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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实卻订盟白首
 送至后门,自有山茶照应接入,玉卿一觉酥眠,直到中方醒,乃取薛涛笺,题首一绝,着山茶持谢二娘,且订后期,其诗曰:

 昨夜曾闻玉佩声,仙风引梦到蓬瀛。牡丹雨后香犹在,记取西轩月照卿。诗去,二娘微微含笑,随咏一章,付与山茶回报,玉卿展开视之,其诗云:

 深愧微躯承宠爱,难凭寸颖谢多才。卷帘放进梧桐月,重照仙郎入梦来。玉卿笑道:“有此佳句,纵使再老几年,我亦爱之,但不知我那非云姐姐,亦能有此妙才否!”是傍晚,兰英又来相约,等至夜间,仍与二娘会于西轩,爱之情,不待言表。

 且说非云,虽则年才三五,颇贞闲,然自十岁,便能咏,柔姿慧质,天付情,每值刺绣工余,以至晓花开,久月正佳之际,持持攒眉不语,若有所思,其意盖得一有才有貌的儿郎以作终身之偶。

 当中秋这一夜,正与嫦娥作伴,因母先寝,勉强归房,虽卧在,怎当那月光照入,辗转无聊,不能睡去。

 忽听得隔壁恍若二人步响,停了一会,又闻怅钓摇动,及侧耳静听,微闻笑声,心下想道:“我母空房独处,为何怪异若此?”

 正在猜疑,忽然沉睡,次饭时,只见其母睡不醒,及见起身梳洗,双眸倦开,语言恍惚。

 至中,又见山茶过来,附耳低言,心下不觉大疑。是夜便把房门虚掩,和衣假寐,俟至更余,果闻后门开响,非云即便悄悄的潜步出房,穿过前庑。

 只见西轩榻上,有一年少书生与母嘴对嘴,搂做一处,便把身儿闪在一边,细看那生,巾履翩翩,丰容秀美,暗自想道:“素闻隔壁魏郎,才貌兼全,想必即是此生。”

 不移时,又见二人去衣服,那生出一件白松松,头细,约有七寸长的东西。非云看了一眼,急忙转身就走,走不数步,却又立住了脚,回头看时。

 只见其母伸出细细玉指,捏了那件东西,看一会,弄一会,便把两脚高高起,那生就把这七寸长的,向那小便处了进去,一一送,不住凑合。

 非云顿足道:“羞人答答的,亏我母亲肯做这般勾当。”正呆了脸看到出神之处,不觉一阵热烘烘从小肚下出,门好像小解的一般。

 伸手一摸,却是浓浓的,暗暗笑道:“连我这件东西,也会作怪起来,”又见其母双手扳了那生的股,耸,口里亲心肝无般不叫,正在看得闹热,忽闻脚步走响,回头看时,却是兰英也来偷窥。

 兰英见了非云,急得转身就走,非云觉道没趣,亦即归房,唤过兰英,悄悄问道:“这件事情从何而起,那生可是隔壁的魏秀才否?”

 兰英便把赠汗巾茶介茶,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回笑道:“看了这样一个郎君,粉白面皮,吹弹得破,年纪又小,才学又高,不要说二娘欢喜,就是兰英也觉十分爱他。

 只是长姑娘二岁,应该招赘进来,与姑娘作配,这才是一双两好。”非云带笑?了一声:“小妇!”斜靠栏,默然不语。兰英自觉小肚之下酸养作怪,慢腾腾的走到榻上,勉强睡了。

 不多时,天色大明,玉卿起身回来,吃了四五个鸡蛋,一碗圆眼汤,又向房中打盹。那一褚贵有事出外,山茶自在厨下烧饭煮,整备完了,走进房来。

 只见玉卿和衣睡在上,看那颊腮,白中映红,好似两朵桃花,伸手摸那东西,恰又坚硬如铁,霎时兴难按,去亵衣,扒到身上。玉卿忽然惊醒,开眼见山茶就笑道:“饭也未吃,就做这件事体。”

 便翻转身来,把妇人推起两脚,急急送,正在云浓雨骤,恰值二娘煎了一盏人参汤,着兰英送至。那兰英年长十八,早已心发动,当下捧了参汤刚进房。

 只见山茶在下,双手扳了玉卿的尖,玉卿在上,双手搂了山茶的头颈,下面那件话儿,顶,兰英便立住了脚,看得有兴,把人参汤倾掉了半盏,不觉失惊道:“阿呀!”

 玉卿忽听得有人声响,抬头一看,见是兰英,遂即身起来,兰笑道:“家主母煎下人参汤,着妾送与相公。”

 玉卿接在手中,一口呷干,就把兰英搂住,做那吕字,兰英便也不动,山茶提了,笑嘻嘻的自到厨下去了,玉卿掩上房门,再四求,兰英低头合笑道:“相公请尊重些,这个怎么使得?”

 口中虽说,早已眠倒在,玉卿把那话儿一顿顶,不觉耸进寸余。你道黄花女子,为何这等快进?

 只因兰英看得动火,已有出,那物又是浓浓的,所以进去稍觉容易,及再进寸余,便觉攒眉唤痛。将至进,兰英悲啼婉转,不胜退缩,立至弄移时,差堪承受,既而事罢。

 玉卿问以非云动静,兰英备述夜来瞧看,及盘问因由,似若动情光景。玉卿再三哀恳道:“小生所以结好二娘者,单为非云耳,万乞小娘子,将我衷曲婉致妆台,好事若成,没齿不敢忘德。”

 兰英笑道:“妾当乘便为君挑引,设或西厢待月,决不可忘我红娘也!”因以来久,即忙回去,既回覆二娘了。

 便走入绣房。正值非云展开花笺一幅,执管题诗。题毕,又哦了数遍,折为方胜,藏于书内。

 兰英进去,先把闲话絮了一会,乃轻轻笑道:“今早二娘又把人参汤着我送与那生,那生开口就问姑娘,生得若何,会咏诗否?又说要与二娘求了八字。

 然后央人做媒,你道那生痴也不痴?”非云啐了一声,变道:“蠢丫头!只管哓哓的说他则甚?”

 遂即起身走下庭除,低看沉,把那海棠花细瞧,兰英急向书中取诗笺,紧紧藏好。过了两,乘间走过书斋,送于玉卿,玉卿接来视之,题曰:秋日偶书。

 乃是七言近体一首,那诗道:剪剪西风暮吹,漫迟凉月到香闺。半残碧树前瘦,初过征鸿语带悲。绣卷自煎佳茗啜,成只许兰知。几回走丹青华,幽恨妩端黛眉。

 玉卿看了一遍,又看一遍,连声叹赏,笑向兰英道:“细观此诗,非云芳心已见,我当构情词以动之,但要小娘子委婉周旋,事方得妥。”

 遂以素柬题诗二章,托与兰英持递。正是:全凭题诗,方动美人心。***右诗乃是闺秀孟淑卿所作,从来只知宋玉悲秋,那知蝉声夜影,寂寞深闺,岂能无感。此所以旧恨新愁,唯恐月钩钩起,即卞非云亦有丹青画,幽恨眉之句。

 当玉卿写诗付与兰英,又千叮万嘱,即烦回报,兰笑道:“即要求人,怎不下礼?”玉卿慌忙双膝跪下,兰英笑道:“好个不识羞的脸儿!”

 遂袖了诗画急急走回,非云正在窗前照镜,诘问道:“我要刷鬓,唤你半晌,你却吁吁,从那里走来?”兰英道:“不要说起,适才偶到后边。

 恰好遇着隔壁那个痴生,取出二方素柬,上有几个字儿,歪斯要我送与姑娘,我再四不肯,他竟把来丢在袖中。我没奈何,只得带与姑娘一看。”

 非云接来看时,上面写道:夜深曾到绣帏边,无限相思强自怜。虚却海棠浑未识,隔墙空见月娟娟。

 其二闻道蛾眉学画时,也能织绮也能诗。何时共醉西厢月,愿红鞋载酒喝。非云看毕,向地上一掷,登时双脸涨红,大怒道:“贼妇!这是什么东西,拿来我看!”

 怒气未消,恰值二娘走进房来,问起因由,便笑劝道:“魏秀才痴生也,吾儿何必介怀。”遂向地上拾起,付与兰英道:“小妇!是你拿来的,原是你拿去还了他。”

 兰英接来,偏向上一丢,竟自走了出去。停了一会,又悄悄的立在门边张看,只见非云把那素柬上的诗,了数遍,放在枕头底下。自此二娘也不瞒那非云,竟与魏生不时往来。忽一,二娘午睡未醒,玉卿潜入西轩,只见非云靠在槛上,口中诵那朱静庵的诗句,道:

 蛾眉未得张郎画,羞见东风柳眼青。玉卿介面道:“张郎就在目前,何必羞见柳眼?”非云回头见是魏生,慌忙倒退几步,羞得满面通红。玉卿深深一揖道:“小生渴慕芳姿,匪伊朝夕,今幸逢姐姐,足慰平生。前有狂句,特浼兰英呈在妆次,未识姐姐曾赐一观否?”

 非云正道:“君是黉门秀士,必知礼义,今非亲非故。突入中堂,出言慢,岂读书人之所为?”急得玉卿双膝跪下道:“万望姐姐垂怜,生死感激。”

 非云向面上一啐,走入卧房,急把房门扃闭。玉卿一场没趣,只得走了回来,然自一见之后,神魂飘,竟害了木边之目,田下之心,恹恹成病,寝食俱废。

 忽一偃卧在,兰英走至,玉卿道:“幸为小生致意二娘,偶因体欠和,不及过来相会。”兰英笑道:“妾虽承二娘之命,特来问候,并为你心上人儿,有一个喜信在此。”

 玉卿听说,顿觉十分之病,灭去九分,便一跃而起,慌忙接来,拆开看时,只见柬上写道:昨获睹佳章,继承清盼,而妾报无琼玖,讵比投梭者,岂真寡情哉?

 愿以事机宜秘,出入宜慎,万一中构外扬,聚尘腾谤,不唯有碍于郎,使妾母子含污蒙垢,竟无容身之地矣!此所以虽投桃者,而未尝报命。

 讵以贵恙忽膺,使妾扪心若疚,持于今夕,屈降西轩,实订盟白首,幸勿疑为崔莺待月也!并祈览讫,即付丙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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