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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窗儿开了
 却又被钟含真打断,钟含真语重心长道:“俊儿,你不要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你如今是一庄之主,多少人看着你呢!

 你与菲灵成婚,于私,你了了季辅成一桩心愿。于公,你将三江堂牢牢把控,就算兵权不在手中,他们没了供给,谁又能奈你何?你以为娘扶这一个小姑娘上位容易吗?”祁俊沉默了。

 他不是默许,也并非被钟含真话语打动,他在想如何抗争,如何能够和白雅比翼双飞。“你自己思量思量吧。”说罢,钟含真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母子二人再次不而散。祁俊很痛苦,他此时忽然觉得无所依靠,想去见见白雅,却又不敢。

 他无法去和白雅说,家里又给他定了亲,或是一走了之,他也知道这是懦弱的表现,他是庄主。

 但回到这个家后,没有一件事顺他心意,没有一件事能由他做主。僵坐在椅上许久,心绪如繁丝,眼前来来回回只有白雅飘逸如仙的身影,忽得又想到昨白雅对他所说那番话。

 他一人独挑恶匪也不曾畏惧半分,如何却在儿女私情上畏缩了。心中更念白雅好处,定下心来,想道:“早和雅儿说过,从此永不隔心,这等事不对她讲,岂不是负了她。雅儿也一定会明我苦处,她心思灵巧,说不定也有办法。”

 想到此处,祁俊起身去寻白雅,此时白雅还在昨安排的客房之中,陪着她的亦是玉湖庄中两名女眷。

 一个是钟含真唯一一名女徒唤作邱思莹的。这女子长了祁俊几岁,亦是天生丽质,鹅蛋脸庞,婀娜身姿,气质温婉,情柔顺。

 邱思莹早年也曾是钟含真贴身的婢女,钟含真见这女娃聪明伶俐,又是练武的料子,便免了她奴籍,收做徒儿。多年来跟在钟含真身边亦徒亦仆,学艺之时也不忘殷勤伺候,最得钟含真心。

 另一女子名叫朱小曼,祁俊还要唤她一声小娘,是其父所纳的小妾。朱小曼入祁家门时也不过双十年华,还是钟含真亲自为丈夫选的,只可惜才过了年余,祁正就没了。可怜大好青春年华,只能寂寞苦守空房。能入钟含真法眼,朱小曼姿自然不差。

 尤其身材最为火爆,丰,翘满,肢纤细。钟含真当年为丈夫选了这名女子,就是为了拴住他的心,叫他莫把心思全放在远隔千里的祝婉宁身上。

 三名女子刚用过饭,正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因着彼此并不稔,也不过是相互恭维客套。见了祁俊过来,邱思莹和朱小曼俱是起身相

 两人和祁俊都是识的,免不了又是一番嘘寒问暖。随后也不见离去之意,拉着祁俊东扯西扯。

 祁俊总不好开口屏退二人,只得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地对付。不知不觉间已然尽了黄昏。家中下人来禀,正厅备下了酒宴,请几人过去用宴。

 朱小曼道:“俊哥儿,方才呀你来的太急,我这儿可给白姑娘带来些衣物呢,都没来得及换上。要不你先过去,容了白姑娘更了衣衫,好不好?”祁俊看出来。

 他算是没机会和白雅单独相处了,无奈只好一人先去了宴厅。一进宴厅,见娘亲和一个少女已经在等候了。

 祁俊又有些为难,娘亲身旁那女子正是刚刚提过的季菲灵。季菲灵和祁俊一般大年纪,身材颀长纤瘦,秀发乌黑柔顺,一巴掌大的小脸上,除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其他都是小巧玲珑。

 这也是个有着倾城之的美女,带着一股弱不风的楚楚动人之态,极是惹人怜惜,但祁俊见了她只有尴尬,呆立在门口止足不前。倒是季菲灵落落大方,甜甜一笑,道:“祁家哥哥,好久不见了,小妹向你问安。”

 “菲灵妹子,何须多礼,都是自家人。”祁俊讪讪笑道。还了礼,这才迈过门槛,寻了个位置坐下。钟含真道:“俊儿,该说的话我也都对你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今我给你面子,不提此事,但你要好自为之。”

 “嗯…”!祁俊闷声应了一句,不再言语。季菲灵眨眨明亮双眼,问道:“干妈?您和祁家哥哥说了什么?”钟含真微微一笑,慈眉善目道:“没什么,家里一些事情,今天跟他说了说。”

 钟含真对待这个义女可比祁家还要和蔼,显是早把她当作自家人看待。说完,又道:“菲灵,我可要说你,还叫祁家哥哥,多显生分,叫祁俊、叫俊哥,怎么不好?”

 “哦…”季菲灵扭捏撇了祁俊一眼,羞涩地低下了头,她自然也晓得这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虽然江湖中的儿女没有太多繁文缛节,不计较婚前相见,可是她一个女儿家却仍然有几分矜持。

 尤其是被钟含真点过这一句后,再也大方不起了。祁俊却如坐针毡,怎么都觉得难受,尤其对面的季菲灵,一眼都敢看。

 他是男人,又不能低头,只将目光落在眼前杯盘上,眼神空,一语不发。不多时,邱思莹和朱小曼引着白雅入了宴厅,祁俊失神的目光又亮了。换过衣衫的白雅不再是广寒宫时那般朴素打扮。

 乌黑秀发盘着成个双丫髻,上一柄鎏金坠珠凤簪,发髻梳得很高,镶玉金链垂在美人尖下,把皎洁无暇额头衬得散出淡淡光晕。

 白雅显然是施了些脂粉,黛眉弯弯不浓不淡,粉红俏靥好比人面桃花,只是白雅一张红小嘴,祁俊却看不出名堂来了,白雅红滴,不加修饰也让人觉得涂过,这时根本让人无法分辨。

 白雅身穿一件淡紫白底印花提花绡圆领斜襟袄,逶迤拖地岩白色刻丝织金枝纹长裙,身披紫檀暗纹刻丝蝴蝶葡萄烟纱素软缎。

 系留宿封,上面挂着一个折枝花的香囊,恋足上穿的是宝相花纹云头绣花鞋。这般打扮,珠光宝气锦衣玉服却毫不俗,只衬托得俏佳人更加典雅贵气。

 祁俊由衷感叹,荆钗布衣虽难掩白雅天生丽质,可她高贵的气质更适应这般华丽服饰。不要说祁俊瞩目在白雅身上良久。

 就连钟含真也不由一愣,世间真有这般佳人。若能和我儿般配成双,也是天作之合。只可惜事情已经定下,再不容她改变,只好将对白雅最后的欣赏又藏了起来,她笑道:“人都到齐了,快入席吧。”季菲灵的举动却出乎祁俊意料。

 在白雅入门时她已经站起了身,这时更了上去,拉住白雅手儿,亲热道:“你就是白姑娘,早听说家里来了大美人,果然名不虚传,真的好美呢。”

 季菲灵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话语中赞美之词毫无半分做作。钟含真眉头微微一皱,她也不曾想到季菲灵竟然对白雅如此热情。

 倒是白雅处变不惊,报以得体微笑“这位姐姐说笑了,真让人羞愧…还没请教…”“我叫季菲灵,以后我们姐妹可要多亲近呢。”“白雅见过季姐姐。”福了一福,又像钟含真问安。

 这才纷纷入座,家宴正式开始,这一场接风酒席,除了祁俊一人尽是女子,少了男子饮宴的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多了几分家人间的温馨融洽。

 钟含真举起酒杯祝告几句,共饮之后,就再无劝酒俗套。四周虽有婢女伺候,可是邱思莹却全将执壶倒茶斟酒任务揽了过来,不辞劳苦,殷勤伺候。

 白雅身旁,季菲灵热情相待,两人竟似一见如故,相谈甚。祁俊久别回归,看着他长大的朱小曼也是颇为欢喜,一箸又一箸,尽捡着他爱吃的菜给他布了过去。

 有一个外人白雅在场,钟含真还真给祁俊留了几分面,也是不失分寸的得体招呼,这一场酒宴用得舒适惬意。宴席散后,钟含真告诉祁俊,冯小宝搬是搬出去了。

 但那里尚需清整,便给他安排了个新院落。祁俊也非挑剔之人,既然把那碍眼物打发出去了,他住在那里又有何妨。

 本来白雅还要再回客房,季菲灵突然道:“干妈,客房住着多不舒服,素雅阁那院子还空着,不如叫雅儿妹子搬那里去,离着也近。”

 一餐之后,两人已是姐妹相称。“这…”钟含真迟疑一下,干笑道:“如此也好,还是你想得周全…”

 于是祁俊和白雅竟一个方向去了,到了地方,才知道两人所居院落竟然只有一墙之隔。祁俊不免怀疑那季菲灵是故意为之,明明她已许配给我,又为何要我和白雅如此方便来往?还有宴席间她对白雅态度。

 如此热情,这又是何道理?祁俊愈发看不清看似天真无的季菲灵了。不仅他不明白,钟含真也是一头雾水,叫了季菲灵回到房中,不满质问道:“菲灵,你今天怎么回事?

 和那白雅为何如此啰嗦,还有你叫她们二人住那么近又是何意?”季菲灵收起甜美笑靥,目中也再无天真,光闪烁,徐徐道:“干妈?您以为您非得开他二人么?”

 “此话怎讲?”季菲灵淡淡道:“不错,我是许配给了祁俊,可是你看她望向白雅的眼神,有多深情,与其拦着防着,倒不如顺其自然,这样俊哥也能知道我的好…”说着话语中带了几分惆怅,几分向往。

 钟含真道:“菲灵,为难你了,以后干妈定然不会亏待你…”季菲灵忽然又变做个天真少女模样,俏皮道:“难道干妈以前亏待过我么?”

 既然和白雅比邻,祁俊怎奈得住独守空房,尽管院中还有婢女侍候,可一个小丫头又如何看得住他。祁俊早就将婢女屏退,一个起落就跃墙而过。

 跳入白雅院中,蹑足潜踪,探到窗棂下面,不用招呼,白雅已然听到他故意落重的脚步,窗儿开了,佳人就在房中守候。温香软玉入怀,免不了又是一番情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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