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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势如奔雷掣电
 没想到申小卿不声不响地,竟然把这门功夫学到了手里。场中,申小卿试过无相水甲的威力之后,信心大增,只从芥子空间里取出白色长剑,毫不退让地,与拓跋涛展开了对攻。湖面之上水汽充沛,不用担心防守问题,她的每一剑都是直来直去的,与往日的灵巧打法大不相同。

 长剑与大斧频频相撞,发出当当当的金铁击声。一团团白色水汽从两人战处往四周爆开,却不见消散,而是越来越浓密,渐渐地把两人的身影遮住了。

 眼力不佳的人,已经很难看清两人手的实情,但是他们的修为离举父和秦迟锦毕竟还差得远,所以云知还仍然能跟得上他们的一招一式,但见申小卿身如游龙,剑势如虹,力度与速度结合得恰到好处。

 虽然不惧与拓跋涛的大斧直接相撞,却也不愿意再做笨拙的无用功,每一剑角度与时机皆是妙到毫巅,堂堂正正之间,又有奇招迭出,攻其不备,观之令人赏心悦目。

 而忘记了她的绝世姿容。拓跋涛也不甘示弱,两柄长达七尺的大斧耍得出神入化,在身周卷起一片雪亮的斧刃风暴,斧刃碰到申小卿长剑,便发出当的一声,劈进申小卿身外三尺,就响起砰的一声。

 打了半晌,仍然脸不红气不,显然大斧虽重,对他来说却跟拈着稻草似的。云知还见他们打得有来有回,千招过去,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不由大为惊讶,对李萼华道:“师姐,你看他们谁能赢?”

 李萼华道:“我也不确定,看起来他们修为相近,只怕是有得打了。”另一边,绛云仙子也问了于红初同样的问题。

 于红初沉一会,道:“如果没有意外的情况,他们应该会打成平手。”一旁的蔡合宗道:“那么依圣使大人看来,会不会有意外出现呢?”

 于红初道:“是有一宗意外,但是我不能确定它会不会在这两个时辰之内出现。”比赛规定,两个时辰内不分胜负,便算作平局。

 陈婴元道:“圣使大人莫非是指六年前那件事?”于红初道:“正是。据说六年前,拓跋圭的大儿子拓跋鸿与二儿子拓跋涛。

 在梁州曾与司马家的弟子发生冲突,双方大战了一场,司马家的弟子死了三人,重伤四人,拓跋鸿当场战死,拓跋涛也被锁神指伤到了神魂,艰难逃回幽州。

 拓跋圭闻讯大怒,召集人手便要杀上司马家,司马长平却已把事情上报给魔尊,魔尊派人半路把拓跋家的人拦下,才消弭了一场家族之间的战争…

 事后魔尊迅速封锁了消息,外人大多只知拓跋家与司马家有仇怨,具体经过却是很少人知道。”“原来如此,”蔡合宗道“那锁神指专攻神魂,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这拓跋涛久战不下,若是伤势复发,恐怕就要认输了。”绛云仙子道:“若是他坚持过两个时辰,自然就没什么影响。”

 场上拓跋涛已经有些不耐,蓦地大吼一声,周身光华大盛,随即收敛为一层金色光甲,遍覆全身,多余的部分犹如铁水,涌向两柄大斧,很快把它们浇铸成了金色的斧头。

 他长臂一抡,势如奔雷般劈到申小卿面前。申小卿举剑一挡,当的一声,手腕微麻,剑上竟被崩出一个口子。

 她不吃了一惊,另一斧又已劈到,不及细想,身形如电飞退。拓跋涛如影随形,状如疯魔,一瞬间劈出数百斧。申小卿展开身法,迅如鬼魅,忽东忽西,忽南忽北,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致命一击。

 但这样一来,已明显落入下风,却是让关心她的南朝观众捏了一把汗,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深怕一个疏忽。

 她便已死于非命。云知还同样紧张得大气不敢上一口,心里怦怦跳,忽见申小卿脚下似是一滑,栽进了水里,不啊的发出一声惊呼,随即不见了申小卿的人影,才知道她原来是钻进水里去了。

 拓跋涛毫不犹豫地跟上,水面之下顿时炸鱼一般砰砰连响,却是不知道胜负如何了。响声不停,自然意味着申小卿还没有败下阵来。

 云知还稍稍松了一口气,知道水下与水上不同,个子越高大,受到的阻力越大,行动越笨拙,对二师姐却是大大的利好,忽见一柄青色短剑破出水面,如有灵般在几丈高的空中巡游。

 云知还一时不懂申小卿的用意,正在猜测,却又听砰地一声,两条身影同时冲出水面,在空中叮叮当当不知过了多少招。

 随着一声脆响,申小卿手中长剑断成两截,上半截剑身远远飞了出去。一时全场哗然。拓跋涛竟似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仍然一斧劈了过去。

 云知还大惊失,却见申小卿双掌一合,身前白雾忽浓,把两人的身形盖住,砰的一声,显然是结结实实地接了一招。便在两人硬撼一招的同时,一柄短剑,悄无声息,到了白雾之前…突听一声响彻全场的“住手!”

 一道人影只闪了一闪,已到了白雾之外,右手一探,捉鱼般把入水雾的短剑捉住,左手却搭在拓跋涛的肩上,制止了他再次挥斧的动作。申小卿袖子一卷,已把白雾驱散,她的秀脸上还有一丝红,显然硬接的这一斧头并不好受。

 喊出住手两字的,正是拓跋家的家主拓跋圭,他走近申小卿,把短剑递了过去,道:“小姑娘,不用打了,你赢了。”这话一出口。

 顿时引起了阵阵响遏行云的欢呼叫好声。申小卿接过短剑,抱拳微微躬身,说了一声:“承认。”便又一朵彩云般飞回了云知还身旁。云知还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大为高兴,笑着道:“师姐,你这一手真是高明,师弟服了你啦。”

 伸手把她的小手握住。申小卿挣了一下,没有挣脱,脸红红地看了看四周面带微笑看过来的南朝修士,忍羞道:“师弟,你放开我。”

 云知还与她十指紧扣,抬起手来,大大方方地在她手背亲了一口,道:“师姐别怕,有我在呢。”申小卿咬了咬,只好带着三分羞涩七分甜蜜地让他握着。另一边,拓跋涛犹有些不解。

 在追问父亲自己哪里输了。拓跋圭微微叹了口气,道:“傻孩子,那小姑娘骗你钻进水里,却偷偷放了短剑出来,你跟她跃出水面之时,她又紧紧着你,让你没有办法分心注意周遭环境,待她长剑折断,你去攻她。

 她却招来短剑刺你后背。你被困在白雾之中,与外界声息隔绝,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只怕你此时不死也要重伤了。”

 拓跋涛惊讶至极,一时无话可说,只好摇了摇头,叹着气随他回到了北边的平台上。南边的平台,于红初几个人也甚感讶异。蔡合宗道:“这结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于红初道:“确实,看来我刚才那些话是白说了。”绛云仙子见自己两个徒儿接连获胜,心里正欢喜,闻言笑道:“于姐姐的话怎么会白说?现在用不上,将来说不定会用得上。

 即使将来也用不上,当个故事听听也不错嘛。”于红初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道:“贫嘴。看下一场吧,要是还说不中,我可不敢再开口了。”

 李萼华早已做好了准备,朝脸上又现出紧张之的云知还笑了笑,身形一跃,箭矢般到场中,朝北边拱了拱手,扬声说道:“若耶峰李萼华,有请李道友赐教。”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白劲装,箭袖窄脚,看起来干练清。观赛人群中又传出阵阵欢呼喝彩声。李行云拔剑在手,整了整衣冠,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两人默默对峙片刻,李行云先开口道:“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李萼华道:“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今天气不好,正适合算账,你我新仇旧恨,一并清了。”李行云道:“说出来姑娘可能不信。

 其实你跟我并没有什么仇恨,但是我跟你的仇恨,却是大得很了。”李萼华不是很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微微蹙起了眉头。李行云却不打算解释下去。伸了伸手,道:“请。”

 李萼华知道此时不宜多想,便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钢剑,摆了个起手式,道:“你请。”李行云微微一笑,道:“那就让我看看,一年过去,李姑娘又有了什么长进吧。”

 话音方落,身形一晃,剑锋已劈到李萼华面前。李萼华抬手一架,两剑相击,发出锵地一声悦耳清音,剑刃相之处,蹦出一溜火花。两人的剑材质都很普通,但是在他们的真元灌注之下,除非是遇上羲和剑那样的宝物,不然很难断折。

 李行云一剑过后,已察探出李萼华体内真元浑厚无比,不由暗暗吃惊,但是他自小心高气傲。

 后来虽然遇到很多挫折,意气消沉,昨晚却已下定决心悉数放下,所以此时并没有任何畏惧之感,反而起了他强烈的斗志,展开平生所学,一剑快过一剑,势如奔雷掣电,迅猛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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