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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唯恐裑死族灭
 “主子说笑了。”兰姑上前理了理祁远的衣裳“祁爷胆子小,主子可莫要吓唬他。”祁远老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程头儿刚赏了钱,足足十二贯!我一会儿拿给你啊。”

 “我要你的钱做什么?祁爷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得有几个体己钱?”看着祁远干笑的表情,程宗扬捧腹大笑“让你装,活该!”

 好不容易笑完,三人坐下来,程宗扬亲手给祁远和兰姑添了茶“石家移的店铺是兰姑在打理,这几可辛苦了。”

 “倒没什么辛苦。两处铺子一处在西市,位置还可以,但周边都是卖药材、纸笔的。离成衣铺和丝帛行隔了两条街,不太好做织坊的生意。”

 “另一处呢?”“另一处在靖恭坊十字街南北第二巷,原是一座酒楼,前后两处院子。靖恭坊就在宣平坊东北,离此不远。那酒楼位置、大小都不错。”程宗扬笑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一个妇人家,能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嘛。”兰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若是做的话,除了老本行,也想不到别的。”程宗扬大笑道:“好嘛,你要把水香楼也开到长安来。”兰姑讪讪道:“我说了主子莫笑,不过这回我另有个想头。”

 “哦?”“虽是水香楼,但只做女眷的生意。”“女眷的生意?”程宗扬先想到了鸭子,兰姑这思维够超前的啊。不光是女,连男都想到了。“唐国与别处不同,女子也时常抛头面,与男子无异,而且长安城内贵女极多,身家更是丰厚。

 我们的霓龙丝衣卖的就是女客,与其在西市另盘一处商铺经营,不若将水香楼改为女眷往来聚会之所。”程宗扬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这种女客聚会的场所,长安城有吗?”“有啊。那些女观、尼寺便是。”

 程宗扬恍然大悟,怪不得长安城内有如此多的尼寺和女观,正是因为唐国女地位极高,有女聚会的需求,才因此风行,但无论道观还是寺庙,毕竟都是宗教场所,只能足女群体的社需求。

 真正依托于商业,包含购物、娱乐、餐饮、际的高级女会所,还是一片空白。这也就是在长安了,换作别处,很难有如此庞大的女消费群体…长安城内,单是有食邑的宗室公主,就有数十位。

 其他郡主、县主、翁主…数以千百计。这些女并不是依附于男存在的附属品,而是有切实的经济能力,能够参与到消费中的群体。唐国对女的财产权、人身权保护极为严格,突出表现便是女参政之风盛行。唐朝历史上接连出现武后、韦后、太平公主这些专权的女。领兵作战的平公主。

 有权力推荐王维、李白出仕的玉真公主。参与政事的上官婉儿、安乐公主。敢于谋反的高公主,甚至在武则天之前便自称为“文佳皇帝”聚众造反的陈硕真…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程宗扬拍板道:“就依你的主意去做!需要多少开销,尽管说!”兰姑笑道:“我去酒楼看过,刚建成没多久,还是新的。

 不必大动,只需清理一遍,内部铺设地毯,张挂帷帐,便已足够。另外说是只接待女客,我猜还有些贵人会带些男子过来。便将前楼置为会客区,可供宴饮,内院绝男客,只允许女客进入。

 这样的话,招募一些人手,便可开张。商品暂时以霓龙丝衣和各珠宝饰品为主,供女客挑选。”程宗扬摸着下巴想了想“那些公主,不太好邀请吧?”

 兰姑笑道:“我和阮姨娘商量过,先邀请的,最好是教坊的名家。那些教坊女子平往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一套丝衣,数十上百人见过也不稀奇。

 昨我刚给柳善才送了套霓龙丝衣,她喜欢得紧。若换作诸位公主,有几人能见到她们穿的什么内衣?便是见到,也未必敢往外说。”程宗扬笑道:“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

 先从教坊入手,然后是青楼。她们可是立在时尚的最前沿。一旦她们打开市场,真正收割利润的,才是那些年少多金的贵女了。”“阮姨娘还出了个主意,请来教坊名家,做一场内衣展示。”

 “一个主意卖两家啊。不行,你们准备好了,我得先看,免得到时候止男客入内,连我都进不去。”“主子哪里会进不去呢?”兰姑笑道:“到时候,奴家的香闺给主子留着便是。”

 “哎呦,老四,赶紧管管你婆娘!当面就给我下鱼饵。”祁远一脸憨厚地说道:“我可管不着她。”兰姑叉道:“哪个要你管?”“祁爷,”

 张恽进来道:“越二爷那边来了两位生意上的朋友,想请你过去叙叙。”“这就去。”祁远向主公抱了抱拳,起身出去。程宗扬收起笑意,对兰姑道:“还不肯嫁?”

 “我不想耽误他。”兰姑笑着叹了口气“实话说罢,我不能生,嫁过去也是拖累了他。”说着又埋怨道:“那老四也是个榆林脑袋,我都说给他当妾,他硬是不肯,非要当正室。”

 “不能生也不算什么。我那一屋子不能生的。”兰姑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可未必都怪她们。”程宗扬尴尬地说道:“揭人不揭短。你这么说,我的面子往哪儿放呢?”兰姑笑道:“奴婢给主子赔不是了。”

 “玩笑归玩笑,说正经的,你跟老四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赶紧成亲拉倒。要生娃,让老四纳妾啊。反正你又不管他这个。”兰姑低头扯着帕子“我到底做的皮生意。”

 “换做别人,多半劝你别再干这生意,从良什么的。我倒是觉得吧,那些姑娘到你手里还算好的。当在水香楼,我在旁边都看到了,你做的事有些人看不上,我看着可是积了大德。”

 兰姑掩口笑道:“积德谈不上,只是我受过苦楚,知道那滋味不好受。”“你就遂了老四的心意吧。”程宗扬卖力地劝道:“他这回要去五原,里头一大半都是为了你。”

 兰姑无法生育,只怕和凝羽被人当作鼎炉一样,都与苏妖妇不干系。兰姑想了片刻,然后展颜一笑“我明白了,老四能遇上你这样的主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要没老四,我早死了,说来还是我祖坟青烟冒得旺,才遇见老四。”说到祖坟,兰姑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好奇之余,还隐隐有些兴奋。这种表情,程宗扬近来见得太多,一看就知道兰姑在想什么“打住!再跟我提那谁,我立马翻脸!”“可外面都说,主子才是真龙。都有神龙降世了。”

 程宗扬觉得自己还是很讲科学的,可架不住六朝讲究的是玄学,最热衷的就是各种白显圣,得道成仙的神异传闻。这事儿根本没办法解释,程宗扬只能苍白地说一句:“我不是,别瞎说啊。”

 兰姑小声道:“主子,你不会要当天子吧?”程宗扬怒道:“我还当天王老子呢!”好说歹说,终于打消了兰姑的好奇。

 程宗扬说得口干舌燥,最后专门叮嘱一句“别的就算了,有个事你帮我留意一下…召来的姑娘有漂亮的,悄悄跟我说一声。”

 兰姑笑着啐了一口,拿着帕子起身告辞。程宗扬拿起茶盏一口喝干,只觉心情畅快,他抬腿放到几上“谁闲着呢?过来一个!老爷这会儿兴致来了。”***

 赵飞燕昨晚没睡多久,从咸宜观回来后小憩了片刻,醒时已近黄昏。楼内静悄悄的,虽然铜炉内燃着熏香。

 但开着窗户通风,仍有些许寒意。诸女各自出去办事,连合德也不在房内,不知去哪里玩耍。赵飞燕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将长发软软梳了个髻。

 她天生丽质,眉眼如画,肤润如明玉,寻常的胭脂水粉反而污了颜色,因此平极少使用,然而此时看着镜中的娇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打开胭脂盒,用指尖沾了点胭脂,在红上浅浅地涂了一抹。

 左右端详片刻,这才起身下楼。到得厅间,便看到那位湖君跪在座椅前,一张俏脸埋在主人腿间,卖力地。她身无寸缕,从后看去,那只肥圆的雪白生生翘在半空,前后庭各着一长的胶

 自家夫君靠在椅中,把脚放在她股上,不时去拨弄身。见赵飞燕下来,程宗扬放开孙暖“找你蛇姐姐玩去。”

 孙暖息着吐出,无颜去看曾被自己嘲讽奚落过的赵后,低着头避开她的视线,捡起掉落的衣物抱在身前,光着身子走开。打发孙暖离开,程宗扬掩上衣襟,打了个哈哈道:“刚闲下来,正好看见她了。哈哈…”赵飞燕嫣然一笑,一双妙目泛起如水的波光,她娉婷袅娜地走到自家夫君面前,然后屈膝跪倒,张开柔的红,含住夫君的头,伸出滑腻的香舌,细致地舐起来,片刻后,赵飞燕仰起脸,柔声道:“其实,那些事妾身也可以做的…”

 看着面前绝美的玉颜,程宗扬心跳都快了几分。赵飞燕与其他女子不同,算是中了妹妹的圈套,失了贞洁,才不得不委身于己。

 虽然早已经与自己有了云雨之,到底身份不同,平常总免不了有几分矜持,笫间也有些放不开。程宗扬讶然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乖?”

 “妾身今去咸宜观,听见女冠诵经文:百岁光石火烁,一生身世水泡浮。只贪利禄求荣显,不顾形容暗悴枯…妾此生漂浮途,身如不系之舟,难知去路。

 虽身居后位,却未尝有片刻愉,每里惴惴不安,唯恐身死族灭,为世人所笑。”“直到遇见夫君…”赵飞燕眼中出一丝浓到化不开的深情,柔声道:“才如同归鸟返巢,终于知道安稳的滋味。”程宗扬知道她的身世。飞燕与合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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