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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却没有按下去
 房子大体结构都已经改好了。只差新的软装入户了。嘉怡一进门,发现里面已经改得面目全非了。三百多平方的房子改四居室当然不仄,只不过远没有第一次进来时那种有震撼效果的通达了。

 “这边是客厅,那边是餐厅。”“这边是主卧,设计了很大的衣帽间,以后能放很多你的衣服。”“这边是客房,那边是保姆房。”

 “这间是儿童房。”儿童房里还放着一些儿童漆,墙面的童趣立绘尚且还没完成。“感觉怎么样?”周家傲笑着问她。嘉怡站在儿童房里,却许久没有说话。“嗯?嘉怡?”

 “我在想…”“想什么?”“想我以后在这间房子里,带着嗷嗷待哺的小孩,每天等着你下班回家。”他从后环抱住了她,吻着她侧颈说:“那我们肯定很幸福。”她嘴翕动。

 突然说“我的世界只剩下你、孩子,还有这个家,感觉…还可怕的。”他错愕住,呆愣地看着她。“你是那样希望的吗?”她问他。“当然不是!”他急于反驳,反而听起来更盖弥彰。

 他用力地拥紧她,道:“我们能聘最好的保姆,家里所有事情都不用管,你可以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而我也会陪你。”“你妈妈说以后你到地方去,我也得跟你去。”他一口道:“我哪也不去,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抬手抚摸住了他的侧脸,看着房间里的云朵灯,小孩,完成了一半但可见用心的彩绘,一幅幅未来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她面前逐一浮现:几年后,他们第一个小孩出生。

 那样小小的,嘤嘤地哭泣,他们疼爱地将一切美好期望给予孩子。孩子慢慢长大了。会走路了。

 他们跟在孩子身后,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孩子成长。孩子上学了,他们逐渐有了分歧,开始为孩子上不上辅导班,受什么样的教育产生争执。孩子成年了。

 而他们也因为在一起的日子太久了而有了倦怠,再也不复过去的情,只是平淡如水地过日子。孩子慢慢大了,他们慢慢老了。

 有一天再站在这间房子里,回忆过去,突然发现这一生都过得如此无趣,只是按部就班的过完了这仓促的一生。嘉怡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这样的日子不好吗?平淡地按部就班地过日子哪里不好呢?她迷茫地站在这儿。骤然发现人生目标都那么模糊。因为她的人生已经能如此简单地一眼看到底,她突然的沉默令他心生忧惧。

 “你不喜欢吗?不喜欢就把这间房拆了。”周家傲语言急促,她摒开自己那些古怪的胡思想,将自己置身于社会大环境中,告诉自己,这样平淡的一生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她摇头说:“没有不喜欢,小朋友在这儿肯定能很好地长大。”“这些叶子还没画完,我来画吧。”她盯着墙上未完成的画道。

 ***不同于原来的温馨童趣,她更喜欢用暗调的色彩作画,深的绿叶一片片在墙面上绽放。一棵茂盛而诡谲绮丽的树出现在墙面上,她回头问周家傲:“好看吗?”他就站在她身后,就这样静静看了她许久。

 “好看。”他点头肯定。“最后这只小鸟你来画。”她调好颜色,把画笔递给他。墙面上有铅笔构图,只需要照着线条描一遍就好。周家傲握住那纤细的笔,沾上灰白的颜料,沿着线条走势,一笔一笔画出那只蹁跹飞的鸟。

 真自由啊这只鸟儿。分明是静态的,可每一线条都在彰显著它的动势,仿佛下一秒就要穿破墙面飞出去了。它是他一笔一笔描出来的,每落一笔,他都会为它的这种自由而触动。

 最后落下一笔,他回头问她:“怎么样?”嘉怡竖起了拇指:“不愧是状元,有悟性。”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她攀住他的肩膀,踮脚轻轻一吻,在浅浅相碰的那一刻,他们不由自主地同时想起了他们的初吻,在热汗挥洒的网球馆,在暧昧的氛围里,在气吁吁里,笨拙地拥吻。

 他扣住了她的脖颈,缓缓加深了这个吻,他仿佛得了某种皮肤饥渴的疾病,只有在接吻,在做时,他才能确信她是属于他的。情到浓处,他扔了画笔,打横抱起她,将她抱去了主卧。

 KINGSIZE的美式大上铺着精致奢华枕被,他将她放在上。成年人的爱直奔主题,他第一次请求她:“不戴套可以吗?”她看了他许久,开口,说:“好。”

 他心里那种患得患失终于在这一刻落定了,他不喜欢她的妥协,却又在她的妥协里反复确定她一定是爱他的。

 这是他第一次没带套进入她的身体,其实感觉差别不大,更多的不过是心理上的快适,最后用枕头垫高她的,他冲撞着。

 头几乎抵进她子,将滚烫的子全部、毫无保留地送进她身体深处,看她无法承受地连腿都痉挛时,周家傲觉得一种热涌的爱意快要先将他自己燃烧殆尽了。

 他真想死在她身上。拥抱她,和她就死在这最极致快乐的一刻,他爱她,爱到甚至想把自己焚烧殆尽去做她的灯油。

 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的世界会如何崩塌。所以未来有一天要死,允许他自私一回,他要死在她前面。嘉怡听到他在她耳边碎碎念,她问他:“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动情地吻了吻她的耳垂,那样的以后还太远了,他不要再去想,他懂得了活在当下的道理,这一刻。

 他们抵死结合,他暴烈爱她,他不想再去想以后。济宁,裴家老宅。病痛的折磨让原本身体就不算健朗的老太太已经难以下了。裴嘉洛坐在边,一勺一勺将营养粥喂入她口中。

 “嘉洛。”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继续喂粥的动作。“你今年都二十八了吧?”“是的,。”他放下了勺子。苦闷道:“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带一个闺女回来过。”带过的,他在心里说。“你家就只剩你…和你妹妹了。”

 “嗯。”“你妹妹还小,你却老大不小了。有没有什么打算啊?”我的打算说出来怕吓着您。裴嘉洛笑笑:“有啊。”“真的?不许骗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哦?”“那怎么不带她来看看我啊?”

 “她不喜欢我啊…。”他这话把病榻上的老人都气得坐了起来,她不忿道:“谁啊?连我的乖孙都不喜欢?”“没有缘分吧。”他轻描淡写。“你追过人家吗?”老人家狐疑。“追过啊…没用呢,。”

 “这怎么行呢?你说说她是哪家的,我豁出去我这张老脸,上门去提亲。”他笑着摇头,又吹了吹手里的汤勺,道:“你把粥喝了。我就一定把她追回来见你。”

 “你说的啊。”“嗯…我说的。”老人很相信地把粥一口一口喝了。晚上,老人休息了。裴嘉洛站在房间阳台上,看着一个手机号码,却没有按下去,只是一接一着烟,直到一包烟快见了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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