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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卧庥不起
 王保儿细细观赏了一番,叫道:“果真是那独角龙王,兄弟你必定是天生至,真真羡煞哥哥。你我有缘相聚,哥哥旁的没有,却有一份独门心法送与兄弟你,只需习练些时,定当大有裨益。”

 这厮又道:“只可惜你骨骼已成,武艺之道无法大成,不过此法颇为妙,若能专心习练,后不求对付什么武林高手,寻常十数个汉子却是不在话下,只是这功夫须得有女子相助,以那双修之法夜习练,弟妹未曾习武,只恐不堪受用。”

 这厮将谭徐二女请到面前,笑道:“这两位姐姐暂居在俺这里,且不说花容月貌,更是身怀绝技,武艺高绝,若是以她二人之力来助兄弟双修,定当受益匪浅,只要弟妹允了,俺便将她二人托付与兄弟。”

 赛金锁极识大体,听得此言,却不曾有丝毫犹豫,笑道:“但听哥哥安排便是,妾身自当惟命是从。”谭徐二女早见大体态魁梧,生得蜂猿臂,本就心生欢喜,席间又听闻他事母纯孝,诛牛贽,惩恶僧,当得上头等的好汉,更是爱极。

 此时见得他这条黑黝黝,硬撅撅的独角龙王,心中早是千万个愿意了。二女正自目眩神之间,却被王保儿牵住手臂,笑道:“俺这兄弟便拜托给二位姐姐了。”二女大羞,赧道:“自当遵命。”

 却走到金氏面前齐齐拜下,叩见长辈。金氏见她二人生得齐整,又是恭谨礼让,心中欢喜得紧,连声称好,受了二女一拜,本当受她三拜,金氏却道长她二人不多,万不肯受二女再拜,只说后以姐妹相待。

 二女不明就里,一时不依,只是要拜,金氏拗她不得,心中却是焦急,亏得那赛金锁晓得妇人心思。

 只是笑盈盈走将过去,将二女一一扶起,牵着二人至金氏身旁坐下,一番窃窃私语,便尽释误会。二女江湖闯多年,见识自不比寻常妇人。

 常人若是闻得此事,定然大骂金氏二人做出母子相的勾当,了伦常,较之猪狗亦是不如。可她二人却是非正非之人,行事向来从心所,与她说什么三纲五常。

 她只当是放。二女自在惯了,心中虽爱大,却也不喜婆婆管束,对金氏一番恭谦,全然是看在大颜面上,此番听了赛金锁一席话儿,顿觉释然,开口便称姐姐,却叫妇人大喜。

 四姝以姐妹相称,倚在一处,极是亲热,一时莺声燕语,笑靥如花,好一番绮丽景致,却叫大看得心猿意马,喜不自,待稍稍回过魂来,更是对王保儿感激不已。

 只是客栈之中终是人多眼杂,大一行歇了一,待到第二一早,王保儿便带着大与五女去了明慧和尚那处暂避。

 明慧久不见他前来,自思念得紧,这见了他一行,欢喜不已,及至又见到大,心中暗赞,没口子夸道:“好一条魁梧大汉,怎生得这般结实,却与哥哥如何相识?”

 大却见又是个胖大和尚,念及怀正诸般恶僧,心中颇有些惴惴,王保儿知他心结,大笑道:“这个和尚却是个假和尚,乃是个三规六戒全然不忌的酒之徒,俺与他相十年,是个爽快人,你只管叫他哥哥便是。”

 却与二人做了个引介,又与明慧细细说了此事的缘由。明慧和尚听闻大为母报仇,手刃牛贽,又为,智惩贼秃之事,大是欢喜,赞叹不已,他敬大好汉,竟与两个沙弥一道,亲自动手。

 在庙后拾掇出一间两进的舍,与他一家使用,屋内家私一应俱全,皆是他自用的头等物件,几个妇人自是极欢喜的,大心中也是感激不已,对和尚再无芥蒂。

 及至用完晚饭,王保儿便拣了些入门的口诀,细细教与大,这大虽不识字,却绝非蠢笨之人,一个教得上心,一个学得专心,只个把时辰,便将口诀记得烂,王保儿又与他指点一番运气的法门,便让他去与众妇习练。

 那金氏五女在后房虚牝以待良久,早已不耐之极,见他进房,齐齐欢呼,室中香景致暂且不提,只说这厮去寻和尚玩耍,却另有一番故事。

 和尚见他来寻,只笑道:“正要去唤哥哥哩,前几却得了个稀奇物事,本想这几邀哥哥前来赏玩,谁料今哥哥便来了。且看俺耍个戏法。”

 说罢掏出个物事,往那光头上一罩,登时变了眉眼,满脸横登时不见,却是弯眉琼鼻,面白无须,若只看脸面,却似个光头妇人一般。

 王保儿大奇,细细端详一番,道:“莫非是那人皮面罩?这物事可是非同寻常,素闻此物大名,可使人千变万化,立于面前三尺而不得相识。

 啧啧,今得见,当真有些道理,你若不开口说话,俺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和尚嘿嘿一笑,下面罩,递与他细细赏玩。这厮托在手中,但见这面罩眉眼鼻嘴俱全,惟妙惟肖,直如真人一般,又细细摸捏,却是骇然。

 那口处竟是温润如生,笑道:“真真有趣,这等妙物却从何处弄来?只怕少不得一笔开销罢?”

 和尚笑道:“哪有什么花销,只用了一个妇人罢了。哥哥可还记得,年前曾送与俺个婆娘唤作马玉娘的?这婆娘却是西海马家的嫡传子女,这劳什子便是由她所制。”

 王保儿叫道:“竟是这妇人,俺只知这妇人虽是美貌,却得紧,俺一人实在是吃她不消,便送来与你分匀分匀,却不晓得她竟有如此手艺。”

 和尚哈哈大笑,道:“哥哥终是不如俺这条黑铁大,俺将这婆娘伺弄得服服帖帖,却是得知不少秘闻。”

 明慧心中得意,又道:“哥哥可知那西海马家向来只做些大宗的皮货买卖,上至达官显贵身上的貂裘锦袍,下至边关戍卒身上的兜猊甲衣,无所不包,堪称外巨擘。

 据闻这马家颇有几个传子不传女的秘方,专用于鞣制皮革,所制皮具形光鲜,经久不变,如今想来必是用来制这人皮面罩罢。前些日子,俺与这妇人弄那事时,这妇人叫俺弄得快活狠了,说要制这奇物让俺赏玩。”

 “俺只当她是在吹嘘而已,却是不信,她便央俺与她个妇人,做与俺看。偏巧哥哥上月送来吃的妇人还余了数个,俺寻思这等肥蠢妇人若是养着还要耗费柴米,索挑上一个宰了,好试试这马氏的手艺,谁料这婆娘手艺着实不凡。

 哥哥细看,这做工当真了得,巴掌大一块皮罩子,洒家这笆斗大的头颅,竟能戴上,哥哥看俺这模样儿美是不美?”王保儿大笑道:“若是哪个妇人似你这般肥胖壮,真要骇杀人也。

 不过此物着实妙极,你我只需戴上,摇身一变,谁人能识?若是多备几个,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和尚击节大赞,心中快活,又从后取出一个圆滚滚、肥嘟嘟、白生生、沉甸甸的物事,递与王保儿,拍额叫道:“俺险些忘了,这妙物亦是那婆娘所制,哥哥拿去耍耍。”

 这厮接过一看,竟是只圆鼓鼓的妇人大,摸上去软绵绵好似活物一般,拎着提绳轻轻一晃,中却是哗哗水响,心中大奇,捧在掌中细细观赏。

 但见这儿不肥不瘦,约摸半只瓜大小,通体浑圆,双手堪可合握,处略略细些。头儿如个红枣儿一般,用红绳儿扎得紧紧,倒也好看。

 而那儿底下切口处,用一块泽一般的白圆皮细细合起来,针头极是工整细密,若不凑近细看,竟是混若一体,那块圆皮正中镶着一个硬皮圈儿。

 正是倒水的口儿,拿个细细的软木住,竟是滴水不漏。这厮大呼有趣,耍玩了一番,又将头处那道红绳松开,便将那头放入口中,直觉那粒妇人头绵软无比,几与生时一般。

 略了几口酒水,竟与平就着那婆子头吃一般无二,绝无半点寻常革囊之中常有的皮臭味道,喜道:“此物大善,真真妙极,可令那妇人多制一些。”

 明慧笑道:“这是自然,哥哥随俺来,今正要宰个妇人,好叫她再制个面罩。哥哥不知,那宰人的法子极是有趣,且随俺去看看如何。”与这厮往庙后厨房走去。

 原来这妇人马玉娘出自西疆大族,世居瓜州,于西海之畔,此处虽多为汉人所居,却是远离中土,邻接西域,多胡风,少教化,故而民风多寡廉,田间地头,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男女野合。

 马氏年岁虽幼,却是耳濡目染,早早将这事儿学得,牢牢记在心中。这马氏乃是家中旁系所出,她那父亲唤作马承嗣的,最喜钻营,虽是费尽了心机,却也只谋了个没甚油水的差缺,勉强得以度

 他年近四旬终无子嗣,又没有钱财纳妾,只得在家中那个干瘪老蚌之中夜浇灌,只盼得个子嗣好继承香火,却不料竟得了一个夹蚌没卵的赔钱货。且这女儿出生没两年,他那老婆又得了急病,卧不起,没几便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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