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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见不肯下来
 男人的声音是沁凉的,可筱夕听完却全身发热,小腹有一种快要被烤焦地感觉,接着…这个女人的本爆发了:“老太婆!我和你的孙子在做,现在门打开了,你随时进来看!”门开了,外面没人。

 筱夕说:我们去乒乓球桌上做!说完就转过身,‮腿双‬夹住了男人的部挂了上去。直芋默念了声“阿弥陀佛”心想今天真是造了大孽了。

 可下半身还是完全不受控制地走到了球桌前面。窗外星光如晦,仿佛都羞涩闭上了眼。月亮也翻起白眼,只待云遮。“老公,你换个位置,这里有个疙瘩,膈着不舒服…”“你说去哪?太黑了看不清楚。”

 “去发球的那个位置,老两口肯定在那里没羞没臊过,平得跟镜子似的。”“我靠,你别说!”

 “你去摸摸不就知道?”筱夕引领着直芋的手摸向了一片平原,那里前方有两座高山,后方是一片深潭。马儿想去往深潭,骑士却强拉着它袭向了山峰。

 “给我乖乖听话!老娘今天兴头高,把我伺候了你也有的!”直芋强忍住蛋蛋磕在木桌上的酸麻感,抻直手臂,开始在筱夕上身漫游。

 “用尽捏…对,亲我,姆…哈!叫我死老太婆!”“你有病啊?!”“死老头,快叫我死老太婆!我要跟你一起变老!”

 “人就在楼下!”直芋望向筱夕,那一瞬间,她的眼里盈满了鄱湖的波光,1957,曾经有个男人也在一个女人眼里看到过这些,于是两条毫无可能汇的线段被那个男人硬是拧到了一起,一直到他死都没有再分开过。

 这波光温柔得让直芋不上气,就像沉入江底,直芋爆发出了心底里最压抑的疯狂:“死老太婆,你孙媳妇是不是比你厉害?以后别给我耍花招!小心最后怎么连死得都不知道!”

 楼下的终于大吼一声:“两个死北瓜!老太婆要睡觉,你们给我安生点!”情到浓处,什么东西都能助兴,此刻筱夕小老太婆眼里的鄱湖翻起汐,但是直芋小老头是这片湖的儿子,又如何会惧怕?于是他一个猛子扎进花之中。

 “啊!死老头我爱你!我这辈子都爱你!以后我们一定要同一天死,然后约好下辈子一起投胎!…恩噫,我爱你啊!死老头子!啊!”鄱湖的儿子破向前,直取湖心,那里有一个秘密,一个约定。是的,有一个坐在湖心的女人说她要和他同一天死。

 “好的!死老太婆,那一天我们会一起消失在…嘶嘶…湖里!我答应你!”筱夕闭上眼睛,从湖面上跳了起来,用一个异常扭曲地姿势把直芋反在了乒乓球桌上:“那个疙瘩真膈人,我们既然要同甘共苦。现在就换你尝尝!”

 直芋眼前一花,一块圆滚滚的东西已抵在自己的上:“你是白痴吗?这是颗乒乓球诶!”筱夕正在兴头上哪管得了这些,一股坐在直芋身上“彭卡”一声,某球类应声而碎…

 直芋现在知道这桌子上为啥忒多疙瘩,而老头又为啥老是要买新的乒乓球了…======“死老头子!醒醒!把昨晚上那个乒乓球拿走了?!”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直芋着眼睛看着红光满面的筱夕心中悲叹。“主公莫慌,小子收藏的平面乒乓球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在这事上咱实在不算吃亏!”

 “叫我老太婆!”“筱夕,咱两昨天那样玩完得了,哪有女孩喜欢被人叫老太婆的?我就叫你老婆成不?”

 “你不爱我了…”神经病人果然思维广…直芋想起了老头下无数的“平面艺术品”不知是否每个都意味着这样一个令人崩溃的早晨?

 “臭老娘们!这样成不成…那个称呼现在已经被我专属了,要是被长辈听到我那样叫你估计会被逐出家门啊,女王陛下…”

 “既然你这么可怜…那我就勉强答应啦,死老头子…”等等,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直芋发现这种这强烈的不祥之感上次出现还是在二十多年前,那年他大伯像个白痴一样往直芋裆里扔进了一个炮仗…昨晚上是清明…老头?…我

 直芋尽量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显得无害:“你,老实,代…昨天老头是不是给你托梦了?”“是啊…”筱夕说完立刻捂住了嘴,面上闪过红。“!我要开家族会议啊啊!”老人家不慌不忙地上了楼,她毕竟是吃过见过的,一眼就明白了大概:“怎么?老头昨个给孙媳妇托梦了?…”直芋眼神仿佛要吃人:“说!你昨天梦见了什么?”“梦长的。

 可是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只记得,我问爷爷他喜欢什么花?他说…他不喜欢花,他喜欢…”筱夕羞得说不出口,直芋已然丧失理智:“他喜欢什么?,说啊!”老人家呵呵一笑:“你们爷孙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啥?”“闺女,老头说的就是那个吧,他喜欢草。

 四十年前他就是这么对我说的,然后就有了洪子。”直芋在清明节的第二个早晨遭遇了人生最大打击,人生观完全崩溃:自己的女友居然在梦里和自己爷爷上了

 直芋甚至觉得如果昨晚上筱夕怀孕了他都想验验看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接着,就在直芋试图从灵魂出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时,梦境里的隐藏角色出现了,======“老北瓜!臭北瓜!你不会是要我喊你二爹你才肯开门吧?”

 洪子,因为那个老头的一句轻佻话而诞生,曾经在直芋三岁那年企图毁灭他男尊严的,直芋亲伯伯。一个自诩江湖百晓,再过几年就要抱孙子了,却没点,只知道抽烟、喝酒、烫头的不靠谱男人。

 顺带一提,在生活节奏慢到离谱的湖城,这种男人遍地都是,方言里叫做“水果佬”直芋站在大门前,眼里全是仇恨的火光,终于他还是决定要相信科学,打开了大门:“老北瓜!你把那棵桂树给养死了!”老北瓜是两个年龄相差三十岁的男人对彼此共同的称呼,算起来。

 虽然两人在二十多年前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在家族里,除了那个老头,直芋就和这个这个“老北瓜”最亲。“诶呀,生虫子啦,怎么杀都杀不完!”“放说你是来剥桂皮的时候,顺手来了个”环切手术“!”

 “你听妈瞎说,她又不懂养树,你看咱家那个柚子树长得多好!结了一树柚子,多喜庆!我可一个都没舍得摘走!”“算你天良未泯…”“筱夕哩?叫筱夕出来,洪伯可带了一车子清明粑!”

 别误会,洪子的车就是辆电瓶车,所谓的一车清明粑也就笼统等于四个人的早饭。“筱夕啊,现在是鄱湖水草最肥的时候,这次的味道比上次你来吃到的好吧?那个时候水芥都是从冷库里拿出来的,香味只剩三分啦!怎么样?香吧!多吃点,大伯的这份都给你…”望着洪子笨拙地示着好,直芋地心里有点伤感:这个男人就像老头袜子上的一个。可是这个却老头自己穿出来的…五八年,老头知道自己要被下放到乡下,可手边的婴孩嗷嗷待哺,已是养不活,于是过继给了一个无儿无女的老红军。

 “还是洪伯想的周到,我都忘了筱夕最爱吃这个…”见到筱夕表情夸张地埋头狂吃,直芋只好强行入戏。

 “小场面。你大伯我是江湖中人,想的自然比学生仔周全。”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知不知道昨天筱夕在梦里模拟了你从无到有的全过程?!直芋咬碎银牙,发誓今天都不会再给“老北瓜”好脸色看了!

 “老大,老头定的报纸呢?拿过来…我现在眼神越来越不行了,报纸上的字也越印越小…搞不好再过几年我就干不了这个了,趁着没瞎多剪点吧。”

 直芋戴上老花镜,拿着报纸走进了老头的书房。老头一直有剪报的习惯,书房里有一个橱子,里面全是他贴剪报用的簿子。

 最开始的本子只要七分钱一本,后来涨到五钱时富有经济学头脑的老头就花了一辆自行车的钱买了一书柜的本子。老头走了。

 不仅留下满院子的花草,还有半柜子的空本子,这个活被接下了,并表示自己死了之后一定把本子全烧了,千万不能传给直芋,那个小混蛋读报纸从来不看内容,是个标标准准的“标题

 ======上次来,筱夕能够获得家族全票通过的原因就是她搞定了洪子。这是连老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1968年,老红军死了,已然过了多年少爷生活的洪子忽然被送到乡下,被告知自己的亲爹原来是个“搞破鞋的阶级敌人”…

 命运玩了他,他的心里全是仇恨。所以老头让他练大字他就在上面画连环画。轮到他去江里打水了他就往水缸里撒,最后他在学校里还大搞“革命活动”准备大义灭亲、依靠举报老头回归组织怀抱。

 但是这个伟大计划很快被他的革命小跟班出卖了,那个人就是直芋的父亲,所以他很快仇恨转移,想尽办法要将这个革命叛徒扼杀于萌芽之中。

 比如带着不谙水性的小斌去游泳,见他不肯下来,又找了一个有的南瓜让斌子抱着…比如带着小斌去莲花山里探险,莲花山盛产山菌,可惜直芋爹福缘太浅,尝尽百草也没变成神仙…

 还有一次直芋父亲得了伤寒,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碗豆浆给他喝。那一次,小斌真的差点就没了,老头怀抱着奄奄一息的老二,对洪子算是彻底死了心。

 总之,大家公认洪子是直芋爷爷的命里克星,一直到老头走了,他心底依然不肯真心喊老头声爸。帮二人融化坚冰一直是荆家的历史使命,在老头和直芋前后倒在沙滩上后,筱夕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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