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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推得一干二净
 林府做的是粮食买卖,靠的是水路和陆上的安定,偏偏余州又是康王的大本营,据说在三天前,青州鹿台郡的康王府已经人去楼空,大股大股的人马全都聚集在了余州的朱雀郡,抓壮丁的抓壮丁,收赋税的收赋税,人心惶惶到处逃难,谁家还有心思买卖粮食,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抓去了充公。

 她对镜梳妆,乌黑的发丝扎成了双刀髻,淡粉胭脂,脸上的一点点憔悴都被掩盖。呆坐了片刻后,就传来了下人的催促,缓缓挪动着步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境。

 林府大厅中,年初时还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圆桌此时就只剩下了三个人,主母于秋水,儿媳李忘语,以及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的小虎子。

 “娘亲,多少吃一点吧。相公和青山叔出门讨要债款,回来的时候约莫该是深更半夜了。”李忘语拾起了珠玉筷说道。“知道了。”于秋水挤出了一点笑容,看了眼也跟着愁眉不展的小虎子,道:

 “你这小学人,还不干净吃完了去做教书先生的课门,小心你爹回来打你股。”小虎子顿时一惊,哗哗哗扒拉起了饭碗,逗得两个美丽妇人齐齐一笑。

 林府上空的云已经笼罩了太久,先是二公子林夕下落不知所踪,而今又是盗贼起,运出去的粮草车队不是半路遭劫就是被路过的官兵征收。

 甚至差一点儿把主意都打到了乌坦城林家的头上,要不是死去多年的林老爷对乌坦城吴知府曾有知遇之恩,一力担保庇护,恐怕这林府早已家不成家。

 好事无双,祸不单行,就在下人拾落了碗筷,林家的两位美妇准备回房歇息时,一道身影磕磕碰碰的从外头撞了进来,带着伤痕,正是刘青山。“这…青山哥!”

 于秋水眼尖,抢先一步扶起了狼狈风尘仆仆的刘青山,只这一看登时就是面色发白,却见他膛半,上头密密麻麻带着刀剑砍伤,刚刚结痂的伤痕绷出了血丝。

 “夫…夫人!大少爷他…被康王的人抓走了,说是…要上战场!”于秋水听后,浑身一颤,竟是直接就昏了过去,直到半夜方才悠悠醒来。刚一睁眼,看到的却不是儿媳李忘语。

 而是刚刚包扎完了伤口,带着一脸关切的刘青山。“青山哥…儿他真的…去上战场了?可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于秋水张了张嘴,一行清泪又是从眼角落下,连着失去两个儿子的辛酸和悲痛,外人又如何能够知晓。刘青山看得心中一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了自己几个耳光道:“是我没用。

 看着大少爷被带走就想着上去和那帮兵贼拼了,可结果不是人家的对手,挨了几刀,只能跳下了山涧小路,这才灰溜溜的赶了回来,都是我不好!”“青山哥别…是我们林家…命不好!”于秋水叹气起身,伸出双手制止了自责不已的刘青山,目光落在自己还染上了对方血渍的衣袖上,心头暖了一下,说:“你起来吧,这世道不太平,生意什么的就罢了吧!

 明天起我将会遣散下人,青山要是不嫌弃,那就和小虎子一起留下,省得在外面遭遇不测。”“多谢夫人…我刘青山发誓,倘若那些兵贼真的打起了林府的注意…我便要和他们拼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前,却带动了伤势,登时就是一声声吃痛的咳嗽。“你瞧你,说话都不利索,还拼了。”于秋水看着他这般模样,终于笑出了声。

 满几乎撑裂了薄纱的双不停的晃动,看得刘青山忍不住呆了。于秋水自然也是注意到来了他突然火热的目光究竟落在了何处,啐了一口,道:“好看么。”

 “好看…”刘青山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最后刚毅的面孔铁青一片,迅速起了身,战战兢兢了起来:“夫人,我…我这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还是叫我名字吧,你这人,还是和当年一般的木讷无趣。”于秋水横了他一眼,红儿忽然努起朝着桌上点了点,道:“那是刚住的桂花茶,你拿去喝了。”

 刘青山顿时觉着疑惑,然后便听到了背后的于秋水幽幽道:“多喝些,去火。”他猛地一惊,哪里敢去想这去火两字到底是合意,关上门离开的时候差点还摔了一跤,惹得闺房内又响起了那成妩媚的笑声。次,一个晴朗的秋高照的日子。遣散了众多仆人后的林府一下子变得空空了起来,后花园内。

 只见翠竹幽幽,松菊鼎盛,鱼池庭院内还设个了小亭子,上头写了观荷二字,此处正是林家媳妇李忘语平素最喜欢的地方。

 李忘语出身书香门第,最喜莲荷,若是没事的话便会坐在小亭内,可如今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男人坐在了前头,正是刚刚愈合了伤口的刘青山。

 “少,您今叫我可是有何事不明?”刘青山显得稍稍紧张,生怕刚刚没了丈夫的李忘语出声怪罪。李忘语端坐在凉亭红椅凳上,手中翻阅着无名的诗集。

 她生的恬静淡雅,极少喜怒,听了刘青山的话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悄悄开启了粉瓣道:“青山叔不用这么紧张,林出事我固然伤心,可也知道你已经尽力。

 感激都还来不及,说不上迁怒这等没品的事情。忘语只是想问一句,你和母亲认识多久了?”“…三十年吧。”刘青山说着,叹了口气,恍惚间回忆起了当初他和林家老爷一同追求于秋水的光景。

 “哦?照这么说来,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要知道我夫君可也才二十岁。”李忘语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诗集,突然语出惊人:“娘亲丧偶多年,青山叔又是孤单一人,你们既然曾相识相恋,为何不趁着机会各续断弦?”

 “少…你这玩笑可是开不得!”刘青山额头冒汗,可偏偏脑子里却又飘过了于秋水那丰腴如桃的身子,昨天灌了满满当当一壶的桂花茶仿佛就是没用的白水,裆里的男悄悄的早就冒起了尖。

 “我可没开玩笑,只是提个醒。”李忘语说着,面不改,却是悄悄低了声音将一件物事放在了桌上,道:“这是娘亲昨天换下没来得及洗的东西,你看看,就知道了。”

 刘青山顺势望了过去,下的子骤然硬得生疼,因为那是一条贴身的红色薄纱亵,上头尚且还有着没有干透的渍…“可…可我天生蠢笨,这怎么…怎么。”刘青山眼中已然冒火,却是不知如何是好,苦恼万分。

 “简单,我可以帮你。只不过希望青山叔不要怪罪。”李忘语忽然起身,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什…什么?”刘青山方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整个人就从背后让李忘语一脚踢下了荷塘,双臂刚好砸到了池中青石,咔嚓一声就了臼。

 “怎么回事?青天白的怎么还掉下池塘了?”林府大厅中,于秋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面前的林青山满身泥渍,挫伤了筋骨的双手无力耷拉着,一脸刚毅的脸上挂满了无奈,心里有苦却说不出。

 最后还是李忘语简单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不过省略了自己才是始作俑者的剧情,只是说刘青山看于秋水夜不成寐,想下去摘点莲子让她滋补养神。

 “摘莲子?我说刘青山,你今年也是四十出头了,一天到晚还以为自己十七八呢,你让小虎子看看,看你以后还怎么管自家儿子!”于秋水就像是教训小辈一般说着。

 然后下意识的就想叫下人,旋即才发应过来,府里早就没什么下人了。“娘,你别看我。我可做不了伺候青山叔洗澡的事儿。”李忘语连连摆手,推得一干二净,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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