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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已经开始厌倦了
 不过是误拍的照,那几张同样配的照片,浅色的被子下只漏出两具依偎在一起的半身体,仅仅漏出男人下颌也一眼能认出是他。胃里一阵翻倒,强住恶心的感觉,往下滑了一下,那张熟悉的脸让女人瞳孔猛缩。

 “看完了?”男人漠然开口,冰冷的目光扫视了她一眼,隐着一丝厌弃。阮瑜如鲠在喉,身体狂抖不止,几秒后“李、禹、盎、你、真、他、妈、不、要、脸、。”***新年第三天凌晨,天色还一片漆黑。

 感觉才刚睡下就被叫了起来,回昌市祭祖上坟,余桐手里被吧进两袋子东西,瞪瞪跟着上了车。到了地袋子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余晓荣看她下了车来没清醒,站在原地摇摇晃晃,自己把掉在东西收进去,跟着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往里拿进老房。

 圆滚滚的橘子从袋子里掉了出来,余桐伸脚拦住,索揣进了包里,这边的亲戚相比较那边要熟悉的多,没有那种束缚的感觉,找了个门槛蹲坐了一会,跟着他们上了山。顺着那条被踩出的泥路,好在这几天没下过雨。

 除了早晨有些润以外,路不会打滑,除了有个陡坡,只有一块垫脚的石头,上去得靠人拉着,下去得有人托着,不然必在那摔个股蹲,看着自己表叔背上背着等会上坟的东西,双手兜轻松爬上去,余桐表示深深的怀疑。

 也不知道他们的鞋子是要牛一点还是怎样,可能是自己摔过几次摔怕了。早就不敢这么爬了。

 老实搭了他的手,被拽了上去,顺着路先是到了祖辈的坟上,余桐拿着新笤帚扫走碑前的落叶和枯草,再跟着一起烧纸钱,有些无名无姓的坟,只立着一块墓碑,上面什么也没有,碑上还长满了青苔,余桐也会把他一起打扫干净。

 只记得以前她妈说:“都是这周围的,有些坟时间久了。已经没人记得了。顺手的事。”以前是她跟着看,现在是她做这事。打扫干净后,表叔摆了些贡品烧了些纸钱,往下一个地方走。

 下一个要偏远的许多,周围只有这一座,碑上刻着字,是一座新坟,余桐扫的的格外用心,连上面的黑乎乎的灰都掏出巾来擦干净,再把带来的东西整齐的摆在前面,伸手摸到包里揣的那个橘子也放在上面“你爱吃就给你吧!”

 纸灰在半空打着旋,余桐心里五味杂陈的看着碑上的照片:“妈,你想要什么你给我托个梦,我回头给你烧,我不怕鬼。”每次来余桐都会说这句话,她也没有梦到她,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

 ***下山时,已经临近三点,望着满桌子饭菜饿过头已经没什么食欲,坐在桌前玩手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东西,兴许一整晚没休息好,左眼皮一直不住的跳。

 余桐一手按着眼皮,另一只手翻看手机,手机轻轻一震,弹出一条短信“下午4点在锦悦等你。”

 顶端是熟悉的老男人备注,一如既往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余桐回了好,起身朝余晓荣那桌走,靠在他耳边:“我吃完了。出去找朋友玩会。”

 “晚上早点回来吃饭。”余晓荣喝的正高兴也不忘叮嘱她一声。余桐估摸着时间,等这顿中午饭吃完都快下午了。

 下午那顿估计得晚上去了。便答应了晚上回来,反正饭点也不冲突。叫了个车回御墅,把身上粘着纸灰又抹的黑乎乎的衣服换掉。到了锦悦,厅外面侯着一个服务员“你好,有预定吗?”

 余桐报了李禹盎的名字,往里望,偌大的厅里只有几桌有人,一一扫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怎么回事?也没说她要来啊…李禹盎人呢?”心底有些不,退了出来给他拨个电话问问。

 阮瑜早早侯在里面,余桐进来的那一刻,眼底掩不住的恨意死死的瞪着她。推到电梯口,熟悉的电话铃声在背后响起,余桐回头,阮瑜举着李禹盎的手机“不用打了,他的手机在我这里。”

 余桐坐在对面,对面女人眼底的阴郁和浓妆盖不住的眼底乌青,感觉隐隐不适,眼皮又开始跳了。

 女人也没有说话,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珠在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眼神并不友好,余桐蹙眉,端起桌上的茶吹了一口,眼皮下垂看着上面漂浮的茶叶打转“李老师呢?”

 “他不会来,是我给你发的消息。”阮瑜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嘶哑。嘶哑的嗓音钻进耳朵,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不是蠢人,也知道李禹盎手机里有什么,在她手里意味什么。皮疙瘩从皮肤底下钻了出来。

 拿杯的手颤抖了一下,余桐迅速放下“有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吧?”女人划开相册。余桐瞥了一眼,燥热不安逐渐攀升,感觉头在脖子上旋转,脑袋里一片空白。。

 小女孩的脸皮始终要薄一些,这种私密照被其他人摆在自己面前,十分难以接受,更何况这是他老婆,余桐想过有这一天。

 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措不及防,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脑袋里短暂几秒的反应,只觉得这个手机不能落在她手里,在起身的一瞬间,女人似乎已经预料到了。

 猛的进包里“你抢了没用,我已经备份出来了。”余桐站在原地深呼一口气:“所以?现在你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不错,自己滚的远远的,别再来纠他。”阮瑜开口。“纠?管不住男人只能出来威胁别人了呗?”

 “真窝囊。”“不会是李老师他要跟你离婚了吧,女人走到这一步真是惨。”余桐面无表情说完,观察阮瑜的脸色,她脸上的面具在说完离婚后瞬间裂一地。

 她气到了极点,双眼通红,脸上的肌狰狞的扭曲着。李禹盎确实要和她离婚,当她看到离婚协议那一刻精神接近崩溃,没想到他早就理好了。

 只是在等一个时机拿出来让她签了。既然她已经看到手机的内容,那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她脸色苍白,肩膀抖动不停,嘶哑的声音不断质问他“那我们这七年算什么?”

 阮瑜跪在地上痛哭,她不想签字,也不想离婚,她不信这些年李禹盎对他都是假的,她们之间会一丝感情都没有。

 “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阮瑜冲着男人哭喊。愚蠢的女人才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是她曾经告诉自己的,被偏爱时才可以肆无忌惮去嘲笑别人,如今自己也沦落成为了这样的人。男人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

 冰冷无情的言语彻底击碎她仅有的幻想。“不爱我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女人愈发崩溃。

 如果说自己前30年都是被父母安排好,在该上学的年纪去念书,在工作的年纪安排工作,在父母想要他结婚的年纪,去相亲他们满意就结了婚,顺理成章生了孩子。一切好像都被安排好了,他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这是自己想要的吗?不是。

 如今他不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对阮瑜,自己从来没有多喜欢,只是觉得合适罢了。父母也喜欢,头三十年都被安排好了人生,已经开始厌倦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自己确实很自私,所以只能弥补在其他地方,在财产分配时几乎留给了阮瑜。“考虑好了就签字吧!”李禹盎丢下这句话,留女人一个人在客厅泣不停,他的耐心也不多了。剩下的时间还有很多事需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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