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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大抵是站高了
 他也不问萧恪显是死是活,也不追究她让谁带走了他,只看着嘉鱼的眼睛,却怎么都找不到亲昵和依赖。还是猗兰宫,还是这个地方。

 他曾在这里无数次的亲手替她沐浴,曾经她还会趴在浴桶边沿上,红着眼睛可怜望他的妹妹,已经彻底将他当做了陌生人。

 萧明铖这一时,是有些怕的。过往日夜里那些失去的恐慌又涌了上来,尤其是嘉鱼久久不开口说一句话。

 他更慌了。起身的一瞬只胡乱了衣袍也随之进了浴桶中去,狭窄中抱着她就在水中急急深入,直到彻底契合了,还是不见好转。

 热水被撞的四溢,嘉鱼被着伏在桶沿,只觉她这哥哥是疯到没救了,从身后来的撞击实在有点重,她微皱着眉不可控的轻哼着,终于听到声音的他这才缓了一些。

 就着温热腻深浅不一的出入着,他将下颌抵在了她光的肩头,中语气晦涩的说道:“小鱼,叫声哥哥吧。”

 被水洗净的手再没了先前的血迹,被他一的含在口中而过,燥热的腻让嘉鱼很不喜欢,偏身下又被他不停的开弄着,檐外雨声不歇,落在花叶上的声音清脆,天然的声音却很快被少女染了情的绵长呻而扰

 他一边祈求着又一边用力的将她往极乐上送,那些血腥带来的混乱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了,只能在浮浮沉沉中紧闭着双眼,回想起应诺了谢玉侯的那些话。

 “王爷若死,便让他葬回西地。王爷若活,就让他余生为公主镇守国门。”匕首刺下,鲜血热溅,至于生死如何,嘉鱼已经不想知道了,她和皇叔的一切都停在了今

 她那一刀并没有半点的心软,带着致死的决绝,他若能活,也算是命数如此,也拜他所教,她这一颗心是更狠了起来。

 哪怕此时此刻被亲哥哥用最温柔的方式顶弄的高,空白的脑海里,竟还能想着该怎么对付他了,只是不知,今年少陵寝外的兰花可有开?往后的一段时再没人见过夔王,说谈间。

 只听闻某夔王府的五百亲卫护着驾离了京都,许是回西地去了,又有人不好奇年轻猜鸷的帝王会放手握重兵的皇叔回封地?一时间流言漫天,不过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盖过去了。

 天子登位一年多余,眼看前朝渐稳,后宫却空置无后无妃,自然是拖不得了,一连几朝堂上都在奏请着此事,偏偏皇帝态度很是怪,竟是不怒声的处置了闹的最凶的几人,罪名五花八门都有。

 朝臣这才慢慢回过味儿来,再不敢一时进,只是往常看似身强体健的皇帝却像是被气怒伤了身,竟然病的连早朝都罢了两场。

 也是这时,重臣们开始在帝位的政殿中见到坐在上首的元嘉长公主萧嘉鱼。许多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绝之容的长公主了,桃李年华实在美的惊心动魄,见者无不恍然震撼,可今时早不同往日,她是以女子之身坐在了男子为尊的帝王政殿上,口称要替皇兄行政。

 公主摄政自然有人不服,哪怕她手持皇帝的御旨,掌管朝野枢纽的老臣也敢甩脸走人,留下的半数人里大有观风向不动声者,少数竟还真有遵从着公主法令的人,细循踪迹还是前太子

 起初嘉鱼听着长篇大论斥责女人涉政的骂言,她只稳坐在上首,听在耳中丝毫不动怒,眼皮之下每个人的底细都为她所掌控,淡笑间便有拿捏命门一击攻破的法子,是杀是留,端看那些人脖子到底能撑多久,又有几分胆量敢一直逆她。

 自坐在人前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萧恪显说对了,是叫人活还是叫人死,心都要够狠。待到谢玉侯开始站在她的身后,沈兰卿开始站在群臣之首,朝中局势已然大变,距离皇帝罢朝已有一月余,却因有公主摄政,并未有多大动,每条令下实施的也是有条不紊。

 那些轻视女子,又口出狂言或违的人要么不见了踪影,要么已经尊称千岁跪拜在她眼下。嘉鱼也不骄不傲,尽量适应着朝堂的法则,去摸索着上位者之道。

 “殿下这些时过于劳累,还望保重凤体。”朝臣散去时,沈兰卿还不曾离开,如今他身居宰辅之职,绯的官袍束着芝兰玉立的身姿格外儒雅美逸。

 只是这份优雅之下也是藏着毒的,如今的朝臣哪个敢不服他的手段。嘉鱼与他只有一臂的距离,眼看公主起身,沈兰卿便往后退了一步,垂下头庄重的行着礼。

 “沈大人也辛苦了。”过往的年月里,嘉鱼的世界黑白混乱,甚至一度只剩下黑暗和仇恨,无边无际的噬着她的良善和天真,如今终于能坐在人前了,凌驾众人之上,她才渐渐发现黑与白并不重要,而人与人之间也是玄妙的异常,而带来这些变化的。

 就是权势,也难怪她的皇兄抛弃了她也要去夺,当真是个极好的东西。纤细的长指缓缓抚过帝王的御座,下台阶之时她自然而然的将手臂递给了沈兰卿,他抬手搀着她一步步的走下去。

 曾经还风华正茂温雅到叫她惊奇的沈兰卿,如今也变的愈见沉稳了,唯一不曾变的大概就是他藏在心底的爱意,不再宣于口,不再隐于眼,只深深的埋葬在心。

 “走罢,去看看我的好皇兄。”她侧身一笑,明眸里的光同凤钗上晃动的珍珠一般光泽美溢,纯纯的美叫人甚至不敢直视于她,因为她的那双眼,已经学会了看透人心。

 嘉鱼已经好几不曾踏足帝寝了,今甫一来,宫人们跪的满地,内殿的金砖上还有碎掉的汤碗,溅撒的药汁还来不及被宫人擦拭,就被她的凤头履踩着了。

 “哥哥怎么又不吃药?”坐倚在龙上的萧明铖这才朝她看来,满目的鸷深邃的骇人,因为生怒双瞳都红的似恶鬼般,俊秀的面容苍白,颧骨已是隐约瘦削的下落。

 宫人也不敢再拾掇就匆匆退了出去,帝寝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嘉鱼也不惧他那恨不得杀人的怒视,一步步悠然的往龙边走去,眼看萧明铖气怒的嘴角溢血,还是沈兰卿递了巾帕来,她去为他擦拭。

 “这药里又没加什么东西,哥哥再不敢喝,可就真要没命了。”比之豆蔻年华时的软糯娇音,总是被他们的哭哭颤颤,可怜的让男人只想凌。如今从她口中婉转而出的清音惑人却添了几分气势,叫人想要提防却也无能为力的怕。

 萧明铖身下早是不能再动,被最爱的人围困在此,他都是震怒发狠的,偏偏也不知道嘉鱼给他下的是什么毒,坏了他的身体,叫他走动不得,却又保持着清醒。

 但凡动怒便控制不住的咳血生疼,实在是痛苦不堪。最可恨的是,他甚至都无迹可寻她是何时下的手,又是用什么法子下的毒,看着一身盛装绝美的她,再看看伫立在一侧的沈兰卿。

 他还有什么事不明白的,怒极反笑的咳道:“我倒是不知小鱼还有这样的心思,很好,你许了他什么,能叫他替你如同听话做狗。”当了皇帝之后,萧明铖渐不曾将沈氏放在眼中。

 毕竟太子一早就成了散局,只是万万不曾想到嘉鱼竟然会去联合她昔日最厌恶的人来对付他,可恨的是还成功了。嘉鱼也不生气,坐在龙的边沿上,丢了手中染血的巾帕。

 “我要做皇帝,将来自然还要我的孩子还承位,我能许他什么?自然是同他做夫之事,一起生孩子呀。”

 这一切于萧明铖而言,更像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他从未尝过如此的狼狈与失败,他以为还能等到嘉鱼的爱。

 他以为便是没有爱,两人这一生也该就如此在一起了…可偏偏她竟敢铤而走险的朝他下毒,再联合两方势力,以长公主之尊临朝妄图称帝。“你就如此恨我?”四目相对。

 看着哥哥不再锋利如刀的眼睛,黯淡中的痛都晃着泪,像是无法想象她为何要决然到这一步,嘉鱼心中却只剩下一片冷然,浅浅笑着。“哥哥觉得不该恨不可恨么?”她反问到。

 回顾这几年的种种,萧明铖一时无言,疯狂如他,从将她送上皇叔的榻再到将她用锁链囚,越发的不得足,她是那样的柔弱。

 那样的无助,任由了他的肆意妄为,有时他甚至因为怕失去她,阴暗到某一时想要将她杀掉,他常觉得这是爱,却从不知这爱是伤人的。

 如今她不过是做了他曾做过的事情罢了。被毒药侵蚀的骨头在疼,耳畔都能听到血淌的声音,不再是叫嚣的偏执占有。

 而是痛不生的绝望后悔,他颤颤巍巍的抓住了嘉鱼的手,灰白色的角又溢了血。“好,你恨我,你要做皇帝…都可以,哪怕是…与别的男人生孩子。但是小鱼…别不要哥哥。”

 他曾一度只追求着帝位皇权,以为只有如此才能与她长久,如今被她亲手夺走一切,瘫在龙上感受着生命流逝的这些时里,他慌乱的恨她,愤怒的骂她,又悲哀的想她。

 这一切将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今再见她,就知道自己再无希望了,过往所谋所夺的一切是那样的无用。现在,他唯一的所求。

 就是能活着,哪怕只是遥遥望着她亦可。嘉鱼轻易就挥开了他的手,再不用像往日那样被他擒的连挣扎都不能,这种感觉奇妙极了,殷红的丹向上弯着漂亮的弧度,神色间都是一种让萧明铖心凉的淡然。

 “哥哥既如此求活,我当然不会杀你,活着也好。”她强忍着将他们所所迫的痛苦化作动力,一步步走到今,大抵是站的高了,又得到了计划中的一切,她对过往的那些遭遇倒少了几分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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