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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没有灵塊
 随后提起他如飞鸟一般飞回了秋水轩。她冲回秋水轩卧室之中,将无月重重地往上一扔,命北风等人立即前去把花影抓起来,关进地宫悔过窟之中,经过飞霜的供,花影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夫人四大女卫之中,飞霜是心肠最狠的一个,被夫人指定为手下的掌刑官,也是夫人对不法分子处以家法的执行者。飞霜不仅铁面无私,而且供手段花样百出,连江湖上的一高手都抗不住飞霜的酷刑,更别说花影了!

 夫人相信花影不敢说谎,而且经过和无月的口供核实,看来花影说的倒是实情。她本想把无月也一并交给飞霜审讯,让他吃点苦头好牢记教训的,但想想北风的情形,她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可不想让飞霜也陷进去。弄清无月失踪事件的原委之后,夫人心中的妒火和怒火未减,反而越烧越旺。

 她让北风和彩虹守在内室门外,无论谁来求见一律不许入内。她现在心情实在糟糕透顶,不想见到任何人!重重地往软椅上一坐,她铁青着脸,脯起伏不定地直气。她简直是心如刀割,一生中她还从未遭受过这等沉重的打击!

 无月被一向疼爱他的夫人重重地扔在上,大感委屈,又见到夫人这付盛怒的模样,吓得他嚎淘大哭起来,夫人却只管气,似乎想将中的怒火吐出来,对他相应不理,看都不看他一眼。

 守在外间暖阁里的北风听无月在里面哭个不停,弄不清里面的状况,心中大感焦躁不安:“夫人盛怒之下也不知要怎样责罚他,但愿别把他打坏了!无月啊无月,求求你别再哭了。千万别得夫人发狂!”

 夫人既有严令,她暂时不敢擅自闯入查看究竟,心里备受煎熬,根本无法打坐调息。对她来说这是很少见的情况,经过那么长时间极端严酷的心灵和体训练,她的意志力已被锤炼得如同钢丝一般坚韧,虽人在红尘,可早已心如止水,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她萦怀,更遑论如此地牵肠挂肚了,然而大约一年之前。

 这一切渐渐土崩瓦解,人就象春天土壤里的草籽,有了阳光雨的滋润,必将顽强地破土而出、茁壮成长…无月的哭声变得嘶哑起来,北风一阵心惊跳,这可是不祥之兆!夫人最听不得他这样的哭声!

 果然,内室中倏地爆发出一阵如雷咆哮,宛若巨大火山忽然爆发:“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还敢哭得没完没了,我打死你!呕呕…”最后是野兽发狂般低吼!“噼里啪啦…砰砰…咚咚…”内室中传来阵阵恐怖的巨响,和无月声嘶力竭的哭嚎!北风的心被撕碎!就跟曾发生过多次的情况一样。

 她知道夫人发狂时下手多重,她恨不得所有重击全都由自己承受!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将无月紧紧抱进怀中,用后背、四肢将他全身上下遮挡得严严实实,任凭夫人在背后狂怒地咆哮着。

 拳脚如雨重重落下,她的嘴角出缕缕殷红鲜血,知道自己身上又会多出许多可怕伤痕,可她在所不惜…因为她知道除了自己和大小姐,没人敢、也没人有足够承受力,来替他挡下夫人暴失控的拳脚,大小姐已于年初远嫁扬州。

 府中唯有大小姐能阻止夫人蛮干,她出嫁之后,北风的压力大了许多,只能用身子替无月硬扛。

 不知是否由于自幼接受的那种特殊训练,她的自我意识非常淡漠,以前只知有夫人,现在多了个他,且后者分量越来越重…无论北风接受过多么残酷的训练,无论她武功多高,抗击打能力多强。

 如此被动地承受夫人无休无止的发般殴打,终还是承受不住,昏倒在地!夫人眼中妖异的红光终于渐渐褪去,发后轻松之中竟隐隐有种暴

 正是这种变态快驱使她一次次地做出如此可怕之事。没办法,她这种人只适合生存于战场和血腥杀伐,承平时期她没法释放出体内活火山一般的巨大能量。

 无月没敢再哭,他竭力想把北风背到外面暖阁之中,好赶紧找大夫来为她疗伤,可北风身材几乎跟夫人一样高大健壮,比他高出半头还多,背起来有些吃力,待把她放到暖阁上,已然累得气嘘嘘,待稍稍缓过劲儿来,忙冲门外喊到:“摘月姐姐,你们快来!”

 一阵巨大悲伤袭来,不趴在北风身上饮泣不止。摘月等人不敢进内室,暖阁还是敢进的,见大姐这次伤得特别严重,赶紧招来府中卫队大夫,紧急加以救治。

 大夫为北风上好伤药后,无月一直坐在头陪伴她,他身上也上了不少伤药,着绷带,但那是在夫人火山爆发高之前挨的,不算太重,北风挨得比他严重百倍!

 他身边还有摘月和彩虹,唯有飞霜进来照料一番后,独自离去,或许在她看来无月挨打是活该,大姐没必要护着他。

 摘月手掌抵住他背心,运气为他探查是否有内伤。他脸上犹有泪痕,长叹道:“摘月姐姐,我没事,你还是替北风姐姐检查一下,别到时外伤好了,却留下内伤隐患。”

 摘月冲卧室努努嘴,低声道:“我们知道该怎样照料大姐,大姐上阵杀敌比这严重的伤受得多了,躺个五六天就没事了,你还是进屋想法子哄好夫人去吧,这次若非大姐,你的小命还在不在都成问题,真让人担心啊!”无月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门边,探头看了看又缩了回来,心有余悸地摇头道:“我看还是离干娘远点好些…唉…赛伯伯和莉香阿姨该回门了吧,我真是好想他们。”有句话他说不出口。

 但一直在他心中萦绕不去:“当初若是赛伯伯家收养我,那该多好!”半夜北风醒来,便急着挣扎起身,要替他检查身上伤势,三人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她重新躺下。

 “北风姐姐,你现在身上疼不疼?”无月无比心疼地说道。北风抓住他的手,忙不迭地又赶紧松开,摇摇头“这点伤对我不碍事,躺两天就没事了。

 倒是你…以你的性格真不适合待在这里,不如让摘月她们把你送到扬州,投奔大小姐去吧?”无月摇摇头:“你好好养伤吧,别想那么多。

 夫人不会同意的,而且我去投奔苏家算什么身份呢?”北风皱眉道:“可老是这样下去,我恐怕也护不了你了。”无月等三人守了一夜,夫人也在卧室中直地一直坐到天亮,愤怒、炉火和愧疚,哪种情绪更占上风?

 根据以往经验,应该是后者…接下来夫人一连好几天堵气不吃饭,也不理睬无月,却把他关在卧室中不许出去。

 摘月等人不敢进卧室,他饿了没人侍候他吃饭,只好掏出吃剩的果脯和饯充饥,吃完了就只能挨饿,脸脏了没人给他洗,衣服脏了也没人给他换,更糟的是更没人敢跟他说话,成天脏兮兮地窝在屋里怪可怜的。

 无月并非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他在府中的待遇和地位跟夫人对他的态度密切相关,世人多的是势利眼,夫人待他好时大家争先恐后地奉承他,对他横眉冷对时这些人落井下石,恨不得再对他踏上一只脚。摘月和彩虹当然例外。

 不过她俩岂敢在这种时候去触夫人的霉头?这几天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好过,夫人如此,无月和北风不用说,花影等人同样如此,不过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

 三天之后,半夜,初冬天气风寒重,无月起拿了条被子,给靠在软椅上假寐的夫人盖好,这一举动令她大为感动,心道:“这孩子毕竟还是关心我的,我就是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

 忍不住将他小小的身躯搂进怀里,细细地诉说着他的种种不是,当然还有深深的愧疚:“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该那样打你,唉…我这毛病总也改不掉,火一上来就象入魔一般。

 怎么都控制不住,唯有痛殴你一顿才能消气。”言罢仔细地检查他的伤势,哪怕一片瘀青也会令她心疼半天,似乎是别人打的一般,当然了,若真是别人打的,不管是天王老子,那人早就没命了!

 此刻的她,不再是可以掀起惊风骇的武林霸主,也不再是那个暴力的罗刹女王,而是一位最最温柔的母亲。无月眼眶一红“我倒没事,北风姐姐可挨得惨,直到今天还躺在上呢。”

 夫人不以为意地道:“你放心,这四个丫头已被训练成九命猫,这点伤对她不碍事,难道你忘了那次在龙潭大峡谷,北风身中五剑致命伤,照样带伤杀掉对方三十多个高手,硬生生将敌人杀退?”

 他当然没有忘记,那次是中了天门的埋伏,当时北风就在车窗之外浴血奋战,浑身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身上自始至终都有股如兰似麝、似浓又淡的香味儿,男子身体天生能散发体香的绝无仅有。

 而象他这种年纪的孩子,身上仍散发香味儿的就更罕见了,而且这种体香很特别,能极大地发出女人的母本能,对女子似乎有种令人无法抗拒、极其猛烈的催情奇效,任她多么三贞九烈的女子也是难以抗拒,而且没有解药。

 唯有发出这种体香的无月,这个独一无二的超级美少年,所有中招的女子,唯有获得他的爱,才是唯一的解药,爱情的解药。夫人的四女卫北风摘星飞霜彩虹,自幼苦行僧一般修炼二十年才奠定道基,也就是道家所说的心锁。

 这把心锁让她们得以在物的红尘中始终保持着“心静虚无”的境界,把她们变成了没有感情,没有恐惧,没有望,也没有灵魂,只知听从主人指令行动的行尸走,身体也没有多少痛的感觉,这使得她们在对敌之时变得十分恐怖!

 这把心锁也让她们失去了人,没有了凡人都有的七情六,没有了任何烦恼,恐惧,和情伤。所以她们强大、坚韧、一往无前和绝对忠诚,这是夫人需要的品质。北风是四卫的老大,所以她的修行也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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