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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才没有昏厥
 井木犴摘下背后那对角状的兵器“借程侯吉言。”程宗扬立在十字巷的中心,井木犴、翼火蛇、轸水蚓三面围住,只剩下东面一个缺口。

 他握着无锋的断,讶道:“我记得只杀了两条没长眼的狗,还有两条呢?怎么不一块儿出来?”井木犴踏前一步“程侯先想好,怎么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吧。”程宗扬喝道:“擒贼先擒王!”

 说着起断,朝井木犴冲去。井木犴双手一举,那对大角状的兵器绞向程宗扬颈中。“去死!”银色的断手飞出,程宗扬脚尖一点,往侧方刚扑过来的轸水蚓掠去。轸水蚓立刻止步,双手扁铲一举,一土柱拔地而起,挡住程宗扬身前。

 忽然眼角人影一闪,却是惊理看到主人的信号,同时冲来。她的蛾眉刺和身上暗藏的兵刃都被搜走,这会儿握着一截断,不管不顾地刺向轸水蚓小腹。

 “人!”轸水蚓恚骂一声,双手扁铲一拍一切,连攻带守,封住惊理的断。尘土飞扬间,一片刀光卷起,程宗扬沉肩撞开土柱,拔出魏博的制式长刀,劈向轸水蚓的颈肩。

 轸水蚓尖啸一声,脚下的泥土飞溅而出,宛如一面旋转的土盾,绕身疾转,挡住两人的攻势。

 另一边,井木犴与翼火蛇从背后杀来。程宗扬双手握刀,腹发力,长刀一记横劈,那面土盾泥土四溅,里面的轸水蚓发出一声尖叫,血光乍现。果然轸水蚓是最弱的一个!他为了住自己,没有靠土遁身。

 而是选择了硬挡,结果在两人合击下左支右绌,只撑了两招便即重伤。染血的土盾变得稀薄,但仍在旋转,看来这一刀并没有砍死他。“走!”

 程宗扬高呼一声,绕过土盾,然后猛地回身,双臂同时劈下。井木犴刚刚追至,便看到刀光扑面而来,他双手抬起,一双大角叉挡在面前,架住那柄魏博长刀。

 突然间,视野中闪过一道电光,坚逾钢铁的角枝居然像柴火杆一样断折。程宗扬这次偷袭不可谓不成功,他斩伤轸水蚓时,用的是魏博长刀,回身劈下时,用的却是双刀,但龙宸朱雀七宿排名第一的井木犴绝对是最难的那个,稳稳的六级修为。

 即便自己全盛时候单挑也未必能赢。程宗扬靠着镭战刀的锋锐劈断一半角枝,井木犴双手一拧,险些将已经固化的战刀绞飞。两人都没有留手,倾尽手段,全力搏杀,片刻间便手数招。干掉龙宸两名杀手之后,自己真气已经消耗大半。

 此时被井木犴等人住,自己怕是只能拼到真气耗尽,连逃跑的本钱都没有。生死关头,有什么箱底的功夫,都要施出来了。

 程宗扬长一口气,两颗光球同时从丹田升起,一前一后掠过刀锋,与井木犴硬拼一记。“呯”的一声,程宗扬左手长刀爆裂,右手的镭战刀狠狠斩下,将井木犴挡来的两支大角彻底劈断。

 井木犴瞳孔收紧,眼中出一丝震惊,他双手握拳,同时轰向刀脊。程宗扬这一刀斩下也几乎力,玄黑色的刀身被一拳轰散,再无力凝出。程宗扬退后一步,双手在前虚握如轮,三个光点依次从丹田升起,光芒越来越亮。

 “九神功?”井木犴眼角狠狠跳了几下,狞声道:“任你三齐出,也伤不了我!”惊理被翼火蛇拦住,早已岌岌可危。

 此时全用着同归于尽的招术,才勉强支撑,她见状大惊“主子!不要…”程宗扬已经升至口的光球忽然间一沉,一股玄的气息薄而出。

 与此同时,近乎枯竭的气海内,那对鱼悄然浮现,似乎要从丹田中跃出。“去死吧!”程宗扬双掌如刀般劈下,左掌太一经,右掌九神功,同时劈在井木犴架起的手臂上。

 井木犴身体右侧如堕冰窟,左侧如被烈火焚烧,即使他修为更深一筹,在程宗扬舍命一击之下,也遭受重创,浑身经脉裂,左臂更是被三枚光球合一的九神功生生震断。井木犴踉跄着往后退去“噗”地吐出一口血雨,左臂一截断骨刺破皮肤,白森森在外面。

 程宗扬双足如同钉在地上一样,连举步的力气都没有。他丹田真气耗尽,那只鱼旋转游动着,越来越急,忽然“嘶”的一声,翼火蛇臂上那条火红的翼蛇像眼睛蛇一样昂起头,鼓起颈翼。

 然后横飞过来,尖长的毒牙泛起如血的光泽,朝程宗扬的脖颈狠狠咬下。惊理合身扑上,拼命抓住蛇尾。翼蛇盘过身,一口咬住她的手背,毒牙狠狠刺穿了她的手掌。“啊!”惊理发出一声痛叫。她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拧住翼蛇。程宗扬咳出一口鲜血“你个死女人!脑子有包啊!”“对不起主子,”惊理颤声道:“那个刺客,是我放走的…”程宗扬怔了一下,就在这时,几乎离体的鱼忽然一动,猛地沉入丹田。

 土盾散开,轸水蚓间被横斩一刀,半边身体都是鲜血。井木犴左臂断折,右手从袖中拔出一柄匕首,神情狠地来。翼火蛇一手拧住惊理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嘶声道:“人,敢弄伤我的火儿!”

 他五指如钩,扣进惊理的柔颈,正要发力,身后忽然飘来一声轻叹,一只白玉般的手掌落下,抚在翼火蛇头顶。与那只玉手一触,翼火蛇的头颅像失去骨骼一样的皮囊一样,被得微微一扁,鲜血混着白花花的脑浆,从眼睛、鼻孔、嘴巴同时淌出。

 那只玉手尾指翘起,食指与中指拈着一柄银刀,素白的衣袖卷起,横着轻轻一抹,柳叶般的刀刃没入轸水蚓后,以手术般精准的角度,切断了他的椎。轸水蚓上身失去支撑,顿时翻折过来,两脚还踏着地面,脑门撞在地上。

 井木犴的狞笑僵在脸上,眼中出惧意,他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逃。那柄银刀带着光飞出,井木犴背后的衣物鼓起,贯满真气,双手箕张,往颈后捞去,拼着手掌重创,也要夺下银刀。那柄银刀光华动,宛如一片轻盈的鸿般,穿过他手指间的隙,从他颈后刺入,颈侧穿出。

 井木犴颈侧爆出一篷血雨,两腿带着惯性迈出数步,然后颓然倒地。燕姣然白衣如雪,静静看着程宗扬,纤手轻举,玉指犹如兰花般张开。

 那柄薄如蝉翼的银刀旋转一圈,飞回燕姣然手中。燕姣然玉指挟住刀片,轻轻一甩,甩去刀上的血迹,然后俯下身,左手抬起惊理的肘弯,封住她手臂的道,右手银刀落下,一刀斩断她的手腕。

 程宗扬一见之下,眼睛险些瞪出来“你…”那条翼蛇还咬在惊理手上,被银刀一并斩断,与惊理的左手同时掉落在地,断裂的蛇颈中出岩浆般的浓血。惊理道被封,出的鲜血倒不太多。燕姣然按在她的肘弯,往下轻推,鲜血从伤口沥出,血中隐现微蓝,显然蛇毒已入血脉。

 燕姣然美目闪过一丝波光,随即起发丝,俯首噙住断腕的伤口。“啵”燕姣然将带着蛇毒的污血出,啐到地上。惊理额头滚出黄豆大的冷汗,眼中满是惊讶,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风姿如画的仙师竟然不避血腥,亲口帮自己毒。

 接连数次,燕姣然取出一只瓷瓶,将里面白色的粉末敷在她的伤口上,温言道:“这翼蛇毒难解,为保住你的性命,只能出此下策了。”惊理咬着牙关挤出一声“多…多谢…燕仙师…”

 燕姣然妙目望向程宗扬,仔细审视片刻,然后屈指弹出一颗雪团般的药丸“这颗养心雪能凝神益气,程侯先服下。”

 程宗扬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了下去,无论燕姣然是真心救治自己,还是包藏祸心,自己反正是跑不了,药丸入口,立刻化为一股细细的凉意,冰水般入腹中。

 已经枯竭的丹田如逢甘,真气悄然滋生。燕姣然抹去上的血迹“我在太清宫福,听到外面喧闹不止,才过来探视,不意竟是程侯。”程宗扬苦笑着叹道:“我也没想到会是我。”

 燕姣然轻轻一笑“幸好还不算晚。”程宗扬道:“令徒也来了吗?”“瑶池宗的白仙子闭关,邀金莲前去给她护法。”难怪两人都不见踪影,原来搞到一块儿去了。

 燕姣然一边说,一边包扎惊理的断腕。她方才一刀斩下,刀锋准确地切开筋腱,丝毫没有伤及骨骼,此时先用了些拔除余毒的‮物药‬,然后敷了一层伤药,又将腕上残余的皮肤细致地贴在伤口处,最后用一卷纱布将惊理的断腕好,手法巧之极。惊理玉脸惨白,呼吸却平稳了许多。

 程宗扬满心挣扎,想开口请燕姣然去救小紫,又顾忌到星月湖大营的兄弟们对光明观堂的恶感。

 虽然她救了自己,又视小紫为故人之后。可人心隔肚皮,以她方才显的手段,万一对小紫不利,自己就百死莫赎了,忽然,燕姣然神情微微一动,轻轻将惊理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往巷侧的墙上看去。

 一个人影攀上墙头,往巷中看了一眼,随即狸猫般跃下。他翻手摘下背后的铁,身体微伏,宛如一头矫健的猎豹,盯着燕姣然,缓缓靠近,那人赤着双足,衣上满是风霜,面相极为年轻,虽然不苟言笑,目光却锐气十足。

 看到这个肌瘦的年轻汉子,程宗扬舌头险些打结。眼看他越越近,赶紧道:“彦子!是自己人!”王彦章没有作声,只慢慢退了一步。燕姣然微微一笑“少年好身手,是天策府的吧?”王彦章“嗯”了一声。

 燕姣然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各带一人,尽速离开。”惊理左手被斩断,幸好被燕姣然封了道,才没有昏厥,她忍痛道:“仙师带主子先走,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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