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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忽报中使到来
 寇准再三阻止,怀政不听而去。寇准自怀政去后,杜门不出,暗侦宫廷举动。过了数,已闻怀政被拿下狱。又过一,怀政发枢密审讯,竟伏了法。寇准当怀政下狱时,颇为惊惶!

 后来打听只有怀政一人伏法,并未株连他人,方才略略放心,原来怀政密谋,为客省使杨崇勋所悉,告知丁谓。

 丁谓与崇勋,连夜坐了犊车,到曹利用家计议,要乘势除却寇准。曹利用也因澶州议和,受了寇准的申饬,心中怀恨!便商定奏章,待旦陈进。有诏捕怀政下狱,命枢密院审讯,恰好这的审讯官,派的是签书枢院事曹玮。

 玮系曹彬之子,屡立战功,入副枢密,不肯多事株连,只讯怀政罪状。怀政也身自认,并不妄扳他人,具案复奏,罪止怀政一人。丁谓等大失所望,复结联宫,拟兴大狱。

 适值真宗疾愈,刘后不便专擅,便乘间怒真宗,力疾视朝,面谕群臣,且要彻查太子,有无情弊,廷臣见上意甚怒,都面面相觑,不敢出言。

 独李迪从容奏道:“陛下有几个皇子,乃有此旨?太子仁孝,臣敢保决无异心。”真宗闻言,连连点首,所以只将怀政一人正法。

 丁谓等还不肯罢手,复与刘后通谋,讦发朱能怀政伪造天书,因寇准欺主入奏,遂贬寇准为太常卿,出知相州,一面捕拿朱能。寇准奉诏,暗自叹息道:“不遇大祸,还算万幸!”

 立即束装出都,径赴相州。不料朝旨捕拿朱能,朱能竟拥众拒捕,后经官军进剿,朱能惶惧自杀,连带罪及寇准,再贬为道州司马。及真宗病愈,顾语群臣道:“朕目中何久不见寇准?”

 群臣方知以前的谕旨,都非上意,尽是刘后的矫制。寇准既贬,丁谓揽权用事,黜陟专擅,除官也不使李迪预闻。李迪忿然道:“我自布衣为宰相,受思深重,有可以报国,虽死不恨!岂肯附于,为自安计。”

 便留心伺察,不使丁谓妄行。其时陈彭年已死,王钦若外调,刘承珪亦复失势,五鬼已十分寥落,惟有林特尚在朝中,丁谓引林特为枢密副使,李迪不允,丁谓悻悻与争。李迪遂入朝面劾“丁谓罔上弄权,私结林特、钱惟演、曹利用、冯拯等,相为表里。

 臣不愿与臣共事情,甘同他罢职付。御史台勘正。”这几句话,颇为烈,惹得真宗发怒,命翰林学士刘筠草诏,左迁李迪知郓州,丁谓知河南府。次丁谓入谢。

 真宗道:“身为大臣,如何与李迪相争?”丁谓跪奏道:“臣何敢争论?李迪无故詈臣,故不得不辩,如蒙陛下恩宥,臣愿留侍朝廷,以酬万一。”真宗道:“卿果矢志无他,朕何常必出卿。”

 丁谓竟谢恩而出,自传口诏,复至中书处视事,且令刘筠改草诏命。刘筠不允道:“草诏已成,非奉特旨,不能更改。”丁谓遂令学士晏殊草制,仍复相位。刘筠慨然道:“臣用事,何可一与居。”

 遂表请外用,出知庐州。未几,真宗下诏:“此后军国大事,取旨如故,余皆委皇太子同宰相枢密,参议施行。”太子固辞,不许,遂开资善堂议政。其时太子年才十一,纵使聪明仁孝,未免少不更事。刘后与丁谓等,内外弄权,其势愈危!

 恰巧王曾奉诏回京,仍任参知政事,他却不动声,以保护太子为第一要着。密语钱惟演道:“太子幼冲,非中宫不能立。中宫非倚太子,人心亦未心归附,为中宫打算,能加恩太子,太子自安。太子既安,刘氏岂有不安的么?”惟演很赞成此言,遂即答道:“参政此言,真是国家大计!”

 当下入告刘后。刘后亦深以为然!从此对于太子,将护惟谨,方得无事。你道钱惟演是何等人物,竟能得刘后的信任呢!

 那钱惟演,乃吴越王钱俶之子,博学能文,曾任翰林学士,曾枢密副使,善逢,将自己的同胞妹子,嫁于刘美为,即银匠龚美,与刘后同入京,改姓刘,刘后认以为兄。

 与刘后乃是亲戚,王曾利用他入告刘后,所以深信不疑。过了天禧五年,真宗又改元干兴,大赦天下,封丁谓为晋国公,冯拯为魏国公,曹利用为韩国公。元宵佳节,真宗还御东华门观灯。到了仲,旧病复发,临崩时,诏太子即皇帝位,并面谕刘后道:“太子年幼,寇准、李迪可托大事。”

 言毕晏驾。总计真宗在位二十六年,改元五次,寿五十五岁。刘后召丁谓王曾入直殿庐,恭拟遗诏,并说:“奉大行皇帝特旨,由皇后处分君重事,辅太子听政。”

 王曾即援笔起草,于皇后处分军国重事中间,添入一个“权”字。丁谓道:“中宫传谕,并没有‘权’字。此处如何添入了呢?”王曾正道:“我朝无母后垂帘故事。今因皇帝幼冲,特地从权,已是国家否运。

 加入‘权’字,尚足示后,且增减制敕,本相臣分内事,祖制所特许的。公为当朝首相,岂可不郑重将事,自紊典型么?”倍丁谓无言可答,只得嘿然。

 草诏既定,入呈宫,刘后已先闻得王曾的议论,不便改易,就将这道诏书,颁示中外。太子祯于柩前即位,便是仁宗皇帝了。尊刘后为皇太后。

 杨淑妃为皇太妃。中枢密两府,因后临朝,乃是宋朝创例,会集廷议。王曾请如东汉故事,太后与皇帝五一朝,太后坐于皇帝右首,垂帘听政。丁谓道:“皇帝冲年,凡事须由太后作主。每月朔望,由皇帝召见群臣。

 遇有大政,由太后召辅臣议决。寻常小事,可由押班传奏中,盖印颁行就是。”王曾然道:“两宫异处,柄归宦官,必召祸机,如何使得。”

 丁谓不以为然,群臣也纷议未决,那丁谓因要从中弄权,便串通押班内侍雷允恭,密请太后手敕,依照丁谓之议,大众不敢反对。丁谓万分得意,雷允恭此擅权骄恣,百官屏息,不敢与争。还亏得王曾正立朝,宫廷内外,尚无他变。

 加封茎王元俨为定王,赞拜不名。元俨即太宗第八子,素严毅,不可干犯,内外惮其丰采皆称为八大王。加丁谓为司徒,兼侍中、尚书、左仆。冯拯为司空,兼侍中、枢密尚书、右仆

 曹利用为尚书、左仆兼侍中。三人朋比为,丁谓尤其骄傲。太后因记着李沆阻封贵妃,李迪谏册立为后的怨恨。李沆已死,倒也罢了。

 李迪现在,恒思报复。丁谓与事要求太后心,且与寇准有隙,便乘机说寇准、李迪互为朋,奏请一一坐罪。太后正中下怀。

 即命学士宋绶草诏,贬寇准为雷州司户参军,李迪为衡州团练副使,连曹玮也谪知莱州。王曾便对丁谓道:“罚重罪轻,还当斟酌。”丁谓捋着几鼠须,带笑说道:“居停主人,恐亦不免。”原来王曾常将第舍,假于寇准居住,所以有此言语。

 王曾因此不便多言。丁谓又授意宋绶,命他于诏中添入“秋无将,汉法不道”二语。宋绶不敢有违,其余尚还含糊。丁谓看了,甚不惬意,又援笔添了四句道:“当丑徒干纪之际,属先帝违豫之初,罹此震惊,遂致沉剧。”

 这道诏书颁示出来,都下人士,莫不呼冤,也就编成四句俚词道:“得天下宁,须拨眼前丁。得天下好,不如召寇老。”丁谓竟不恤人言,遣使迫促李迪速行。

 又令中官赍敕赴道州,特赐锦囊贮剑马前,示以诛戮之状。寇准在道州,方与郡官宴饮,命歌柘枝曲以侑酒,忽报中使到来,且有悬酒马前情形,郡官不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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