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被施加了一些重量，似乎是钱凌安静靠在她的肩头。见他终于安分下来，栗棠这才能够全神贯注指挥灵鹿逃脱。
等到达安全的暮仙洲区域，栗棠已经惊惧出一身冷汗，但背后的衣衫
得有些不正常，栗棠反手摸了摸，竟触到一手的鲜血。“…喂！钱凌？”栗棠这才发现身后的少年浑身冰冷，在她回头的瞬间，他身形一晃，直直摔了下去。*为钱凌检察伤势的时候，栗棠才发现他受了多重的伤。一张脸血
全无，小腹处鲜血淋漓，是被巨大妖兽的利爪直接从身后捅了个对穿，再晚点儿估计血都
没了。如果不是钱凌在她身后，此刻半死不活的就是她…但这人竟然半声都没吭，连点儿痛呼都没有。
他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一部分是因脏腑受创吐出的，还有一部分来自于被他自己咬破的下
。身后妖兽那样紧追不舍，栗棠知道如果钱凌开口唤她，她分神的瞬间两个人就会被它们撕成碎片。“…”看着钱凌那张平
让她恨不得痛扁一顿的脸此刻毫无生气的模样，她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这样严重的伤，对于普通人几乎是致命的，修仙者虽身体要更为强健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毕竟修仙者也是血
之躯，血干就会死，好在万飞尘曾送过她一些他亲自炼制的一品丹药，药效好到她根本舍不得用的那种，她全都留下来了。钱凌服下后很快面色恢复正常，栗棠这才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昏
了小半个月，苏醒时栗棠正在为他换药。“嘶…阿棠你轻点儿嘛！”“现在知道疼了？你脑壳坏的？受伤了不说？”栗棠手下有轻重，自然看出这小混蛋是在装疼，但还是不自觉放轻了动作。“说了我们都会死。阿棠。那情况不容你分心啊。”“就是知道这点我才要问你。你自己呢，就不怕死了？”钱凌微笑着
出洁白的几颗牙齿，仍旧没有血的同样苍白：“不怕。”“但我怕你陪我一起死。”“…你是故意这样做，好让我心有愧疚的吗？”栗棠将纱布
好打了个结，同他对视：“钱凌，我们相处这段时也算朋友了吧。我希望你没有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是。”模糊的回答。不知道是在回应她“是否故意”的问题，还是承认自己不拿性命当回事。钱凌垂头看了眼被包扎得极其漂亮的伤口，随后仔仔细细地打量栗棠：“好姐姐，你没受伤吧？”
“说了别再叫我姐姐。”“阿棠，你别生气呀。虽然我的确是有意引你去永恒冰原的，就是这场英雄救美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钱凌继续端详着她的脸：“你有些憔悴，看来没睡好呢。”“一直在照顾我吗？”
“对！”栗棠把换下来的沾血的纱布丢到他脸上：“不眠不休照顾你这个设计我的混蛋！”她的确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只是随便用了个除尘术清理了身上的灰尘血迹，这些天连衣服都没换过。“钱凌，你脑子不正常能不能不要拉上我？到底想做什么啊！”“想你爱我。”钱凌歪着头。乌黑的眸子此刻透不进半点儿光亮：“阿棠，我有错吗？”
“你没错。”栗棠深一口气：“你不过就是疯了。”“为什么是疯了？阿棠，你不喜欢被强迫，我没有做啊。”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的眼神，钱凌惯用的伎俩。
“所以就可以让自己濒死，想我愧疚，要我担心？”钱凌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气恼，只能看着她因怒意通红的脸颊，听她继续道：“你做到了！
我怕，怕你是因为我吼你要你安静才不出声！怕你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死掉，连眼睛都不敢合上！”“我也心软了。想着你如果活下来一定会温柔些对你，不再对你发脾气，不再介意你曾经做过的事！”
“可是钱凌，你知不知道想让别人爱你，首先要爱自己！”“…”钱凌睁圆了眼睛。“你能够为你走火入魔的母亲奔波游走，能替我受重伤…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真正爱你的人，该有多担心你这个不把小命当回事的人！”
“你会让他们每天活在担忧与恐惧里，他们怕失去你，怕你这个连命都不在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世界上消失！”
“你说，这样的混蛋值得被爱吗？！”“我…”钱凌回味着她说的话语，似乎终于感受到其中的失望，嘴
嗫嚅着发出几个犹豫的字眼：“阿棠…对不起。”栗棠直接摔门而去。＊＊＊栗棠足足有三天没有搭理过钱凌，换药时半句话都不说，丹药丢下就走。因此钱凌一直找不到机会和她交流，说实话他不明白栗棠为什么这样生气，似乎不单单是因为自己设计她，终于有一天，钱凌找到了机会。
在栗棠准备离开前先一步挡在了房门前。“阿棠…我们聊聊嘛。”“没什么好聊的。”一如既往的冷淡，栗棠这些天几乎笑都没笑过：“让开。”
“不让。阿棠，你骂我打我都好，别不理我啊。”钱凌委屈地咬着粉红的
，瓣上的伤口早已结痂，连疤痕都看不到。乌黑水润的眼睛眨呀眨，可怜兮兮：“我真的做错了。以后保证不再犯，好不好嘛？”“那你说，你做错了什么？”“不该设计你。”“还有呢？”“呃…”钱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小声道：“还有？”
“…”栗棠闭上眼，深一口气：“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连怕死这种本能都没有，但我知道的是，不怕死的人命都不长。”“而我，希望我的朋友好好活着。”
“…阿棠，我，是你的朋友吗？”栗棠没说话。她那张脸就算毫无表情也仍旧美
得过分，妩媚的眼型和畔天生上扬的弧度，每一处都令人目眩神。钱凌凝视着她，心底突生一股暖意，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她的仇人，就算带着个道侣的头衔，也没同她真正有多亲密。哪怕最近两个人一同修炼闯
，他也不过是个帮手，原来，栗棠早就拿他当朋友，他没有朋友，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小时候因为弱小常常被人欺凌，等到他将那些人挨个揍上一遍之后再没人敢来挑衅。因为
子愈发恶劣，同龄人躲他都来不及。朋友。两个字被舌尖和双反复地摩挲回味，竟有些绵悱恻。“懂了就让开。”钱凌仍旧呆呆站在原地，挡在门前。“阿棠…你说的朋友…”他边说着边靠近，直至两个人呼吸相融“能这样吗…”钱凌垂下头，有些干燥的
落在她角。栗棠浑身一颤，退后的半步被钱凌拦在臂弯里。“这样呢…”他伸出舌尖，润
两个人的瓣，然后轻轻
着她的下。“还有…”冰冷的逐渐染上燥热的温度，钱凌的一点点向下，在她颈侧咬，留下一个刺眼的痕迹。“朋友，可以做这些吗？”钱凌停下动作，堵住她的去路，漆黑的眼睛与她对视，要她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