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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跟讲解一番
 刚把抢来的钱物倒在一处,躲在暗处分赃的熊元果等人吃惊地张大嘴巴。坊外一辆马车上,文士打扮的蒲海云停住交谈,掀起车窗,讶然张望。

 在他对面,一名戴着兜帽的女子抬起头,碧蓝的美眸中出无法化解的惊惧与仇恨。大雁塔上,那位蕃密金身法王丢开怀中的女,赤条条走到塔外,望向大宁坊。

 观海盘膝坐在塔外,闻声抬起头,皱眉道:“骄,其炽熔金…是太乙真宗的人?”释特昧普冷冷道:“那位程侯身负九神功,早已非是秘事,师弟何必故作他语?”

 观海摇头道:“这一招至少是六级巅峰的修为,那位程侯可施不出来,”“不是他还能是谁?太乙真宗门人已尽赴龙池,难道又出了一位不为人知的六级高手?”

 “听闻太乙真宗卓教御曾在洛都出现,与那位程侯关系匪浅。”释特昧普不客气地训斥道:“你受了伤,莫非脑子也糊涂了?卓云君一介女,哪里练得了九神功?”

 观海双手合什,躬身道:“师兄教训的是。是师弟糊涂了。”释特昧普回身入座,张开手臂。

 方才的女像美女蛇一样匍匐行来,盘绕在法王身上。释特昧普一手揽住女的,沉声道:“大慈恩寺已入我手,本法王将在七之后,于寺中行天女敬食佛事。”“恭喜师兄,功德无量。”

 “你受了伤,这回就不用你出力了,去准备些施法的器物。”“多谢师兄关照,”观海恭敬地说道:“请师兄示下。”

 “照以往的法程仪典,取头颅二十七只,头盖骨六件,腿骨四,皮一张,全尸一具,肠十四捆,八块,血九瓶。取五、五甘、废墟土、旋风土、之水、燃指佛灯、向北之荆棘…”

 “处子莲苞一朵,黑狗外物一副。另需供祭善母一名…善蕴!”释特昧普沉声喝道。怀中的女昂起头,蒙的眼眸望着身前的金身法王,出无比的虔诚和崇拜。

 “我佛法事需供祭善母,汝可愿否?”波斯贵妇雪白的面孔上浮现出空的笑容“愿意。”“汝持戒七,于法会行大布施,可愿否?”

 “愿意。”“待肠中灌满甘,取之供佛,汝可愿否?”“愿意。”“以汝之皮镂刻经文,汝可愿否?”

 “愿意。”“采割莲花,刳腹取胎,剥皮沥血,拆解肢体…汝可愿否?”“愿意。”释特昧普金身螺髻,宝相庄严,铜钟般的声音在塔中回“善哉善哉,汝向佛之心,至坚至诚!佛祖保佑,汝轮回转世,当得福报亿万。”观海顶礼膜拜“师兄供此佛事,功德无量,随喜赞叹。”

 释特昧普竖起手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哉啊善哉!”信永双掌合什,虔诚地躬身施礼“贫僧行走坐卧,皆有伽蓝护体,不避刀,不惧矢石,蹈火不伤,入水不溺,斧锯不能伤,寒热不能侵…”他抬起头,诚恳地说道:“就不必动刑了吧?”“瞧你说的,就算是天王菩萨,落到咱家手里…”那太监恻恻说着。忽然神情一变“大师坐!”

 亲自挥袖,拂了拂座椅。“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信永颠颠地挨个向在场的太监内侍施礼,躬身的同时,合什的双掌一分,飞快地将一枚金铢抛到对方袖中。“施主吉祥,佛祖祝福你!”“这位公公,一看你就与我佛有缘啊!”“小寺承接各类法事,大到动土建宅,小到诵经驱,无所不包!”“有哇!小寺在终南山间设有伽蓝舍,专供各位退休的公公养老!一水儿向的大宅院,冬暖夏凉,风景怡人,空气清新,延年益寿!”

 “客气了!客气了!大伙儿都坐,都坐!”“说到这个,不瞒各位啊,我们娑梵寺长生库的资金回报率,在长安各大寺庙中一向名列前茅!

 年均生息一成,听来似乎不高,但胜在稳定,旱涝保收!这可是佛祖认证过的,不是小僧吹牛…”肥头大耳的信永大师盘膝坐在椅中,舌灿莲花,口沫横飞,狠狠弘扬了一番佛法。

 几名太‮听监‬得入巷,时而点头抚掌,时而欢喜赞叹,被他一番天花坠法说得心澎湃,只觉得茅顿开,别有天地,对未来的养老生活充满了向往。

 隔壁院中不断有惨叫声传来,信永脸上的肥不时一颤,心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和“菩萨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能拉住几个聊大天,让同监的囚徒们轻松些,也算是修行了,阿弥陀佛,善了个哉的。

 ***大明宫。紫宸殿。仇士良本想去金吾仗院散心,途中的车驾使他打消了心思,回来看过儿子,刚准备赶在朝会前小憩片刻,外面又是一阵嘈杂,接着郄志荣铁青着脸进来,低声道:“干爹,萧太后不见了。”

 仇士良有些发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劈手给了郄志荣一记耳光“没用的东西!”郄志荣捂着脸道:“爹爹打的是,是孩儿没用!可眼下该怎么办,求爹爹给个主意。”

 “怎么办?凉拌!”仇士良掀被卧倒“寡妇死了儿,还能有什么指望?杨氏一个,安乐公主一个,还有萧氏这个,死男人的死男人,死哥子的死哥子,死儿子的死儿子,一帮孤女寡妇,能翻出来什么风?”

 “会不会是太真公主…”“你管她呢?”仇士良想想,又爬起来给了他一个耳光“是个寡妇你就随便欺负?缺德不缺德?”郄志荣小声道:“孩儿就是气不过…”

 “行了,知道你是一片孝心,要不早就打折你的狗腿,撵去守陵了,去吧,让他们别声张,只当没这回事,别到处嚷嚷。”郄志荣小心给仇士良被角。

 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传了干爹的吩咐,郄志荣还有些不放心,对几个亲近的义兄弟说道:“眼下已经是十九,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该朝会了,虽然王爷那边笃定,但我总觉得心里头没底。

 咱们兄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全指望干爹给咱们遮风挡雨。大伙儿合计合计,看哪儿还有没有什么疏漏,趁着朝会前理清头绪。”

 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儿,要紧的一是宫门,二是含元殿的大殿。只要领着兵马将南边的五座宫门看紧,再守住龙尾道,局面就尽在掌控。众人计议已定,各自将兵刃藏在衣内,等待朝会开始。

 ***龙首渠从大宁坊北穿过,往东北通往十六王宅。夜下,宁静的渠水幽深如墨,忽然,一串气泡从水下升起,接着一颗脑袋浮出水面。程宗扬长长了口冰冷的空气,一边抬起手掌,抹去脸上的水痕。

 方才那一刀,是他第一次完整施展出九神功第七层,只能说九神功不愧是太乙真宗的镇教神功,全力施展之下,威力大得超乎想像,即使窥基修为远比自己深。

 若不是他危急关头用骨傀挡刀,一刀下去,不死也要重伤,但这一招的消耗同样大得超乎想像,独柳树渡来的死气几乎为之一空。

 要知道,那股死气使得程宗扬丹田真元满溢,已经触摸到突破的边缘。如果耐心蓄养数月,有七八成把握能突破到第六级通幽境的中阶。可惜如此庞大的真元,却在自己毫不留手的催动下,一招就消耗殆尽。

 程宗扬暗自估量,即使师帅王哲复生,限定在第六级的境界,单论七的威力,也未必比自己刚才那一招大多少。显出一刀斩杀窥基的实力,足以令人自傲,可惜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的修炼,短板太多,威力虽然足够。

 但施展九神功时各种细致的操控一概付之阙如,结果只有一刀之力。一刀之后便无以为继,只能狼狈逃蹿。他在大宁坊遇袭,又接连故地重游,对大宁坊已经路。

 一口气掠过十字街,便一头扎进龙首渠,一边放出刚刚收那两名随从的死气来遮掩气息,一边贴在渠底潜行。

 程宗扬一边竭力抵御寒意,一边仔细分辨着方位,小心穿过数道水闸。他并不担心窥基会追来,方才那一刀足以震慑那位入魔的高僧,只是担心会引来敌友不明的窥视者。

 若是半路被人截住,才叫冤枉。渠水进入十六王宅,沿途引出数道分汊,为各宅送来活水。其中一道入高墙,汇成一个小小的池塘。池旁立着一幢三层的小楼,楼中灯火荧然。

 成光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把脸贴在白兔柔软的绒上,娇声道:“好可爱的兔子,又软又暖,还这么大…”说着嫣然一笑“剥下来的皮,足够做一顶兔绒软帽了,多出来的皮,还能做一双手套呢。”

 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兔子身上比量。安乐并膝跪坐在地上,小巧的鼻尖红红的,似乎刚哭过,这会儿又被逗得美目泫然。孙寿从背后拥住安乐的娇躯,一双手伸进她的领口,一边在她弄,一边笑道:“嬛儿这对子,就跟一对小白兔一样。

 又软又,摸起来滑溜溜的。只可惜小巧了些,咱们家主子啊,最喜欢大子,怕是玩起来不过瘾呢。”成光笑道:“嬛奴还小,说不定还会再长呢。”“啊!”安乐颦起眉峰,低低叫了一声。孙寿双手一边在她体上游走,一边轻笑道:“别怕,姐姐不会碰你那里。嬛儿还是处子,主子还没用过,旁人不好摸的。”成光道:“说不定嬛奴自己心急,一想到给主子侍寝,便已经了。”

 孙寿笑道:“你不知道,嬛儿刚才还以为要跟主子成婚,都怕得哭鼻子了,我跟她讲解一番,她才晓得,这儿就没有什么婚事。”“跟主子成婚?”成光失笑道:“她还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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