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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午饭点刚到
 她又想起从前那些往事,张嘴要骂廖均“我就说了,那男人的脏血哪能生出一个好孩子?你看看,她平时和你无话不说,但临了临了。她倒是忍那么久一声不吭的。”

 祝以生绷着脸无奈坐下,试探着问:“警察那边怎么说?还有医院那边呢?”苗盈每神经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像一只惊吓过后炸了的猫,抓住祝以生的胳膊冷静了一会儿才决定缓缓道出事实“医院,医院有她的病历记录。”“她怀孕了。”话音落,苗盈也彻底死心。***圣诞节刚过,祝以生带着苗盈驱车到市警察局门口。

 两个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着在地毯下面翻出来的一张纸,纸的颜色有些花哨,空白面很多,上头只写了三个字…蒋淮则。

 候客厅沙发区域,赵弈往前捎了捎身,垂眸在那张纸上瞟了一眼,指腹点在名字右下角“所以,你们俩是怀疑你们女儿廖思闻的死亡和这名学生有关系?”

 苗盈总觉得是有人暗地里故意带坏廖思闻,话说得很急,抓着点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想定罪。“她从来就没有写记的习惯。她可能是在学校里谈恋爱了。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她肚子里的…也和这个叫蒋淮则的有关,她没有任何心理疾病,平常我们在家里也并没有发现她…有这方面的倾向。”

 赵弈从苗盈说第一句话开始就拧着眉头觉得不太对,不过他是专业的警察,对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也得心应手,不会当着受害人家属的面表现出来。

 如果一个人没有写记的习惯,那通过网吧ip地址发送到举报部门的信件要怎么解释呢?里面的内容在她的视角下是非常完整的,其中也包括了时间、地点,甚至是车辆使用记录,所有的情况都很具体。

 这不是一个平常没有任何记录的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的,最起码从这一点上来看,死者廖思闻的性格就和苗盈口中所形容的女儿有所差别。

 赵弈在聊天过程中并没有透任何有关举报信的,这是程问题,只是直起安慰当事人家属“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后续会进行了解的。”事后,赵弈单独把祝以生留下来问话。

 “据我们了解到的基本情况,您的确是刚刚出差回来,出于各种层面的考虑,我们都需要对您做个简单的询问,希望您能理解。”

 “我理解,也会全力配合。”祝以生不仅受教育程度高,而且从来就是个得体的人,等他上车拉过驾驶座安全带时,脑海里还回想起赵弈那番话,他起初并没有听明白,但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死者的户口是一直都在您名下吗?”赵弈问的是一直,祝以生否认,也说出了前因后果。“可我们的同志了解到,几个月以前班级里填写的家庭情况调查表,她勾选的是独生子女那一栏。”

 “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思闻她回家也没有和我提过。”祝以生有些疑惑。“其余的事关案情,我不便多说,但您爱人所说的,我们有待考量。”赵弈拍了拍祝以生的肩膀,近期询问的人里面只有他脸上的痛楚一览无遗。

 “祝先生,还请节哀。”***迟芋没想到周五下午会在距离小区不远的街道旁遇见姜文毓。

 她对这个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很久很久之前,多久呢,他们俩还没离婚那时候,可迟颂现在都已经谈恋爱了,她为什么突然回来?迟芋以为是自己看错人了。牵着蒋淮则的手就要绕过去。

 快要擦肩的时候,女人轻启红,喊了声“迟芋,你不记得我了吗?”蒋淮则脚步停顿了一下,身侧处的手把迟芋握得更紧,眼神却没看向喊迟芋名字的女人,而是低垂着,还伸手在她的脑袋上了两下,他见过姜文毓,在小橙花巷的家里面,有她的照片。

 迟芋悬着的心落下,看着姜文毓张了张嘴,嗫嚅了一声“记得。”她其实想当作无事发生,然后任由自己叫她一声妈妈,可这两个字实在陌生,她已经好几年没这个习惯了,她或许可以机械地说出来。

 但她骗不了自己。迟芋还是迈着步子走了。头也没回,只说记得,后来迟芋仔细想过,其实姜文毓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记得,偏执引着。

 她就想着认回一个女儿,一个早就长大不需要她心的女儿,这不失为一件令人产生获得感的事。姜文毓知道所有事情但还是猜错了一点。

 那就是迟芋和她有相似的地方,谁都不会为了谁妥协,两个人选好一条路就要走到黑。迟芋没想念过她吗?想过。

 那是她妈妈,真正意义上的有血缘关系的母亲,但她做不到随随便便出现一个人,就把这定义为亲人,她没那么缺爱,也不需要那样廉价的爱。

 世界上哪有生而不养,却想既要且又要的好事呢?没有。所以当迟芋又一次接到上回以为是推销的扰电话时,她淡漠地听完姜文毓在电话里的请求。姜文毓:“和我去巴黎。

 在那里你可以拥有比这里更好的教育条件,迟芋。”迟芋真的会被一个人自以为是的想法震惊,为什么姜文毓会觉得她提出这样看起来人的条件时,她就理所应当的不能选择拒绝呢?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机会,不是吗?离婚的时候是她自己选择一走了之,这是她的选择,迟芋没说什么。

 尽管当时兴许哭着说了些,可最终也没带走她啊。电话挂断,迟芋把自己埋进沙发,顺便扯着毯盖在身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她知道自己对姜文毓的感情早就在她做出选择的时候消失殆尽了。蒋淮则在厨房煮晚饭,知道她没什么胃口。

 就做了两道很清淡的菜,一个白菜豆腐,还有一个玉米虾仁。餐桌上,迟芋盯着那块豆腐出神。

 突然想起靳谈那天在食堂吃了一块周棠碗里的麻婆豆腐,捞起手机给周棠发消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多,但每一件都让她觉得疲惫,也就自顾不暇到对周棠的近况并不清楚。周棠本来还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听到她妈妈要把她接回巴黎的时候,犹豫着还是没说。

 就说了句让迟芋好好照顾自己。***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开始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赵弈带着两名队员,站在门前按下门铃,那时候迟芋还没睡醒,等她起来要找水喝的时候,才知道蒋淮则被带去了市警察局,她随手套了件大衣就打车往那边赶。

 车窗外的景快速倒退着,迟芋觉得姜文毓的出现像梦魇一样着她不放。“迟芋,你总有一天会向我低头的。”

 “听说他父亲是公职人员?”“…”***迟芋坐在距离玻璃大门最近的凳子上,十二月份的冷风足够凛冽,呼呼地往她怀里灌,从房间随手拿的外套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单薄。迟芋没有见到蒋淮则。

 她低头看着脚尖,午饭点刚到,警局工作人员因为这事情已经熬夜加了好几天班,有更年轻一点的警官见她垂着头不挪动位置也不说话,好心上前给她送了一份盒饭,外加盖在上面的一次塑料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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