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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但脑袋凑过来
 晏澄隔绝了她滔滔不绝的话语,安静地伫立,一股热意自脚底攀爬至全身,他仿佛受到某种惑,略略低头,离她的脖子近了些。据说,喜欢亲吻另一个人的脖子,是情和占有的体现。

 而对陌生的同有敌意,是雄进行生殖竞争的本能体现,他成年没多久,不太懂爱情中的望。现在,他觉得他开始懂了。

 ***阮知涵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诧异地往旁边看,却见他的状态和平常相仿,唯有深邃的黑色眼眸中始终浮着雾,她的左手无措地捏住书包背带,脚往后退了一小步,晃动的袋子因惯性撞上腿弯。

 她低头去寻找它的踪迹。晏澄望着她头顶的黑发,手上仿佛仍残留她发尾的芬芳,刺得他的血都渐渐滚烫起来,他失神,直到再度对上她清澈的目光,他恍然。

 终于意识到一直深埋心中的某些念头有多可怕。试图冲破边境的岩浆冷却,他的罪恶感胜过了望,他强掩着内心蓬的妄念,问道“饿了吗?”阮知涵原来不觉得饿。

 他一提起,肚子很是及时地开始咕咕叫,她摸摸瘪下去的肚子,为缓解馋意,舌头轻瓣顿时变得水润柔亮,出的舌尖则嫣红可爱,点缀着,他的视线躲闪不及,消散不久的藤蔓重新生长,捆绑他的理性。某个瞬间,晏澄觉得他疯了。

 他需要独处。于是,用三言两语打发她去吃晚饭,她的警惕心不强,卸下书包,连带那双鞋,一同抛到沙发上,小跑着出去觅食。确定她离开后,晏澄彻底放松下来,他刚才没认真看她买的手表。

 此时拿起来端详,见表盘的缎面涂料反着贝壳的光彩,镀金贴钻的时标光辉熠熠,他想,她即使没花心思,也花了不少钱。

 指腹按在表带末端的表扣上,一段略显糙的质感构成了品牌名称。晏澄平时没少戴这个品牌的手表,他估计这款的价格在三十万左右。阮家虽然有钱,但她还是高中生,手里的闲钱不多。

 阮知洲透过,阮知涵每月的零花钱基本是一万,她能动用的小金库可能有七位数,最多不会超过三百万。

 三十万对她来说不算小数目,他刚刚还特地留意过她提的那双鞋,价格不菲,市场价格三万左右,远远比不上手表这类奢侈品。晏澄合上盖子,若有所思。

 她其实知道他的很多事,连与他风格契合的手表品牌都知道。看起来,论心意,论价值,他都赢了,只是,他根本开心不起来。

 厨师按照阮知涵的要求,临时给她做了顿咖喱饭,另外,切出一小碟新鲜三文鱼解她的嘴馋。家中的食材都是专门空运过来的,没有卫生隐患,然而,阮知涵一样不敢吃太多。

 她肠胃不好,怕拉肚子,她吃完碟中的三文鱼,老实地吃饭。饭粒软糯却不失嚼劲,新鲜美味,她吃得连连点头,足地闭眼。阮知涵很能吃,一口饭配一口

 不一会儿便吃光晚餐,毫无形象地靠在椅背上气,她已经特地放慢吃饭速度,谁知拿出手机一看,居然只吃了二十分钟,待会洗完澡还能学个两小时呢。

 阮知涵头一歪,如一滩软泥滑下椅子。滑到一半,听见手机转账提示声,她的双脚替往回爬,重新坐到椅子上。

 她通过人脸识别打开网上银行,一个数一个数地数,惊喜地发现阮知洲给她打了四十万,比她今天花的总数还要多,果然,就像那个谁说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她喜滋滋地给亲哥发去问候,他却说“不是我给的,晏澄给你的。”阮知涵脸上的喜然无存。

 她推开椅子,三两下跑回楼上,一脚踢开书房的门,由于声响太大,她的教养迫使她回去安抚了下受伤的门,再轻轻将它关上。晏澄看她气冲冲地进来,又弱弱地去关门,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又刻意不提“吃完了?正好,来写作业。”

 阮知涵一愣,背对他的身体没转过去,反而折返,条件反地重新开门,迈出一条腿,他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过来,我数到三…”她缩回腿“我不是小孩子了。”

 阮知涵脸颊发烫,他以前不这样的,肯定是跟阮知洲学的,威胁她的方式一套又一套,她踯躅着。晏澄指她放得东倒西歪的书包。

 “书包一起提过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阮知涵拖着书包,边走边想,她是来质问他的,为什么丧失了主动权,还被迫写作业,她果断地抬头“我还没洗澡呢。”

 晏澄有意控制他对她的纵容,免得她过半个月就原形毕,继续混日子,他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那你进来做什么?”

 “晏澄哥哥,我是来问问你,”阮知涵服软“为什么给我转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晏澄猜到她会问,他有他的原因。

 但只能告诉她一半“你还小,那些钱,你自己留着。”阮知涵拉着书包快速走过去,失望道“可那是我的心意诶。”她喜欢撅嘴。

 每当这时,脸都鼓鼓的,像只兔子,他答:“我收到了。”他的嗓音并不厚重,甚至没完全褪去少年的纯净朗,可听着总能让人信服,她绕到后面,双手搭在他肩上,选择忽略他身体的片刻僵硬,自顾自地说:“可是,那就不一样了。”

 她的尾音拉得很长,直闯入他耳中,甜腻腻的撒娇意味得他呼吸不畅。晏澄忆起幼时她靠在他背上睡觉的时光,有她在,他从不受孤独的侵扰。“知道是你买的就可以了,”他低声道“我很喜欢。”晏澄很少会主动说自己喜欢某样东西。

 阮知涵了解他的个性,能得他一句喜欢,说明的确是很合他心意,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被引开,反正转回去他肯定不要,他可是晏家产业的唯一继承人,不缺那点钱,继续纠结也是无谓。阮知涵的思维跳,一下跳到他的喜好问题上。她得意地问“真的吗?”

 她说着,手指不老实地捏了捏他的肩。晏澄心中绷紧的那不起她反复拨,索往前靠,离开她的魔爪,他肯定道“真的。”然而,他真正喜欢的并不是礼物。

 ***阮知涵得了晏澄的一句喜欢,如获取蜂的小熊,揣着满腔的喜悦,安心坐下写作业,晏澄照例坐在旁边看电子书,她的长发总随意地束在脑后,凌乱的碎发中,仿佛生长出了花苞。

 晏澄见她鬓边落下几缕头发,放下平板,手指轻轻勾起发丝,拂到耳后。手指无意触碰到耳垂时。

 她显然有所感觉,眼睛却没离开过功课,连动都没动一下,他望着灯光下的她,空落落的心都被填满了。两人自幼相识,早已培养出足够的默契。晏澄深知她注意力不集中的毛病,在他的监督辅导下,阮知涵认真许多。

 两天后出结果的本周小测成绩总算不再那么难以入目,作业的错误率也降低不少。为此,周六早上,阮知涵硬拉着晏澄去看电影。是部搞笑动画电影。

 开场十分钟以后,她的笑声从隐忍的嘻嘻笑,演变为哈哈大笑。怀里抱着的爆米花桶一抖一抖的,差点没把爆米花抖出来,晏澄中途扶正过她的爆米花桶,但她的脑袋随后凑过来,几乎要靠到他肩上,唯有作罢。电影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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