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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是被当头一榛
 “这是…”赵钦明问,那疯癫的人先一步开口:“我叫季天风,诶这小和尚,我让你去找一个叫崔岫云的姑娘,怎的不去找来!”兔子沙弥苦着脸:“没有此人啊。”

 他们用的是化名借住在此,赵钦明见状赶走了沙弥,叫苏见深带着人到后山去了。赵钦明听崔岫云提起过季天风,知道是她请来的,便问苏见深:“你们怎么一道来了?”

 “是我要来,他说他也要来。我没钱,就让他带我过来了。”季天风说着。得了苏见深一个白眼。苏见深行礼道:“这位季道长,是苏协叔父在连山的师弟,二十年前来过京城,医术高超,曾治过先皇后的疾,我父亲认得他。

 他现在每都来我们府上,想让我爹将他举荐给陛下。”赵钦明皱眉,见苏见深对赵钦明如此态度,季天风“嘶”了一声,打量着赵钦明:“有点儿面啊…”二十年前皇帝都还只是个王爷,赵钦明显然不记得那时候的事,问道:“举荐给陛下做什么?”

 季天风拦住了苏见深,一脸高深莫测说:“我有长生不老之计,可献于陛下。”季天风一脸诚恳,赵钦明闭上眼,没直接出自己的白眼。怨不得苏见深一脸一言难尽看着季天风。

 “哎呀,”季天风突然一拍掌,凑上前揪了揪赵钦明的假胡子“是苏协的外甥吧,当年你才三岁,就只有这么大,现在是…”本嬉皮笑脸的季天风表情僵硬,收回了自己的手讪讪说:“是太子了哈…”…崔岫云上哪儿叫来的这人!

 赵钦明冷静了片刻后问:“听闻道长与广化住持曾是旧友。”“那丫头给我的信里都说了。我呢,一是来拜祭故人,二者,你们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了。反正丫头答应了给我一锭金的。”季天风说这话时才正常了一些。赵钦明着脾气,看着季天风特意换下了道袍,尽量尊重道:“如此,有劳道长了。

 今夜请你随我前去广化住持的房间一探。”“没事儿,我身手不错,能自己去,两个人有点儿碍眼了。”季天风说着。见状赵钦明也应下,代道:“窗口有一盆文殊兰,进去时小心些,莫碰倒了。”

 “文殊兰?你看岔了吧。”季天风皱眉。“为何这般说?”“广化最不能近花草,一旦碰了花粉花叶,浑身起疹子闹热毒,严重时还会喉头肿,他若养文殊兰,早该死了。”季天风笑着说完这句,才同赵钦明一道神色沉沉起来。

 ***季天风难得沉默了片刻,便问道:“这个广化,有画像吗?”苏见深摇头:“当年请广化大师入京,半路上他们一行人在驿站遇到大火,广化大师容貌烧毁,如今就没留下画像。”

 “若这广化是假的,那许多事情倒解释得清了。”季天风低眼嘲道。“何事?”赵钦明问。“殿下可知,当今天下寺庙之辉煌已到了何种程度?”“何意?”季天风轻摇着头:“我在雍州的山里修行十数年,这几年来,躲到山中的饥民愈来愈多,他们的土地被寺庙并,交给寺庙的税款也越来越重,而各家寺庙的钱,也有不少是要送到这罗鸣寺里来的。

 我几番思索不通,当初认识的广化怎么会做出这般的事。”所以他救下了被害的崔衡,借机上京,本想找广化一叙,却得知了广化的死讯。

 赵钦明还不敢笃定此事,偷偷让季天风换下了道士的装扮,住进了他的房间。继而赵钦明带着苏见深到后山,正问京中之事,却听到一阵阵不绝的马车声。

 看到后山庭院里驾驶而来的一架架马车,苏见深说道:“明萧贵妃将携后宫一些女眷来此处拜佛,将有一无法接待香客,京中的人都赶着今来拜。

 这些应该都是罗鸣寺的大香客,才能把马车停到此处来。”苏见深递上一册绢纸:“这是臣在户部记下的几家勋贵购置的土地,也去他们府上拜会过了。

 殿下所言这寺庙下的村庄之事,的确是他们干的,不过这也是…寻常之事吧。”这话苏见深也说得勉强。

 “谁指使他们来此购地的?”赵钦明问。“他们说,当时京中专门给贵人介绍土地买卖的人引他们过来的,而且…前几个月,陛下有些病症,就关心起了陵寝建造之事,方士重算了宝地,本该向西延伸的陵墓,如今改为向东扩建,就包括这底下的村子。”

 苏见深想起那些勋贵旧友同他说起,到时候皇帝要征地了,他们将其献出,还能为太子挣一份脸面,也头疼万分。“不过,”苏见深接着道“臣发现,除了山脚下这些外,这周遭的地虽名义上都是寺庙的。

 但是管理这些土地的人似乎都是…”“说!”“江南世家的家奴。”苏见深低头。苏见深等了许久,听到了赵钦明的冷笑。

 “他们这是都在分一杯羹啊…”赵钦明捏紧了手里的绢纸“去给我再查那个引见他们过来买地的人是谁。”

 “是,”苏见深顿了顿,不提醒道“殿下,这事情挖下去一定是一些脏污事,且一定是能把您也拖下水的事。臣不能阻拦殿下要做什么,但一定三思,免得两败俱伤。”赵钦明瞥他:“苏家也买了?”

 良久,苏见深称“是”一阵身心俱疲的感觉,漫上赵钦明全身。赵钦明眉心,说“知道了”回到房间的时候,见季天风正坐在桌边翻着那天他从广化房间里拿出来的那本经书。

 “这字迹倒是广化的。”季天风也了。“道长认识那位副寺吗?”照着季天风所说。他与广化十数年前便相识,如今的副寺从前是广化的师弟,季天风也是认识的。“副寺的那招擎天霹,是怎样的招式?”季天风想了想,拍了拍桌子说:“你去试试就知道了。”喝了口茶,赵钦明手指点在桌上低眸问:“道长与我舅舅从小相识?”

 “是啊…我八岁就认识他了。他学礼法,我学医,住一块儿。”季天风笑道。“你从小相识的,和你二十年前在京城中看到的苏协,是同一个人吗?”他总算问了出来,季天风怔了怔。

 “当然啊。”季天风理所当然答道。兔子沙弥做完午饭去敲钟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寺院的人都跑到殿前去了,他也跟过去看热闹,才发现是副寺跟一个借住在此的人打起来了。

 “这怎么回事啊?”兔子沙弥问着。一旁的师兄说道:“方才练武时,这个人说副寺是花架子,故而闹起来了。”

 兔子沙弥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是赵钦明。副寺被赵钦明招惹后本不回应,但奈何赵钦明步步相。这寺里的和尚从未见过副寺的招数变得如此凌厉,大概不如此难以应对赵钦明。

 直到那猛地要劈在赵钦明头上,一阵风杀得人头皮发麻,那停在赵钦明头顶,纵然心中有数,他也出了一身冷汗。

 “多谢赐教。”他收了手,朝着副寺行礼,副寺也微微点头,不言不语离开了。赵钦明昨去过县里的公衙,拿着刑部的令牌要求看了卷宗。

 那被打死的书生,是被当头一,正中眉心而死。赵钦明稳下心神来,盯着副寺的背影。午后许多来敬香的人也到了回城的时候,后山庭院里的马车也都在逐渐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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