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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俯瞰群山
 欧霓看向妃裳雪道:“仙子有意去往台州么?”妃裳雪摇头一笑道:“台州路途遥远,还未曾想过要去。”

 聊天当中,欧霓任由冉儿握着她玉手道:“我想拜祭完巴鲁将军,顺道去往台州看看。”妃裳雪轻抬美眸看在她容颜道:“那冉儿呢?”欧霓摇头道:“冉儿就不去了,他陪吴大人一道回往定州。”她说着美丽起身。

 只见门外处处青山妩媚,群峰叠起,天地之间尽是满目秀丽景道:“难得能有这么好的天气。”妃裳雪并肩和她一起道:“也愿馆主此次出关,能事事如意。”欧霓嫣然一笑道:“借仙子美言,我倒是想好好欣赏一番,这天下的壮丽山河。”

 她说罢,二女携手走下小楼,院中鸟语花香内,吴德和巴鲁将军之子,瑾月也都在。吴德本和他聊天,瞧见欧霓下来,当先走上前还未说话。

 她已然轻抬玉手,遮着刺眼阳光,眺望群山之巅道:“我和妃仙子说话,却是连累吴大人久等了。”吴德连忙摇头,为之一笑道:“老臣也是刚到,倒也算不得早。”欧霓瞧了巴将军一眼道:“那我们便走吧。”府外车马虽然众多。

 但是众人却多是步行,阳光明媚之中,苍远古道之上,道道白旗弥漫,漫山遍野尽是鸟语花香,人走在其中颇有诗情画意之感,只是众人心情惆怅,不免几分睹物思人,幽幽走在群山之间。

 她轻抬玉手眺望远方,眼前处处山河壮丽,明媚霞光映的人白衣如雪。行走在群山环绕之中时,许多人还都是第一次见到此处风景,左转右绕之下,路边清泉娟娟细,路上古道漫长,一轮暖立在群山之巅,霞光万道,长旗弥漫下,冉儿挽着她素白雪袖,步步走着,巴将军携着家眷跟在身后,不时和吴德说几句话。

 毕竟岁月无情,吴德这些年月也是苍老的很,今也是一身白衣,满头白发苍苍,言语之中,感慨万千,不胜悲凉道:“老夫虽和他争吵了一辈子,可是老则老矣,总是思念故人的。”说完之后,又是忍不住叹了几声,旁边人更是急忙安慰。

 待来到墓前时,墓前早已苍松幽幽,青草一新,青山环绕,美景美丽之处,道道霞光奔腾,更惹得触景生情,吴德拿出一壶酒,拂去老泪洒在墓前,感慨万千,众人围绕之中,欧霓轻提花篮,步步走来道:“前年脍鲸东海上,白如山寄豪壮!

 去年虎南山秋,夜归急雪满貂裘。今年摧颓最堪笑,华发苍颜羞自照…谁知得酒尚能狂,帽向人时大叫!逆胡未灭心未平,孤剑头锵有声。破驿梦回灯死,打窗风雨已三更…”一首诗词说罢。

 她幽幽蹲下娇躯,轻轻拿出物品,一一细致摆在墓前,已是泪如雨下道:“惜我将军这般早去,与人梦回往事,点滴之间早已泪如雨下,不堪思量,纵今百般多情之处,亦难及往昔片刻所情谊。”

 众人伤心流泪不已时,瑾月扶起她娇躯,美眸润道:“馆主您不要太伤心,想必将军泉下有知,也会为我州今之繁华,而倍感欣慰的。”后来的事,旁人却不大清楚了,只记得。

 她和妃裳雪一道站在群山巍峨处,俯瞰天地景许久。二女聊了些什么,别人也不知道,只远远看见她二人白衣如雪的绝倩影,修长婀娜,温暖的风不时拂过,更勾勒出美女人曼妙的曲线,圣洁与惑同在。

 那美丽一笑间,妃裳雪瞧着那群山之下的一道道奇峰高山道:“这景未免太好了。”欧霓轻拢衣裙,美丽坐下道:“只是不能久久欣赏,所以才引以为憾呢。”

 妃裳雪听了一笑,高贵动人道:“馆主有时候说话,叫人听了总是深深当作知己。”后边冉儿瞧着她两个仙女一样的人儿。

 在哪儿聊天,实在忍不住,便从后边跟了过来,还未走近便是香气面拂来,张口呼道:“姑姑,我来陪会你!”她容颜泪痕依旧,看见冉儿过来勉强出一笑,话语娇嗔道:“我陪你仙子姐姐说会话儿,谁叫你陪了?”

 冉儿挑了个位置坐她旁边,当仁不让的握住他美人姑姑的雪白玉手,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欧霓也由他去了,只因为此时此刻,时光有限,今还要出关,去往那台州…

 甲州战场残破未消,古城蔓延之下,一座座群山巍峨,真如长龙蜿蜒盘旋一般纵横向远方,自妖兵举旗以来,世道艰难,蛮荒四国更不能抵挡,几场大战下来连连丢城失地,庆府地界内也是惨遭屠毒,大雨洗不尽那暴之后的血腥,所经过之处,本是繁华城池,亦为云烟一般。

 满城无声,仿如鬼城,房屋坍塌,处处狼藉,满城之内空无一人,战之后的残烈,时刻提醒着这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实的…残破城墙远方,碎石路上一座暂避风雨的旧房屋里,里面兀自冒出丝丝青烟,青烟里夹杂着饭香。

 正是有人在里面避雨煮食,房里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取火用暖,面上脸上多有饥饿冻,个个衣衫落寞,门外又是连雨绵绵,惹得里面人一声愁叹道:“唉,这又冷又饿的日子,雨也下个没完没了,真是冻杀人了。”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外边又是雨水淅淅沥沥,寒意袭来刺骨,更伴随着几声老年人的咳嗽,随之目光老去,却是那双眼已盲,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佝偻着缩身子在茅草堆里咳嗽,旁边瘦弱孙儿轻抚他后背,轻轻喊着爷爷。

 人的感叹声中,人的咳嗽声中,这许多人,又是百无聊赖的谈起如今战事,直到门口一道人影倒映进来,看他气质高贵,为人不凡,还未开声,便已是给这破屋里添了几分颜色。

 只是世时节,行走在外的人,也是见惯了形形的人,也就自然习惯了,来人不巧正是魏琅,魏琅环顾四周,当先瞧见那当说书的孙儿俩,不于这惨淡气氛中,看了那弱弱孙儿一眼,淡笑道:“是你。”

 孙儿腼腆不曾答话,倒是那说书的老先生,偏着苍颜听了听,脸上勉强出些笑容道:“这,这可真是与壮士有缘了。”他盘腿坐在火边,目光瞧着这爷孙儿俩奇怪道:“只是老先生,现在蛮荒处处纷扰,如何不去清净之地,为何落至此呢?”

 那瞎了眼的老先生,偏脸听完,咳嗽一笑道:“老汉落江湖漂泊数十载,又与这孙儿相依十些年,早也习惯了,偌大天涯,四处为家,便是妖兵为祸,老汉行动不迈之下,也是留恋几分破家的。

 只是未曾料到,如今便也庆府也遭了妖兵之祸。”老先生刚刚说完,屋里其他人迫不及待道:“可不是么,昨个夜里,就有瞧见过妖兵的,整整十几万人呢,唉唉…”老汉咳嗽声中,扶叹道:“老汉想来,那一定就是沼国鬼浓的黑衣军了。”

 魏琅静坐不语,说话之人却不知,便在昨夜雨绵绵中,这妖界冠绝天下的甲州群山,大雨漂泊,夜狰狞中,闪电纵横之时。

 他一人于山巅默然而立,俯瞰群山之下,便在这荒凉群山深处,一道道电光张牙舞爪之间撕破了黑暗,一瞬间但见漫山遍野,尽是旗帜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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