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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裑体不好
 “我去找点吃的。”安白拿起屋子里的一个小布包说:“路上还要走很久,肚子会饿。哥哥饿不饿?”一路走来,安北天没怎么吃饭,也没怎么喝水。

 他们随身携带的补给包不见了。被尼尼追杀时太过凶险,混乱中根本顾不得别的,也真亏安北天一路走了过来。

 “我不饿。”安北天对安白笑了下:“你饿么?我给你找吃的。”“我是说哥哥饿不饿啦,我一路上都在睡觉,一点也…”咕噜…安白逞强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肚子出卖,她张着嘴,在原地一副哭笑不得的窘迫模样。

 “一点也什么?”安北天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安白的脸:“怎么结结巴巴的,不像你。”“我、我…”本就羞赧的脸上更红了。安白的脸都是烫的,哥哥越是说她,她心里越是复杂。

 最后眼睛一闭把心一横,软了身子与他撒娇:“好嘛,我饿了。想吃好吃的。”“走吧。”安北天握住安白的手:“我们去找吃的。”周围都是低矮的小屋。

 安白一家接一家地翻,愣是没找到一口吃的,只发现一只没及时清理干净的狗碗,里面有半碗硬邦邦没法吃的狗粮饼干。

 “好想吃饼干…”安白蹲在狗碗旁边,忍不住咬了咬手指头。她好想林秋给她烤的小饼干,咬一口酥脆作响,还有浓浓的香,里面夹着甜甜的巧克力碎。安北天皱起眉,抬脚就将那狗碗踹飞了。

 “不许吃这个。”安北天用力握了下安白的手:“脏。”“我才不吃这个!”安白哭无泪,原来她在哥哥眼里已经没用到要去吃狗粮了吗。

 安白抹了抹眼角,委屈巴巴地看向周围。这些屋子里没有任何吃的、也没有物资,好多都是空屋。应该是末日前就被腾空的迁移区。再找不到吃的,他们就只能一路啃墙灰过活了。

 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重,安白往前挪了挪,视死如归地盯着被踹飞的狗碗说:“实在不行,也不是不能吃吧?我吃外面那些脏的,哥哥吃干净的。”

 就在安白俯身去捡狗饼干的时候,她看见柜子的隙间有什么东西。费了好大力气才抠出来,是一袋压缩的营养干。

 “还有维生素和鱼肝油!”安白有一种绝处逢生的兴奋感。大概是末日前这家的主人怕狗偷吃,又没有别的地方好藏,只能放在这种狗够不到的墙里,离开时忘记戴上了。不顾安北天嫌弃的眼神,安白立刻拆开一嚼了嚼。没有多少香味,但还能吃。

 “腮帮子疼。”安白一边嚼一边点评:“得多带点水,否则咽不下去,好噎。”安北天盯着安白鼓起的腮帮子,再多话也没了。“少吃点。”他伸指戳了戳安白那一侧的脸颊,苦笑说:“也不让哥哥试试毒,吃坏肚子怎么办?”

 “我给哥哥试毒嘛…”安白拆开新的一条递给安北天:“这个是牛味的,哥哥说不定喜欢…”安北天没接,他很拒绝。

 但迟疑许久,最终低头咬了一口安白咬过的那块,就着安白的齿印咬下很小很小的一口,他嚼了嚼,咽下说:“还行。”安白不想看见他这副强颜欢笑的表演,却又忍不住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以及忍耐的清瘦侧脸。

 “哥。”安白放下干,咽了咽口水说:“你亲亲我。”安北天用手背抹了抹嘴,才走过来,低头与她瓣相碰,她尝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清淡味道。两人靠干走了半个月。看见边缘郊区的净化层时,安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分不清自己是得救了。

 还是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幻觉。没有人在值岗警戒,安白和安北天径自穿过大门,奇怪地看向周围。这是一个破败的贫民区。按理说应该有很多人躺在马路上等活、等接济,或者等死,但此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老人,腿脚不便地挪动着。

 完全不在意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请问…”安白拦住一个看上去还算慈眉善目的老,润了润干哑的嗓子说:“这是哪个区?

 这个区的救济所在哪里?您有手机吗,可以借我用一下?”老似乎是耳背,没听见似的径自往前走。安白追了半步,忽然被她猛地推了一下。

 “别拦我去中心区!”她忽然发了狠,举起当拐杖的树枝就要打。安北天往前一步,手疾眼快地抢过老手里的凶器,两手一折就断了,他往边上一扔,牵起安白就走。一直到了路尽头,还能隐约听见那老尖利的骂人声。

 “哥?”安白还是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对她有那么大敌意,好像她挡了什么通天路。安北天一路上都沉默寡言,见她时才出笑容,突然一出手就折了别人唯一的倚靠,安白很怕。

 “我想保护你。”安北天抚摸下安白的眼,微笑说:“否则她拿子打你。”“可…”安白抿住,路边人却桀桀地笑了声,在那堆破烂里一直躺了个人。

 他烂了半边身子,长满了黑青色的疮,对安白和安北天出个诡异的笑容:“你俩也赶着去中心区呐?”“去中心区?现在能随便进中心区吗?”安白立刻抓住重点询问:“这里的人是都跑到中心区了吗?”

 “是啊…有手有脚的都跑了。”那人挪了挪脑袋,望向极其模糊的白圣石方向:“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往中心区去了。”

 “不可能。”安白还记得去中心区的手续有多繁琐,层层戒严,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靠近的“安保警卫会让人过吗?”

 “现在没人拦啦,都忙着去中心区打仗了!”那人说:“你不知道?”安白当然不知道,她蹲下身,在杂物堆里一通翻,找了一枚硬币,那人想和安白抢,但安白跑得快,拉上想动手的安北天就跑。贫民区有投币电话,安白投入唯一的硬币,拨下号码时心都在颤。

 “林医生…”安白握紧听筒。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接啊…否则我不知道去哪里捡硬币。求求你了。”叮…叮…拨号音响起,安白紧张得近乎害怕。陌生的公用号码,特殊时刻,说不定他还在上班…

 “你好,哪位?”电话突然接通。那边传来熟悉的嗓音。低哑的、带着彻夜通宵后的疲惫。安白忍不住哽咽了下,竟是发不出声音。

 “安白?”那头林秋的声音立刻大了一分:“是安白吗?你现在还好吗?这是边缘郊区的公用电话,你现在安全吗?有人在威胁你吗?”

 “我没事。”安白啜泣了一声,忍不住往下掉眼泪:“我现在很安全,别担心。我就是、就是很想你…呜…林医生…”

 “我知道。先别哭,你身体不好,不要激动。你在原地不要走远,我立刻联系郊区的朋友过去接你。”林秋听见安白没事,声音也放松了许多:“乖,不哭,等我们见了面慢慢谈。”

 “好。”安白鼻子:“对了林医生,我想问问中心区的事。”林秋的助手已经要将手机拿走了。林秋手下不停,又让人把手机拿回来。

 “中心区的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林秋低了嗓音:“总统被弹劾入狱了。你暂时来不了中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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