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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乃忠烈之后
 静儿讶异地道:“林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为何静儿越听越糊涂了呢?”朱三叹了口气道:“静儿,你太淳朴天真了。

 就像古井里的清水一样,而这男女之间的情爱乃是世间最难懂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也不必再问了,或许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静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起身道:“林大哥,你先歇息一下,我去煲点稀粥给你喝。”

 朱三点点头,闭目养神,思考着如何解开沈玉清的心结。不多时,静儿便端着一碗稀粥来到了前,她扶着朱三坐起,用汤匙舀了一小口,慢慢吹凉之后试了试温度。

 然后才递到朱三嘴边,温柔地道:“林大哥,喝点粥吧!你昏了三天,就喝了一点水,想必饿了。

 不过你伤势未愈,不能吃大鱼大,这粥清淡利口,先喝一点填填肚子,等你气好点之后,静儿再为你做其他的。”

 朱三有些纳闷为何一直是静儿在旁伺候,皱了皱眉,刚一开口,汤匙就伸进了嘴里,朱三也不好再问,只得一口接一口地喝完了静儿递到嘴边的稀粥。

 静儿放下碗,用随身的香帕帮朱三擦干了嘴,虽然面带娇羞,但动作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扭捏。朱三心中愈加奇怪,正开口问个究竟,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并不是朱三盼望的沈玉清,也不是雪儿等人,而是吴老,让朱三有些意外,但想起静儿刚才说的话,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吴老走了进来,眼含深意地看了看朱三,对静儿道:“你先出去吧!爷爷和殿下说几句话。”

 静儿道了个万福,收拾了一下,端着碗出门而去,并随手掩上了房门。吴老目光炯炯地看着朱三,关切地道:“殿下感觉好些了吧?”

 朱三道:“还好,刚才吃了点粥,没那么困乏了,就是全身无力,好像被了筋一样,”吴老点点头,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带着训斥道:“殿下可知,这次你差点就命丧黄泉了?像殿下这般冲动好,怎能成就大业?”

 朱三被吴老严厉的目光盯得心头有些发虚,只得认错道:“舅公教训的是,我这次确实太冲动了。今后将以此为戒!”

 吴老见朱三坦然认错,语气一缓道:“其实贪恋美,并不算什么大错,自古哪有英雄不爱美人的?只是殿下身负重任,凡事要谨慎考虑,每做一次选择前都要想想值不值得,应不应该!

 薛云染确实算得上天上有地上无的美人,但只要殿下登上帝位,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任殿下挑选,她薛云染再清高,也不敢违抗皇命,殿下又何必以身犯险,急于一时呢?”

 朱三低头道:“此次的诸多教训,我均已记在心头,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舅公不必太过担心了。”吴老叹了口气道:“殿下能记住教训就好,大明也就还有点希望!”

 语毕,两人相顾无言,房内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半晌后,吴老打破了沉默,率先开口道:“老朽知殿下心中有许多疑问,尽情问吧!”朱三见吴老已知晓内心所想,于是坦然道:“我确实疑虑重重,那天回来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其他人都不见踪影?为何是静儿在照顾我?”

 吴老道:“莫急,且听老朽一一道来,那天老朽追尹仲无果后,唯恐其他人遭遇意外,于是便赶回了庄中,与沈瑶母女汇合,不多时,沈玥和小虎也回到了庄中,唯独不见殿下和玉儿的踪影。

 我们商议过后,决定再去城北接应殿下,刚出门外,玉儿已经带着殿下回来了,当时殿下伤势很重,已经昏不醒,经静儿把脉后判断,殿下是被一股强横霸道的内力所伤,虽然侥幸护住了心脉,但体内多处经脉错,真气涌,十分危险。

 老朽本想给殿下输入真气,以平复殿下错的经脉,却不料殿下修习的内功太过怪异,居然与老朽的真气相互排斥,玉儿她们皆是修习的柔内功,一一试过之后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玥丫头说出了真相。

 原来殿下练的竟然是当年混世人魔的功《极乐大典》,此功与正两道修炼内功的方法都不一样,主要是靠男女双修来提升功力,所以不能接受别人的真气。

 如此一来,我们几乎只能看着殿下受逆行的真气困扰,在大家都无计可施的时候,静儿站了出来,说可以让她用针灸术试试。”吴老缓步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继续道:“静儿虽然精通医术。

 但并未面对过如此复杂的情况,需要仔细研究殿下的伤情才能医治,为了避免打扰,所以老朽将殿下移到了庄中最僻静的别院里,并严令除了静儿外,任何人不得接近,这就是殿下看不到别人的原因,连老朽也是刚才听静儿说殿下已醒来后,才赶过来的。”

 朱三惊讶道:“没想到静儿的医术如此高明,居然有起死回生之效,我真是小看她了。”吴老解释道:“静儿的祖上乃是当年太祖高皇帝的随身御医,医术通神,母亲又是草药世家传人,待到静儿父母这一代,更是融合了两家之所长,静儿双亲被朝廷暗害后,静儿的外祖父唯恐会牵连到她,所以将年幼的静儿托付给了老朽,并将家传医书和药方都交给了静儿,希望她能将家传医术继承下去,发扬光大。静儿不负众望,自幼便在医术上有非常高的天赋,阅读完家传医书后,还对一些药方进行了试验和改进,配药、采药、煎药全是她一人完成,这些年来她随我游历江湖,不知治好多少病患。

 此番为了医治殿下的伤情,静儿几乎彻夜不眠地为殿下实施针灸,以平复各处经脉中涌动的真气,并用外敷草药的方式,驱散殿下体内的郁积的淤血,可以说殿下此次险,全凭静儿之劳!”

 听了吴老的解释,朱三又问道:“依舅公之言,莫非这三天来,静儿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我身边?”

 吴老点点头道:“不错!殿下的一切都是由她照料的,包括针灸、敷药、擦洗身子等等,静儿除了每天跟老朽汇报一下殿下的情况外,其余时间都跟殿下在一起,连休息也是在殿下边!”

 朱三这才明白为什么静儿会对他毫不避嫌,连称呼也变得亲昵,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静儿作为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像照顾夫君一般照顾了他三天。

 即便他一直昏不醒,和静儿也没有正式的肌肤之亲,但静儿肯做出如此牺牲,说明她已将终身托付在他身上了!朱三暗自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心道:“难怪玉儿还在生闷气,原来不止因为树林之事。

 而且还有静儿的因素在内,只怕她更加不会理我了!”以朱三的秉,对于美人自是来者不拒,但此时情况微妙,沈玉清之心结尚未解开,却又凭空添了一笔桃花债,若是坦然接受静儿,沈玉清这个醋坛子只怕又要打翻了。

 若是婉拒静儿,既不符合朱三的个性,对静儿也未免太残忍了一点!这桩绝好的美事,现在却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让朱三左右为难。吴老目光何等锐利,岂不知朱三心中所想。

 突然开口道:“大丈夫三四妾乃是常理,如何平衡她们之间的关系,让她们相处融洽,其中学问不小,殿下聪慧过人,老朽相信殿下一定能面面俱到,不辜负身边任何一个女人。”

 朱三坦诚地道:“舅公真是察入微,我心中确实有些为难,还望舅公指点津。”吴老哑然失笑道:“老朽孑然一身,连妾都没有,而殿下坐享齐人之福,怎么反倒问起老朽来了?”

 朱三一时语,却见吴老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心知有戏,于是继续道:“舅公您曾说过,您从小便不喜欢拘束,这才离家出走,周游天下,以您的性格来看,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个放不羁的子,身边美人环伺,所以舅公就别再卖关子了,指点一二吧!”

 吴老见朱三情急,揶揄道:“殿下从前能够左右逢源,享尽齐人之福,怎么现在反而糊涂了?殿下且仔细想想,从前殿下是如何让沈家四女和睦相处的?”朱三迟疑地道:“舅公的意思是…行周公之礼?”

 吴老不置可否地道:“莫非殿下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么?夫之间,头吵架尾和,总是离不了一个字!玉儿虽然负气,但心中依然有殿下,只是面皮薄,等着殿下先妥协。

 而殿下想致歉,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水融了,况且,这不是殿下最擅长的么?”朱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笑逐颜开地道:“舅公所言甚是,我着实有些舍本求末了,多谢舅公指点!

 没想到舅公表面看上去老派守旧,内心却如此丰富多彩,我不仅低估了静儿,也大大低估舅公了!”

 吴老微笑着点了点头,立时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模样,缓缓地道:“殿下注定是要妾成群的,如果连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都调理不好,以后如何能应付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争宠呢?这治理后宫,老朽虽然没有经验。

 但长姐曾是太子妃,也曾向老朽说过平衡后宫,无外乎恩威二字,至于如何使用,那就要靠殿下自己领会了!”朱三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道:“舅公之言,某谨记于心,永不能忘!”

 吴老语重心长地道:“如此便好,殿下切记莫要辜负了静儿的一片心意,她虽不是老朽亲生孙女,但自小跟在老朽身边,老朽早就将她视如己出了。

 而且静儿性格贤淑雅静,有包容之心,家族大部分人都作为军医牺牲于靖难之役中,为先帝捐躯,乃忠烈之后,他殿下成了九五之尊,静儿便是母仪天下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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