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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低垂着头
 何梓飞扔下书包,跑过来扶起陆音,担心的问“姐你没事吧…”陆音抿,摇了摇头,就听孟佩雯指着她,厉声呵斥“你给回房去,我没开口之前不准出来!”身旁的何梓飞想替她争辩,却被陆音按住。

 她什么话也没说,向着楼梯走去。陆音上楼前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中的何咏。何咏一直盯着她,眼神是只有陆音能察觉到的骨,下作。让她骨悚然,恶心不已。

 陆音回到房间就将门反锁,洗澡前再反锁浴室的门,即使下身疼痛,也不敢着身体太久,她心里有阴影,来自那位继父。头发吹了半干,她坐在书桌前,翻开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听着时钟滴答滴答的走。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间,哒的一声响,陆音转头看向窗户。又是啪的一声,窗玻璃被什么东西砸了下,她走到窗前,拉开轻薄的纱帘,看见站在树外的人影。陆音打开了窗户。

 凌晨,幽暗寂静的房间,门把上的锁眼却转动起来,门框间发出轻轻的咿声,何咏站在她的房门前,透过几厘米宽的隙,窥视了一番房内。

 居然,人不在,他眯起眼,狠戾闪过,缓缓关上门。近期,除了沉佑白突然出国留学,以外,最轰动的莫过于,发生在学院内的侵事件,虽然老师们对此事闭口不谈。

 但是几乎没人不知道,事件主角是哪两个人,而且,听说周启棠根本没得到制裁。原因很简单,周家祖籍在北边是三大家之一,他父亲又是政要,只是喝壶茶不到的时间,人就从局里出来了。几天后,更有人在恶名昭彰的公立校,见到了周启棠,坐实这些传闻。

 这场质恶劣的事件,最大受害者无疑是陆音。校园既可以是神圣的,也可以是污浊的。当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全数施加在她身上时,陆音却比以往都要安心。陆音相信用不了多久。

 就能摆她厌恶的孟佩雯,惧怕的何咏,她相信周启棠。忘记与他初见是在什么季节,陆音最喜欢的是秋天。

 沿路而栽的刺槐树,一直到达校门口。风总是卷起落叶,低空呼啸。陆音迟到了。听见身后有人近的脚步声,回头。

 周启棠大步上前,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时,抓住她的肩上的书包带,连人往旁边拖走,等他们躲在距离校门有段距离的墙后,陆音才回过神。

 周启棠说着“我先去引开他们注意力,你悄悄溜进去。”陆音拉好书包,迈步绕过他“…不用了。”看着她写下名字,头也没回的走入校园。周启棠笑了笑“任。”

 陆音必须承认,周启棠生得极好看,包括按照心情染头发,数不清多少个耳钉。有些人的张扬是装的,而他是骨头里沁出的桀骜。像一片荒原之中,提着一盏孤灯的人,她在进班前,差点和面走出来的秦然撞上。

 秦然低这头,没瞧见她,于是手中的纸张在瞬间散落一地。陆音蹲下帮他捡起,扫过眼的是一张张简历。两人先后站起身,秦然说着“谢啦。”陆音进班坐下后,才想起最近学生会好像在招会长助理。明明没福利又辛苦的职务。

 那么多女生趋之若鹜…她瞥了眼沉佑白座位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陆音收回视线,转正头,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女生微惊了下。冉梦倒是毫无察觉她的反应,对陆音说着“新祭要到了。我们想排话剧,但是…”

 她眼睛亮亮的看着陆音,有些期待的说“但是缺个剧本。”说实话,一点也不喜欢麻烦找上自己。陆音低眸半响,才笑着说“好,大概要几天。”冉梦笑了起来“没事,不急不急。”

 教学楼六层有三间琴房,只要申请就可以安排使用时间。陆音报名了年末的等级‮试考‬,所以从今天开始。

 就必须加紧练习,可是,琴房在那边的教学楼,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会从这一层楼穿过。以至于,正好看见了周启棠,他靠着窗,烟灰色的头发,在光下尤其明显。风吹来时。

 他眯起眼,再。顽劣的品,亦是自由。周启棠感觉到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转过头,他看到陆音,然后笑了。她却说不出,面对周启棠时,是什么感受。这么自由,任意妄为的人。让她有一点莫名的恨意,和充斥的嫉妒。

 ***周启棠刚抬手,目的是想跟她打招呼,陆音就将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移开,同时,她抱紧了怀中的琴谱,径直走去,他举着手顿了半秒,目光跟随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陆音。深紫的绒面绸布盖住钢琴,阳光从玻璃窗直进来。

 陆音揭去遮灰的布,尘埃在空气中飞起,她迭了几下,置于一旁的架上。门口的周启棠双手放在袋里,身子倚着门框,看她打开琴盖,纤细的手指搭在白色的琴键上,他准备欣赏,而陆音却开口说“把门关上。”周启棠抬了抬眉骨,伸手抓住门板,往后一甩。

 砰的一声,让陆音被震了下,转头瞪了他一眼,他笑着走来,就这么坐在她旁边。陆音不再理他,专注的低眸,指腹按着琴键。

 周启棠偏头看着她,轮廓在阳光下也没有细细的绒,反而光滑的仿佛能看见血管。像个会呼吸的人偶,安恬,寂静。

 他摇了摇头,视线落在陆音的裙摆,大腿的肌肤。有一颗褐红色的小痣,他用手指轻轻地点着它,弹琴的她身子一怔,但是居然没有阻止他。琴声只断开一瞬,又回到该走的轨道。

 而周启棠的手,却游移在她的大腿,一点点轻抚进裙摆里,微烫的掌心贴着皮肤。指尖隔着内碰到了她的私处,只是刮擦过。陆音两手拍下,琴声顿重。周启棠停手,是故作严谨的表情,评论著“很好听,可是为什么感觉缺了点东西。”他没说。

 就像没有声音。陆音转头盯着他,心是空的,当然没有灵魂。周启棠一愣,问她“那我能住进去吗?”陆音不知为什么,刚才居然把脑袋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周启棠缓缓笑起来。

 “我可以天天给你唱歌,你想听什么?”陆音怔了怔,猛地站起身,扬手扇过他的脸颊。啪的一声后,她皱着眉吐出“氓。”

 她迈步要离开,却被周启棠攥住了手腕。力量悬殊,陆音挣脱不开,冷声说“放开。”周启棠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一边骂我是氓,一边又给我侵犯的机会,你很难懂啊。”

 陆音愣了下,抬起自己的胳膊,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瞬间的痛感,让周启棠松开了手,而她匆匆逃离。当陆音的背影消失在缓缓关上的门后,他看了看自己手背的咬痕,轻笑了声。

 笑容过后,是沉寂的目光,他回头盯着琴键许久,终于抬手落在上面,她和周启棠很早就认识了。很早,那是孟佩雯改嫁的第二年,陆音十一岁。沉家老爷子大寿,宴请各界名,一心想在政途有所发展的何咏,自然携同女前去。

 那时候陆音检查出一只眼睛弱视,为了锻炼右眼,将完好的左眼用块黑布盖住。不太愿意见人,低垂着头,总是闪躲别人打量的目光,她趁孟佩雯和其他太太聊得火热时,悄悄离开这里。宅子后头有个花园,安静的能听见麻雀扇动翅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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