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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妹妹出事后
 但都被警察制止,即便拍下来的也会将胶卷立刻曝光损毁,当然,这些规矩都是提前定好的,所有前去悼念的人都不可以过久停留,也不许拍照,并且在离开时要将统一发戴的白花回。

 为了低告别仪式规模和规格,大部分中央高层并未前往。所有花圈都是统一定做,上款一律为“沉痛悼念宋章泽同志”原本按照宋章泽曾担任的职务应当有华共中央以及国务院送的花圈。

 然而现场排在第一个的是华共中央办公厅,排在第二个的是国务院办公厅,第三是中组部,这意味中央只承认宋曾是员为中央工作但不承认他前国家领导人的身份。告别会进行了大约两小时。

 之后宋的遗体被火化,骨灰被宋家人带回家中。随后华新社发布了“国家领导人向宋章泽同志遗体告别、宋章泽遗体今在平城火化”的新闻。晚间中央电视台照新华社文稿干念,对这样一个重大新闻既无摄影记者采访,也没有任何画面。

 在华新社近五百字的短讯里,只字未提宋章泽曾担任过国务院总理和的总书记以及他在改革开放中所做出的重大贡献,只是重申其“犯了严重错误”当然,这份文稿实际与华新社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是中央完成后由华新社发布罢了,毕竟出于国际形象的考虑,中央做不出由华宣部发布通告强令各媒体刊发之事。沉念和张平吃过晚饭就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两人沉默着听完全部通告。

 沉念对着电视发了会儿呆后起身离开客厅,简单洗漱了一番后就回到卧室准备休息,她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像是身体里坠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被疲惫感和失落感包裹着。打不起一点精神去做任何事。张平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慰沉念,而是到阳台打开窗点燃了一支烟。

 随着宋章泽丧事的落幕,他也不得不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逃避和面对,哪个更难,他没有答案。

 ***外界称国内各媒体对宋章泽离世的报道为“千报一面”即几千家报纸全部照搬华新社通告,所有报道皆一字不差,这一次对外虽然做到了声音一致,但内部却并非如此。明知在宋章泽离世一事上“集体意志”为何。

 但不少高干及离世元老的家属子女还是公开前往宋家吊唁,其中不乏一些实权派。宝山革命公墓的灵堂上花圈上款一致,无法看出任何人对宋章泽的任何关系和特殊感情,但私下很多人却又另外送上花圈,表达了对宋的尊重与思念。

 伟人前秘书靳善甚至公开提出要为宋平反。林向于二十五在孙子林皓陪同下带病来到宋家,祭奠宋章泽的同时向宋磊等人表达慰问。

 廖添睿是为数不多告别会当出现在宝山的中央高层,因此他并未私下再去宋家,倒是其子廖和平与林向祖孙同时出现在解放东路的爱民胡同。碰面时林皓和廖和平双双愣了一下,他们并非约好了今天同一时间过来。

 但要说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一些,即便有些惊讶,几人还是表现得十分淡定,廖和平恭恭敬敬地同林向问了好,又像没事人一样亲热地招呼林皓,林皓也还算给面子,至少没让外人看出他们现在的紧张关系。

 在林向与宋家人谈话时,廖和平走到了林皓身旁。宋章泽的灵堂就设在他的书房,白色柱子上的红木挂钟不在转动,将时间永远定格在他离世的那一刻。

 宋的办公桌很大,上面整齐摆放着他生前使用的物品,最突出的位置是他与长孙女少年时的一帧合影。书桌后面是一只皮躺椅,头部的位置满布坑凹,林皓知道那是宋章泽戴呼吸器留下的痕迹。

 躺椅旁小车上大大小小的药瓶,记录着他多病的晚年。书桌对面,靠墙放着电视机、录像机和DVD播放机。

 在被软期间,因为不被允许看文件,也不给他提供有关资料来写回忆录,宋章泽只能靠观看电视连续剧打发时光。*林皓环视整个书房,最后将目光投向书桌后面墙上的那副白锻制作的挽联。

 “能做你的儿女是我们毕生的荣耀。支持你的决定是我们不变的选择。倡民主坚守良知儿女为你骄傲。

 今西去终获自由风范永存人间。”刚在心中将这话默念了一遍,就听到廖和平在身后对他说“一会有时间去吃点东西顺便喝一杯吗?”林皓侧过头,淡淡开口道“下午我要去医院看望一个朋友。”

 “介意我一起吗?”这一次他彻底转过身,漆黑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廖和平,突然他短促地笑了一下,是那种从鼻腔里发出的冷笑。

 “可以。”他略有些嘲弄地说道。廖和平并不介意他的态度,之后两人没有再交谈什么,分别与宋磊等人说过话后准备离开。因家中不断有客人前来悼念。

 他们拒绝了宋家人的相送。林向早就发现了林皓与廖和平之间的眉眼官司,出了四合院便摆手让他们先走。

 老爷子身边有看护陪同,林皓也不是太担心,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上廖和平的副驾驶。两人走后林向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朱红的大门外,抬头看了眼院子左边的红楼。

 这是国安25处,四层小楼从高处俯视着宋家,曾经监控着宋章泽的一举一动,但如今似乎已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林向叹了口气,在看护搀扶下上了车,没再回头望一眼。廖和平将车子驶出胡同后才开口询问林皓“哪家医院?”

 “六院。”闻言他诧异地看了林皓一眼。首都六院是全国最老牌的精神病院之一,实力雄厚,拥有唯一的精神科院士,但…林皓去精神病院做什么?林皓没有卖关子,直言道“一个朋友正在那里治疗。”

 廖和平直觉这个朋友对林皓有特别的意义,他点点头,边打方向盘边问“现在情况怎么样?”林皓看着窗外摇摇头“之前只是开药,但最近‮物药‬已经无法控制她的自杀倾向,所以才会送她到医院。”谈到这个林皓心情就不可避免地沉重。

 他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对医院很抵触,但她的情况又很难找到合适的护工照顾。”“女人?”“是我战友的妹妹。”虽然心中已有预感,但廖和平还是问了出来。

 “那你战友…”“他已经不在了。”林皓低下头闭了下眼睛下心中的情绪“他为了救我被散弹打中,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失血过多离世。”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好像不合时宜,廖和平不是林皓。

 他没有经历林皓所经历的,与死者并无特殊的感情,所以他没法设身处地体会到林皓的沉痛,沉默片刻后才开口“他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他父母在他小时候离婚,母亲独自到南边打工,早年通讯条件不发达,分开便是永别。父亲在工地做事,他妹妹出事后,他父亲对自己不能为女儿求得公道心有郁结、开始酗酒。

 之后在一次和工友喝酒后回家路上跌进河沟,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经没气了。”林皓没说这很可能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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