉桐却没有遇见第二块“糖”长大后陈叹樵不再爱哭,陈也不在执着于一块半块的糖,她和陈叹樵也不会含着糖再去亲嘴。

 但错误开始了。具体开始于哪一天,陈已经记不清了。可后来的许多天,陈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是怎样一步步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陈叹樵抱着她在卧室里的窗户上做,她的脸贴着玻璃,哈出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让人没办法把外面的世界一眼望穿。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86版的西游记,讲的三打白骨那一集。

 门板不隔音,她都能听见妈妈起身倒水的声音。白骨被孙悟空打死了没,陈不知道,但她快被身后的陈叹樵捅死了。陈叹樵捂着她的嘴,她不放心,要再捂两层。两个人三只手,全闷住她的嘴,就剩最后一只手,在陈上握出五个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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