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在安静地用餐，楼下的热闹声却一刻不停地传进两人的耳朵里。于是，吃完饭后，周鉴之带着余姿往外走，今晚的老街人影攒动，
声笑语不断，几乎每个灯笼前都有人停留。或拍照打卡，或用心解谜。难得看到拐角处一个无人问津的油纸灯笼，两人径直走了过去。余姿握住飘动的红丝带，看着眼前行云
水的字迹缓缓念了出来：“云随雁字悬。”“猜得到是什么字吗？”周鉴之垂眸看她，
角笑意浅浅。女孩纤细的手指在“云”上点了点，沉思片刻，她抬眼，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她弯说道：“是‘会’”“雁飞成‘人’字，‘人’加上‘云’”周鉴之点点头，桃花眼里
开一圈涟漪，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我们去换甜品？”得到余姿肯定的回答后。他将红丝带解下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她，朝十月酒店走去，这一路上，许多穿着华服的小姐姐
面走过，自然沿街店铺也有不少汉服写真馆。“姿姿，要不要穿一下汉服。”余姿听到身旁男人突然的提议，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算了吧。”周鉴之闻言微愣，迟疑道：“你不喜欢吗？”
“
喜欢的，但是每家店人都很多。”她这话里多多少少透着一丝可惜。男人心里微舒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勾起角，颇为自信地开腔：“这点小事包在你男朋友身上。”说罢，他将她拉到一旁，嘱咐她在这里等会儿。然后自己走进一家店里，不过一分钟，周鉴之便从店里走了出来，他握着余姿的手，穿过人群，掀开最里面的门帘走了进去。
一排排华丽精致的汉服整洁有序地挂在衣架上，仿佛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主人。“选选看。”男人握着女孩的肩，将她推过去。余姿在仔细挑选的时候，化妆师也在男人的示意下，给出了些建议，最后她选了一套红色齐
襦裙。前是精致大气的金色刺绣，飘逸的裙摆上坠着一颗颗闪烁的碎钻，套上外袖衫后，余姿几乎要不认识镜中的自己，在化妆师的惊叹声中，女孩闭上了眼，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涂抹着。余姿在里屋化妆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周鉴之同样没有闲着，他接了好几通电话，俊脸上不再是面对余姿时的温柔含笑，而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等到女孩提着裙摆走出来的那刻，周鉴之握着手机痴痴地看着，墨
瞳仁里起惊
的光彩，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摇曳生姿的她，一步步踏进了他的心房。“你别这样看着我。”余姿微抿红
，有些羞赧地躲开了他灼热的目光，连带着头顶的步摇也跟着微微轻晃。“我家宝贝，跟仙女下凡一样，”周鉴之低低笑了。搂过女孩的纤
，正想亲亲她，无奈她脸上的妆容过于精致，他一时没办法下嘴，只好用力抱了抱她。还没走出这家汉服写真馆，两人便成了不少人目光的焦点，更不用说走在老街上，惊叹声和赞美声，接连不断地传来，这时，突然有个小姑娘抱着一束花跑到两人跟前，脆声道：“哥哥，姐姐这么美，买束玫瑰送给她吧！”
男人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点了点头，握着手机扫了她
前的二维码后，接过小姑娘手中的花，递给了身旁的女孩。余姿垂眼看着怀里鲜
滴的红玫和卡布奇诺玫瑰，莞尔一笑间，明眸生辉，星辰失。周鉴之搂着她，按耐住如鼓的心跳，走进了十月酒店，他将兑来的甜品放到余姿手里，然后牵着她朝电梯走去。“待会儿，老街还有个节目，我们去楼上看。”他缓缓说道，解了余姿眼底
出的疑惑。上电梯后，周鉴之将手中的红丝带轻轻覆上了女孩的眼睛，听到一声低呼后，男人拥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不怕，我在你身边。”“周鉴之，你今晚很奇怪。”余姿被他带着往前走，一只手被他紧握着，另一只手攥着裙摆，蒙了眼后的她，失去了视觉，只能全身心地依赖着她身旁的男人。
但是他今晚种种表现，实在是令她不得不起疑，晚上的所有安排都是他提出的，她被他牵着往前走，仿佛这一切都是提前准备好一样，粤菜馆能给他们单独留座这不奇怪，但挤满人的汉服写真馆偏偏还能为她留出空位？
还有既然老街有节目，他又为何要神秘兮兮地先蒙住她的双眼，莫不是他提前知道了节目细节？开门声拉回了余姿逐渐飘远的思绪。
只听头顶响起低沉和缓的嗓音：“姿姿，马上你就知道了。”他领着她往前再走了几步，解下红丝带的那一刻，落地窗外绽放出一片火树银花。余姿双眸瞪大。
看着金色的烟花在她眼前散
出耀眼的光芒，而后光晕里显现出了两个数字“1361”“1000”还没等她细想，数字变幻成一行文字“辛丑年六月初八”最后是一名男子在向女子行作揖礼。烟花的美丽只在一瞬间的绽放，电光石火后，天幕再次归为沉寂，满室的光亮却在此刻开启，入眼是一片中式的红，红色布幔悬挂在吊顶上，油纸灯笼散
着金色的光，墙壁上映有一轮明月，明月深处藏着月宫，还有一旁在月桂树上起舞的仙鹤，花艺点缀在其间，整个顶层套房宛如现代与古典的
错相容，令人惊叹。余姿还没从盛大的烟花秀中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的男子眸光微动，而后他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握拳，左手包在右手之上，向她认真地行了一个作揖礼。女孩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们相识1361天，相恋正好1000天，辛丑年六月初八的今天，余姿，我在向你求婚。”
说出憋了一整天的开头语，周鉴之缓缓吐了口气，继续正
道。“给我个机会好吗？让我证明给你看，我周鉴之这个人值得你多看两眼。第一眼是误会，第二眼是余生。”然后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透着年代久远的珠宝盒，打开扣子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里面冰清玉润的翡翠手镯。
“这是周家交给儿媳妇的传家宝，你愿意收下它吗？”看着眼前的男人因为紧张而微微绷住的俊脸，深陷在他那双盈满真挚和爱意的眸子里，余姿心
起伏，久久未能平静。“晚上的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是问句，却透着几分肯定的语气。“是，但是效果没有达到最佳。”男人轻叹了声，准备近两个月，还是有环节出了小差错。“十月酒店是你的？”周鉴之微微颔首，补充道：“顶层这套是你的。”
“姿姿。！这样的时刻，先给我个回答好吗？”他举着传家宝，心里还
着块石头，让他没办法好好
气，只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痛快。余姿抿
微笑，清润的眸子里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朝他伸出了手：“我愿意。”得到期待已久的回答，周鉴之的眼中迸出盛大的光彩，之前的紧张瞬间散去。他握住她的手，将手镯缓缓往里套，落在女孩手腕上的那一刻，看着莹白和翠绿
融在一起，泛着和谐的微光，他彻底地松了口气，心口画上了圆满的符号。自此，余姿便是他的余生。山河为鉴，
月为凭，执子之手，亦舒亦行。【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