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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嘟囔说怕什么
 除了姓名他还真不知道熊燃是谁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这姓熊的要挖自己的眼珠子。熊燃:“知道仇建吗?”这回张三哥点头了,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熊燃这才把他放下。

 白鹿见儿子和张三哥拐到一堵墙后,本想跟过去,但儿子的话就像是孙悟空用金箍在地上画了个圈,令她不敢踏出圈外半步,就在众人担心的时候,熊张二人从墙后出来了,熊燃冲大伙笑笑:“没事了,咱们继续,该轮到谁喝了?”

 白鹿看看儿子,又望望渐行渐远的那伙人,她可不知道刚才墙后面的凶险。熊燃拍拍母亲的手背安慰她:“别担心,真的没事了。”“我怎能不担心,你和他都说什么了?”

 “这你就别问了,以后会知道的。”那好吧,不问就不问,儿子说了以后会知道那肯定就会知道的。

 张三哥领着众小弟走出数百米远,小弟们齐声急急问道:“三哥快跟弟兄们讲讲,刚才怎么样?”张三哥脸一红,又忍不住吹起牛皮:“什么怎么样,占便宜的当然只能是咱爷们儿啦!

 不过这姓熊的什么来头大伙知道吗?”“什么来头?”众小弟都好奇。“他…他是仇建的儿子!”众小弟异口同声:“哦…怪不得他那么拽。”

 瘦鬼在一旁话:“仇建姓仇,姓熊的姓熊,怎么会是父子?”张三哥一楞,甩手又给他一巴掌,骂道:“那谁他妈知道,姓熊的随他娘姓也说不定呢,你闭嘴,少他妈在老子面前得瑟!”

 接着对众小弟说:“不是咱怂了,实在是姓仇的那老小子咱惹不起啊…所以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我饶了他。”

 众小弟又称赞三哥是条好汉,够仁义。张三哥大喜:“走,咱哥们儿去嗨,我请客!”众小弟欢呼雀跃起来。张三哥踢踢瘦鬼,问他:“哎,还疼吗?”“啊?哦…哎哟哟,好疼好疼,可能是包皮被踢裂了,我得看看去。”

 “你妈的,怎不把你蛋也踢裂了!喏,这一百块钱拿去看病,省着点用啊…别上大医院,去诊所就行,住记喽,这钱是我自己的,别说三哥不疼你!”

 瘦鬼接过一百块钱,几乎是感恩戴德痛哭涕。一百块够看什么病的?其实张三哥从熊燃那里得了一千块钱,剩下的九百被他装进包里了。

 熊燃之所以给他钱,终究是因为自己母亲踢了人家,而且踢的部位又那么绝,说不定真就断子绝孙了。再说他也不想惹这麻烦,得罪了这些小人。

 何况母亲又在场,如果让她因此受到伤害,那无论如何是补不回来的,能破财消灾就最好,那点钱什么时候不能再赚回来。

 熊燃平息踢人事件并未让白鹿好受多少,她较之前安静很多,似怀揣心事,又似有恙不愈,不再咄咄人。熊燃固然是她儿子,但也是盛开在雾里的鲜花,他身上隐约藏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或将成为母子间难以逾越的障碍。

 白鹿无心再与白雨争风吃醋,冰冻三尺非一之寒,赢得一时半会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目光放得长远才是百年之计。酒令再行过百回,即到了该散的时刻,少年们各自载着女友开始新征程。

 白雨是开汽车来的,自不能跟熊燃一道,原想单独约他到别的地方,无奈明天有飞行任务,母亲管得又严,不宜归家太晚,只得放弃。

 况且熊燃身边还有个白鹿,这位本家姐姐可不是省油的灯,有她在多少事都搅黄了。儿子终归己有,让白鹿志得意满,先前的困扰一扫而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愁来明愁,与其明多愁,不如宿醉今朝。

 她问儿子该去哪里嗨了。母亲好得出奇的状态令熊燃惊讶不已,反问她想去哪里。白鹿想想,说去海边吧,看看海景吹吹海风倒也不错,还可以醒醒酒。城市虽然靠海,却没有一处象样的海滩,熊燃决定带母亲去码头。

 那里有人烟灯火,不会遇到凶险,他把机车开得很慢,喝过酒应该算酒驾,在深夜没有警来抓他,但慢点总是不错的,母亲的安全最要紧。一路悠悠然,机车行至码头,港口里泊着大大小小数十条船。熊鹿母子并肩站在栏杆内,遥望星空,聆听花拍打岸堤。

 “今晚的月亮真圆!”“嗯…是十五。”“冷吗?靠过来会暖和些。”白鹿顺从地依靠儿子,把头落在他臂膀上。伊人在侧,熊燃情不自把手绕到她身后,却迟迟不落下,终于还是临阵退缩。白鹿捉住儿子的手,放在自己上,他的手很宽厚,抚着让人倍感心安。

 两人相依相偎,无声胜有声,直至海风拂面了才双双打个酒嗝,许是酒力未散尽,借风势卷土重来,做最后的一博。两人相对而笑,白鹿抿起嘴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和粼粼波光一样多。

 这姿态在那里见过?前,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当我叫妈妈,她就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这样子?她把我当什么?是儿子?那为何与白雨过不去?白雨,柔美的女孩子,如果白鹿是她该多好!

 然而白鹿就是白鹿,是我的母亲,也仅仅是母亲而已。熊燃胡思想,既然是想,就不可能有结果。也许是垂死的酒力回光返照,起了作用,熊燃头昏脑热冲着靠在自己肩膀的脸儿低下头去,竟是要吻她么?!

 犹在怀的白鹿感到一股热近,不由一惊,抬起头来,儿子吐着足以令任何妇都为之癫狂的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了。

 来不及多想,白鹿匆忙送上自己,哪知就在即将触碰的一刹那,令人心跳加促的那股热消失得无影无踪。白鹿很失望,讪讪收回自己的,幽幽向上望一眼。熊燃不敢接触母亲的目光。

 他谴责自己不该对她存有非份之想,窘迫,懊恼,愧恨,得他不出气来,得找样东西帮忙身,他指着远处一艘邮轮说:“知道那艘船么?”“哪艘?最大的那艘吗?”

 “嗯,那是一艘海景船。”“什么是海景船?”“海景船其实是海上的度假酒店,‮夜午‬起航,三天后又在‮夜午‬归航。”“现在是‮夜午‬,为什么不起航?”“不知道,可能是检修当中吧。”“也可能是在等什么人,比如我们?”

 “你想去?”“想!”白鹿拼命点头,眼巴巴望着儿子,盼他能答应自己的请求,但盼来的是一头冷水。“那有什么好玩的,你又不是没出过海,小时候你带我去过一次的,忘啦?”“那不一样,我还想再去一次!”

 “太晚了。”“我就是想去嘛!”“那也得看看时间呀,改天,改天有空一定带你去!”“我不,我现在就要去!”“你能不能不这么拗?”

 “我就拗!一定要去。就现在!”“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去的地方吗?那是…那些人去的地方!”

 “哪些人?”白鹿明白了那些人指的是哪些人,脸面绯红,嘟囔说:“怕什么,他们去得我们就去不得?我们又不是他们。就知道干坏事!”这是什么话,跟儿子说这话合适吗?先不说合不合适,光从字面理解母亲就说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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