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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转过裑去
 他说:“你不过是个赝品,就凭你这几分肖似她的容貌,就奢求朕放过你,真是痴人说梦。老老实实的当你的替身,若朕高兴了。

 还能赏你几分。若朕不高兴了。便将你丢进军队里做营,千人枕万人睡,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北辽如何被朕大周的铁蹄践踏!”萧泠泠被骇得愣住,很快便意识到他说的赝品是什么。现在这张脸,若说真的酷似谁,那便只有前世的自己!

 可她从来都只当萧佑棠是亲弟弟,同他也一直以姐弟相称,竟不知他对自己竟动了这般念!萧佑棠其父是与萧泠泠同父同母的胞弟汝王。

 他的母亲是萧泠泠母亲的亲妹妹,萧佑棠年幼丧父,落难后受尽族中人的欺侮,汝王在世时就不受当时皇上的喜爱,家中的奴仆下人们也趁着王府家道中落纷纷离开,只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萧泠泠的母亲见状于心不忍,便将姨母和堂弟一家接到自己家中过活。萧泠泠从小就很喜欢这个粉雕玉琢的弟弟,幼时在宫中参加宫宴时就已经彼此相,经常在宫中结伴玩耍。

 在知道弟弟要来家中与自己同住时非常高兴,特地求父亲将姨母和弟弟的院子安排到自己的住处旁。一年后,姨母因为伤心过度而去世,那时萧佑棠不过八岁,母亲告诉自己弟弟只剩下我们一家亲人了。

 要好好的照顾弟弟,彼时兄长正在江南求学,家中只有弟弟一个同龄人,在母亲的告诫下,十二岁的少女自觉承担起长姐如母的责任,帮弟弟补被树枝划破的衣服,每次父亲给了什么赏赐都会让弟弟先挑,有什么稀罕物也会第一时间与他分享…对她而言。

 他如同亲生弟弟一般,而如今从他口中听到他对她超越姐弟范畴的望时,心中慌乱不已,一时之间也不敢贸然道出自己的身份,不论他信不信,都怕他会越陷越深。这段感情本就不伦不类,若是说出去,自己不打紧,他作为大周的皇帝,则会被天下人笑,整个大周也会沦为周边国家的笑柄。

 此时此刻,萧泠泠有些庆幸如今自己是附身在北辽公主的身上,而不是自己原身,如此这样,至少在外人眼中,大周的皇帝不是个不顾伦常的昏君。萧佑棠看着女人一脸诧异害怕的神情。

 忽然又变成了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这样担忧的神态,与幼时阿姐关心自己时如出一辙。当年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在他为母亲去世而感到难过时,用白的小手递给他藏着母亲一缕青丝的荷包,安慰他有她在不必害怕。思及此处,他不感到愤怒,她有什么资格学她的表情,有什么资格亵渎她!

 同时,更为自己刚刚在赝品身上动了念感到羞愧,方才出的已经干涸,凝固在她的脸上,这些都是他方才纵的证明。无名怒火冲向他的天灵盖,又气又愧的情绪盈满他的腔。

 他所有的望、倾洒的浊本该释放给自己心爱之人,而非身下这个拙劣的仿制品。如今这个赝品模仿着爱人的神态,却仿佛在嘲讽他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这个认知令他愈发的愤怒,他将女人狠狠地甩到地板上,羞愧令他不敢再看面前的这张脸,仓皇的收拾衣物,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朕的面前!”独留萧泠泠一人,浑身洒满了干涸的,筋疲力竭的跌坐在地上。

 ***萧佑棠离开后不知多久,宫女们才陆续低着头,移着小步鱼贯而入,乌雅和初夏也跟着宫中的宫女们一同进来。一进入大殿,便嗅到靡的麝香味,年纪稍大些的宫女,略微知晓人事,闻见这个味道便羞红了脸。

 众人还未进入内室,隔着翻飞的纱帐,便看见公主跌坐在地上,衣衫凌乱。乌雅和初夏看见萧泠泠这副模样,吓得不行,将此前宫内礼教司仪教导的“不可高声语、不可快步行”的训言抛诸脑后,先宫女们一步,奔上前去。

 掀开纱帐,靡的景象让老成的初夏也感到骇人,只见趴伏在地板上的女人,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肩上,领口被扯开出半个雪白浑圆的脯,干涸的黏在鬓发上,原本白皙的小脸儿上白浊和泪痕错,嘴红肿,脸颊上的红痕触目惊心。

 乌雅和初夏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怔住,但很快反应过来,将女子扶到沿上休息,缓了好一会儿。

 “这个狗皇帝也太可恶了!怎么能这么对公主!”乌雅气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草原上民风彪悍,上虎狼事乌雅也曾听别人讲起过,但也是直到现在方才见到现实。

 “乌雅!慎言!”初夏听到乌雅说出大不敬之语,忙打断乌雅的话头。此处不是在草原,若是被旁人听到了传出去,怕是会给公主带来麻烦。乌雅被初夏训斥了,想起在殿外宫内嬷嬷教导的话,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多有不妥,遂红着脸低下头。

 初夏此刻也没有功夫去关注乌雅的情绪,连忙用双手扶起柔软无力的萧泠泠,轻声问道:“公主,您还好吗?”萧泠泠此时慢慢的缓过了气。

 但气息仍旧有些不稳,微微张开肿的小嘴儿,轻声说道:“初夏…扶我去沐浴…”“好!公主您先躺下休息,奴这便去准备热水。”此时,其他宫女们也渐次进入内室。

 看到萧泠泠气若游丝的凄惨模样也骇了一跳,心里也多添了几分同情。听到萧泠泠说想要沐浴,便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和干净衣物换上来。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淡粉襦裙、梳着双环丫头发髻的女子低着头小碎步的向萧泠泠走来,走到萧泠泠下首几步距离处停住,行了个礼,轻声道:“娘娘,热水已经备好了。”

 萧泠泠看她的打扮与其他身着淡黄衣裳的宫女颇为不同,便知她是这殿内主事的丫头,命她带路,在乌雅和初夏的搀扶下随她前往后室。

 绕过青色山水薄纱屏风,便是浴池了。萧泠泠不喜这么多人伺候,便打发了宫女们,只留下乌雅和初夏。

 初夏用巾布轻柔的擦去萧泠泠面上的白浊,乌雅则用梳子梳洗萧泠泠凌乱的发丝,一边梳洗,一边气愤的埋怨大周皇帝:“这个皇帝,实在是太不是东西了!

 大周人经常说自己是什么礼仪之邦,嘲讽我们草原儿女为蛮夷,可我们草原儿女至少知道,要善对自己的儿,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连我们草原人都看不上。

 还吹什么礼仪之邦,真是不害臊!”殿内原先的宫女们已经退下,浴室里只剩下自己人,初夏也没有阻拦乌雅,任由乌雅说。

 其实初夏看到公主这样也很难受,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女子,却在新婚之夜受到丈夫这般欺侮,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不由得想起旧主,当初她也是被屈辱的婚姻消磨了所有的光华。

 最后郁郁而终。念及此处,担心公主也会落得旧主一般的下场,也不落下泪来,转过身去,悄悄擦掉眼眶中的泪珠。可萧泠泠的内心却在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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