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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轻若鸿毛
 豫章郡主想了想,既然乔楚出善意,那她便大度地原谅先前在两人赛马的时候,她明明输了还耍赖不肯承认的事吧。

 于是便有她下帖给乔楚,邀请她到端王府做客。豫章郡主悄悄打量着眼前的黄衣少女,暗忖她好像真的因病伤了元气。从前那样飞扬明媚的人,如今一脸倦容,仿佛许久没有休息好了。

 几乎和她阿兄无二…想到阿兄,豫章郡主变得心情低落。“乔二,任何事都比不过身体健康重要,哎,我告诉你,我就是看着我阿兄从鲜衣怒马变成了如今深居浅出的模样,别说我娘,就是我看了也揪心…”

 “我最讨厌冬天了。出个门都要囊成粽子,太不方便啦!”“哎,你还记得当初我给你看过的那两只小猫?现在它们都长大啦,你要看看吗?”

 任谁都想不到,豫章郡主私底下是个小话痨,其实当初两人能聚在一起赛马,足见他们的情。小女孩玩在一起,磕磕绊绊闹了变扭,最是正常不过了。豫章郡主子风风火火,说要带乔楚看猫,就把人带到端王府的兽苑。

 “这是团团。”豫章郡主抱着一只昏昏睡的白猫,挠了挠猫儿的下巴,她又抬起下巴朝那只被到乔楚怀里,异常机灵的灰蓝色猫说道:“那是圆圆。”团团肥膘,圆圆矫健。

 “它们好可爱呀。”乔楚抱着圆圆,学着豫章郡主那样给它挠下巴。圆圆发出舒服的一声呼噜。愈发惹人怜爱。配合地被逗了一会儿,圆圆忽然竖起耳朵,‘喵呜’一声就从乔楚的怀里跃起,从窗户跳了出去!

 乔楚被吓了一跳,一旁的育兽人也手忙脚的要去抓回圆圆,却突然有人‘吱呀’推开大门,走入苑内。一袭青衫,外罩大氅,长身玉立,眉疏目朗。

 男人的怀里抱着逃逸的圆圆,小猫此时温顺地趴在他的怀里喵喵直叫,用头蹭他前的衣裳,尽显亲昵。

 “阿乐,阿娘正在寻你。”男人唤了妹妹一声,又对乔楚颔首,道:“小乔贵女。”“阿兄!”豫章郡主见到自家兄长,自是惊喜。这般温润端方的君子,是赵玄翊无疑。

 ***年关前,渤海传来了捷报。与大业战多年的高句丽王终降,不将派遣使臣呈上降书,另外献上金银珠宝二十车以及高句丽美人十人。今上龙心大悦,立储之事亦被提上程。

 高句丽被纳入大业版图的那一天,今上昭告天下:二皇子赵承煜秉仁厚,有上古圣贤遗风,封为皇太子,普天同庆。立储仪式将与二皇子的冠礼同时举行。

 就设于皇太子的生辰正月十八,与乔楚的及笄礼只相差几天,一时间,禹王府的风头在盛京无二,源源不断的贺礼被送往禹王府。

 乔楚再次与禹王见面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准太子了。水云斋天字号雅间里,禹王凭栏而立,俯瞰楼下熙熙攘攘,川不息的人群。一双茶双眸波澜不惊,宽大的袖袍被冷风吹得猎猎作响,形影孤寂。

 “来了。”他说道,似乎因为吹了太久的冷风,声音带点寒意。乔楚有些不适应这般平静的开场,毕竟她与禹王每次见面就是剑拔弩张,他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给她带来的迫远胜上次的咄咄人。

 “殿下有何烦心事?”直到禹王转过身,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乔楚的身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上位者从来都不喜欢别人揣摩他们的心思。古有曹因此诛杀杨修,由此可见掌权者对知悉自己心思者的忌惮。

 乔楚对禹王的感官极为复杂。被侵犯的怨恨有,被恐吓的惧怕有,更有在爱中屡次被他送上高后那种男女之间微妙的情绪。这般情绪很容易让人生出恃宠而骄,她压抑又压抑,却在压力之下不由自主地出些许天

 她在现代是独生女,自幼千娇百宠地长大,父母都是高知识份子,她得到最好的栽培,情比同龄人稳重,但难免还是有些被父母纵容出来的娇蛮,深藏在骨头里。禹王的跟前绝不是她放肆的地方。

 想到这里,乔楚的面上出慌张。可禹王毕竟不是曹那等枭雄。认真算起来,他只比现实的乔楚大上一岁。放在现代,那便是上大一的年纪。若非他的身份地位使然,禹王也不过是一个快要成年的少年郎罢了。许是因为他与乔楚从第一次产生集就见证了彼此最丑陋的一面。

 他在她的跟前从未压抑过本。相较于政敌,下属,乃至血脉至亲,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是纯粹的赵承煜。

 水融就是那么一种奇妙的经历。“胆子比芝麻还小,怎么,本王是吃人的猛兽不成?”见她一脸无措地抓着自己的裙面,禹王嗤笑一声,自立储以来被各路人马不停地扰试探而产生的霾就这样被打散了不少。

 “过来。”她面犹豫,小心翼翼地走到距离他三丈的距离。“太远了。”剑眉一挑,禹王不满地说道。她又往前挪了两步,禹王不耐烦地主动上前捉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栏杆旁。乔楚被冷风吹得一个灵。

 “娇气。”他嘴上嫌弃,到底侧过身为她挡住冷风,他可不想她再病倒昏了,他今心情不佳,需要冷风来压抑那些暴躁的情绪。

 乔楚被禹王抓着手腕,娇小的少女几乎完全贴合男人滚烫的身躯,像是嵌入他的怀抱一般,仔细的话,甚至可以听到禹王心跳的频率。姿势就像热恋中的男女一样,暧昧至极。

 ***乔楚‘腾’地脸红了。“乔二,即使未来你母仪天下,义安县主也不会因此对安宁侯府有所改观。”禹王音淡淡,以拇指轻抚乔楚皓腕内侧娇的肌肤。

 “都是个大姑娘了。怎还这般天真?义安县主的心结源于你那祖母,或有些许执着于皇族身份的缘由,但本王冷眼瞧着。比起皇族身份被辱,她更恨的似乎是你父亲。你父亲为官板正,在家务事上却是个拎不清的。”

 因为乔楚,他特意出时间了解安宁侯的家事。这才确定,这就是个小可怜呢。傻到他都懒得与她计较了。显得他与她一样蠢。

 “在殿下看来微不足道的事,于内宅或许就是顶天了。”乔楚被禹王亲昵的姿态整得不自在,试了几次想要离自己都没成功,只好放弃,她说的是这个时代的弊端。后宅三亩土地葬送了多少女人的一生,除了皇帝的女儿,就连亲王郡主也少有人能跳出这个定律。

 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之下,女主乔楚苑的行为可谓惊世骇俗,叛经离道至极。作为一名土著,非重生非穿越者,乔楚苑做到了乔楚这个货真价实的穿越者都不敢想的事。说完后,乔楚本以为禹王会借此讥讽她,可禹王思考了一下,却道:“然也。”

 乔楚讶然,下意识地抬头,发髻擦过禹王的下颌,轻若鸿,禹王只觉得一阵意直达腹部下三寸。

 沉睡的龙渐渐抬头,男人眼底掠过,她总有法子拨他的望,原本漫不经心的把玩少女皓腕的动作顿了顿,恢复的时候已然放缓了速度。

 禹王的拇指轻柔地在她的手腕上画一个又一个圆圈,无端多了些许情的意味。练武之由,禹王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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