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完全没有知觉
　夕阳还没完全下山，但层叠的林里已透着一抹黑，离入口不远的步道正在翻修，水泥铺板打碎了清到一旁，出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道旁堆着施工材料，正伦想起柺杖锁的下场，拣了结实的钢筋。

　想了一想，又随手做了些简单布置，他忽然瞥见地上的脚印。泥土地虽软，干燥时却不容易留下印痕，欣儿的鞋款他很熟悉，也许是全力奔跑的缘故，痕迹非常轻浅。

　另外四个如果也是全身披覆金属外骨骼的机械怪物，会留下深逾五公分、跟起重机履带印子没两样的鞋印，与一跨两公尺多的夸张步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但超越常识的不止是四双皮鞋，还有另一双运动鞋27185;同样五公分深、两公尺远，鞋形你秀气，是女孩子的尺寸。（那个被挟持的女高中生…）“这是陷阱！”正伦背脊发凉，冲出几步，眼前豁然开展。

　原来跑到了林中一片空地。一名黑衣怪客突然闪出，他暴喝一声，钢筋正面击中，踮着步子顺势前进，旋风般绕过怪人，那怪人被打得脖颈歪折，迸出的金属管线滋滋有声，却未倒下，巍颤颤的转过身。

　另外两名黑衣怪客分占左右，又拦住正伦的去路，形成三边包围的形势。越过黑色衣影，他看见欣儿昏不醒，纤细的双腕被叉固定在一棵树上，两脚悬空，一名身材矮胖、带着黑帽墨镜的黑衣人站在她身旁，对那名女高中生发号施令：“检查一下，连线进行比对。”

　女人点点头，充满人造物感的美丽瞳眸里青芒一闪，抿着一抹空的笑。仔细观察，她不过是故意穿着高中制服罢了，蓬松的及肩卷发、发亮的古铜色肌肤，是个矫健如豹的妖冶女郎，绝对不是什么女高中生。

　女郎伸手抚摸欣儿，从脸庞、脖颈到口，又尖又长的红色指甲滑进襟口“唰！”一声轻响，欣儿的衣物应声两分，制服衬衫、百褶裙窸窸窣窣掉了一地，连粉蓝色的运动罩都一分而二，斜挂在肩腋之间，白皙的体只剩一条与罩同款的内。

　娇小的欣儿有着美好的腿比例，因为勤于锻链的缘故，肌纤紧，小腹没半分圆赘，平滑的曲线没入腿间，上的柔软细略显稀疏，她的部不大。

　即使双手高悬、又失去罩托挤，仍是两团鼓的半碗型，房下缘满、尖昂翘，骄傲宣示着无敌的十六岁青春。

　女郎双脚跪地，仰天崇拜似的伸展上身，蛇一般的修长手臂住欣儿的，浓睫半闭，脸颊贴上欣儿的小腹，伸出丁香般的舌尖恣意试。

　“你干什么！”正伦怒吼，钢筋抡扫开来，打得两名机械怪客迸出火星，却无法突破包围，他的动作明显比机器怪物灵活，它们甚至不做格挡。

　但西装下的金属外骨骼却提供了良好的防护力，尽管每次出手都打得它们火星四溅、管线迸裂、油溢出，就是不曾停止运转。怪客们步步近，包围圈逐渐缩小，已到了钢筋一舞、就能砸出一片火星的地步。

　另一边，女郎分开欣儿的大腿，粉蓝色的底一片深渍，濡的舌尖巧妙顶开布缘，挤入粉红色的，舐得啧啧有声，透明的珠沿着嘴角滴落前，弄大片衣襟。

　欣儿虽然昏，身体却出乎意料的感，呼吸渐浓，偶尔从小巧的鼻中迸出一两声轻呜…像是哭泣一般。

　“住手！”“你还管得了别人吗？”首领模样的矮壮男人冷笑，回头命令女郎：“样本B采集完毕，立刻进行比对！”女郎突然僵立不动，像拔掉电池的玩偶，两只眼瞳闪着诡异的红光。

　片刻红光消逝，才又回复先前那种奇妙的生物感，斜向正伦投来一个异的眼神，涂了粉膏的丰一抿，笑容妖冶灵动，声音却是死板板的合成语音：“比对完毕。

　确认目标样本B，样本A删除。”“也就是说…你的好运用完了，白马王子。”男人冷笑，对三名怪客下令：“杀了他！”怪客们的动作突然变快。正伦闪过两次扑围，踩着第三名怪客的后跳起来，一把扑上肩背，使劲将钢筋进颈椎关节的里。

　但机械怪客显然比先前半身损坏的那架灵活得多，三两下就将他甩落。松手之前，正伦只来得及把某物进怪客颈，仍无法瘫痪它的动作，他从另两名怪客脚下翻开，转身逃往堆放工程材料的地方，背后传来矮小男人的刺耳怪笑：“懦夫！以为逃得了吗？”

　一阵金属喀啦声响，三名怪客已追上来，正伦看准一旁的加盖塑胶桶，停步抄起，猛然回头：“谁说我要逃？”整桶泼出，劈头淋得三人全身都是。怪客们恍若不觉。

　正伦忍着踝伤灵活闪躲，不敢冒险让怪客碰到，抓住空档使出连打技巧，猛殴其中一名的颈侧，目标却不是受损破裂的关节管线，而是肩窝包覆的金属外骨骼，打得钢筋微弯，碰出火花。

　矮小男人冷笑：“连打都打不准…”突然轰的一声，机械怪客突然着火，西装顿成引火材料，颈椎关节破裂的油管线也出烈焰浓烟，转眼便成一团火球。矮小男人提起空的塑胶桶一闻，面色微变：“丙烯酸树脂？”

　对，又叫混凝土保护剂，是非常危险的易燃溶剂，正伦心想。像汽车或飞机这种大型机械的内部都会做防火耐热的处理。

　但不代表淋上汽油点火后也不会爆炸燃烧。这些机械怪客的密程度当然不是汽车可比，但在材质、物理性上则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剩下的两名怪客全然无视于此，继续进行围捕的动作。

　正伦几乎可以确定它们只是单纯的人工受造物，完全没有知觉，由衷希望自己也和它们一样…他的左脚踝已经肿起来。

　却没有余裕松开鞋带，患部被勒紧的感觉就像用生锈的钝刀切割一样，痛得他脸色发白。站在矮小男人的背后，女郎把几近全的欣儿解下树，横抱在怀里。（可恶，别过来！

　不…不行了，得快点解决！）正伦靠着树干支撑身体，握紧弯成“ㄑ”字形的钢筋，瘀肿的手掌微微发抖。

　两名怪客还是维持张开双手的呆板动作，一前一后向他冲了过来，正伦抓起口袋里的一小包薄膜塑胶袋用力丢出，正中当先那人的脸，塑胶袋迸散开来，炸开一整团白蒙蒙的粉雾。

　“就是现在！”他用尽力气掷出钢筋，像掷回旋镖一样，抢在怪客之前准确命中。钢筋撞击金属外壳，薄薄的白雾里火星一亮，整片粉末笼罩的范围轰然爆炸！

　正伦抱着头滚进林子里，T恤背后被飞溅的火屑烧出几个，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碎片刺伤，全身各处都热辣辣的痛，他扶着树干挣扎爬起，附近几棵树木沾上火苗，劈哩啪啦烧起来“欣…欣儿！欣…儿…”

　他瘸着左腿，圈嘴大叫着。拖行几步，才发现火光里立着高低三条人影：抱着欣儿的美女郎、环臂冷笑的矮小男子，以及一个全身散发金属光泽、由机械骨架组合而成的怪物，像是活生生从电影“魔鬼终结者”里走出来的机械士兵。

　他从机械人身上残余的焦黑布料推断，原来这就是黑衣怪客的真面目。“不简单。”矮小男子出赞赏之“没受过特种军事训练，居然能赤手空拳干掉两名“合成人士兵”你们兄妹俩都不简单，不愧是范鸿飞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非死不可，我倒是很想收你加入TDR，你是天生的特工。刚刚引爆铝粉的那招很帅啊！你是怎么弄到铝粉的？”铝粉是比丙烯酸树脂更危险的易燃物，通常用于军事用途，又或做烟火什么的，向来有出口管制，不是很常见的东西，正伦用的是另一种水性铝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