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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并不显文雅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私下经常斗的跟乌眼似的,但还要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不过要不是雪椰认识小郭,这假扮经纪人的活怎么也轮不到新来的小姚做。

 “你以为简单吗?”小郭用气音问道。“我没说简单啊!”小姚回以个口型,但眼看着欧邵峰自己步出小区上了车,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雪椰又在如家住了两天。最后在手机上找了间城中村公寓。老旧公寓没电梯也不高,拢共就七层。前台钱就能入住,租一押一,按月结清。挑高的第一层是商铺,从二楼开始隔成了房间。搬家的那天雪椰一人坐着地铁抵达公寓。

 她自己将行李箱搬到三楼。走廊很暗,两边都有房间,她租的是302。转动钥匙开门后,鸽子笼般的内部尽收眼底。简单的睡房和卫浴结构,厨房阳台通通没有。墙壁还薄的很,一路光走楼梯就已经听见好几扇门板后的哼哼唧唧声了。

 装潢异常简陋,墙壁根本没粉刷过,贴满了廉价的宣传海报。很多地方都有暗黄的污秽,雪椰像没看见一样,眉眼不移的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典型的城中村公寓。房间正方形,面窗户很狭小。

 也没装防护栏,还伸出了几条满是锈痕的铁杆作为晾晒。一米五的木在房间最右侧,当然没有席梦思垫。只有一张麻编的褥,倒刺的边都还清清楚楚。

 雪椰将行李箱靠在墙边,先是进了卫浴间。卫浴没窗户,里面黑的,她按了门边的开关,卫浴里的灯泡苟延残的眨了几次。

 最后还是没亮起来,卫浴里转身都困难,一个人站在里面洗澡,另一个人就没法坐便的那种困难,她将手机的照明开启,映出了卫浴里的全貌。

 淋浴和坐便器是在一起的,门口有半人高的洗面盆,墙上的水银镜被牙膏飞渍和其他什么污垢掩盖住,没法发挥它镜子的职能。

 洗面盆原本应该是粉红色,但明显上几任房客都很邋遢,任由它被黑黑黄黄的污渍遮盖住。雪椰拧开水龙头,布满黄水锈的它尖叫了几声,紧接着又颤抖了下,这才猛地冲出了大量水来。

 因为洗面池过小,水龙头的角度也不够精确,雪椰的白衬衫上都溅了一大块,她也不生气,轻轻拧小了水后接了半盆水。又找了块抹布,从卫浴间开始慢慢擦拭打扫,她十分有耐心。

 等卫浴间洗涮一新以后又走到睡房里扫地掸尘,清理了浮灰后才跪在地上一格一格的擦拭陶瓷地板上污渍。

 洒扫完了后把唯一的窗帘拆下来过水,随着水打起的漩涡,洗面盆里飘起小强的尸体,黑色的小身躯在里面浮浮沉沉,雪椰伸手将它们捞起来丢进坐便器里,最后了不知道多少遍那窗帘才变成正常的暗红色,等到全部做完以后,时间已经从上午变成了下午。

 雪椰又弯上的麻褥抱到卫浴间拍拍,清灰瞬间飘洒了起来,撇过头去都没法避免的呛咳了好几声。

 纤细的皓腕在空气中挥了挥,驱散了那清灰。又将褥重新铺到了上,她打开行李箱,又拿了小被褥垫上后才罩了浅蓝格纹的品。雪椰现在整个人就像只花斑猫,取了睡衣她走进浴室洗澡。

 万幸虽然公寓环境卫生堪忧,还好是有热水的,虽然时断时续。洗完澡她又闲不住的收拾行李箱,几套完全退了流行的衣裙被她晾在公寓里自带的布艺衣柜中。

 这个时候薄薄的墙壁传来一片脚步声,走来走去的虽然快,但很有律动感,不是杂乱无章的那种。听声音来处可能是她的正对门?雪椰耳里听见隔壁的房门开了。一个男人大吼了句脏话。

 但只有那么一句,那人骂完又赶紧关门缩了。可能对门里面的人太多,他怂了吧!住在这种城中村公寓里面的氓肯定不少,踢到铁板的可能很大。雪椰靠在上玩了会手机,又闭目歇了会儿,等到她再睁眼时,窗外光已经被一片霓虹灯代替。xx酒吧之类的字样一闪一闪。

 ***她看了下手机,十九点。公寓里不同于白天的死寂,下了班的房客接二连三脚步声响起。

 一会是情侣间的聊天吵架声,一会是手机里的言情剧声音,一会又是孩子哭了的声音。非常的烟火气。公寓是止自己做饭的。

 因为电线老化,怕大功率的电器引起失火,这点也不是不能理解。雪椰在手机上浏览了下外卖app,想要先凑合一顿。

 但逛来逛去没有特别想吃的,她现在手头上只有当初陶艺室退的违约金以及在名牌店上班发的钱,加起来不超过两万,还了一半给房东。

 上半年要不是江岚收留她包吃包住,靠这点钱早坐吃山空了,想到这里,雪椰有点疲倦,她将纤细的手指掩在眼皮上,轻按了按。要不然今天就先不吃了。明天去超市里买点速食回来顶着?还在思绪纷纷的,门就响了。

 人生地不的谁会找她?“谁啊?”雪椰嗓子干涸的厉害,她坐在上问了一句,但木门外没有人声,只有安静的敲门声。每次只敲三下,然后就停顿下来给她时间开门。雪椰双手撑在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这人敲门。也许敲一会儿就不敲了?毕竟这种环境还是不要随意开门了吧,但那锲而不舍的敲门声还在持续着。

 起码有十分钟。雪椰无可奈何的走到门前,门是薄铁门,还没猫眼的那种老式铁门,她站到了门的阴影中,一手轻轻拧开了门把手。‘吱呀’一声门开了。雪椰站稳了身子,看见一个人正隔着黑暗的走廊与自己对望,一时间竟是愣住了。

 此时时间在十九点以后了。慵懒丽的霓虹灯透过走廊玻璃反了进来,飘舞着慢慢下坠的尘埃因为她打开门出的灯光而显形,雪花似的飘飘洒洒。

 “…”雪椰本能的紧紧攥住门框,一拧想要关门,却被他先一步挤在了门和边框的中间。这人不是欧邵峰又是哪个?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欧邵峰不请自来的倚靠在门框边,锐利目光往屋内看去。他今天上身穿了件定制的白底暗花长袖风衬衣,下身是条纯黑西装。短发梳在脑后一丝不,还了发胶,男香馥郁到估计走廊那头都能闻到,那弧形完美的锐利眸子掩在金丝眼镜后,并不显文雅,反而更突出狂狷来。这人气质还特殊,戴眼镜和别人戴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股嚣张劲儿真是怎么掩都不住。“里面很脏。”雪椰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方便进去坐,她也没法想象一身名牌的他坐在城中村公寓房间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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