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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刚跑出没两步,天龙派的打手已经钻出来三四个,有的狂追不舍,有的招呼同伴。武当派的弟子也有在场的,一时不知如何劝解。丁霞这个死娘皮还要甩开我的手,意回去查看躺在地上的方家华。

 “他没事的,我们快走!”我向她喊道,天龙派的势力猖狂无比,连武当派也要避其锋锐,我可不希望刚刚闯江湖,就招惹上这帮白道中的黑道。

 没跑出几米,我们身子突然一冰,一股凭空而来的奇寒裹胁了我们几个。有一个影子从空中飞快地一闪而过,徐徐地落在我们的退路上。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好身手!”

 一个半边脸焦黄、半边脸通红的一脸异相的老者地对我们笑道。

 “能在四招之内打败方家华,不会不敢留下名号吧?”

 “大明派弟子张逆天。”我沉声说道,眼角撇去,又有几个天龙派的高手追了过来,有人一面出兵器,一面开始叫嚣:“敢动我们天龙派,杀掉他!”

 有两个武当弟子开始劝架,一个天龙派的弟子一脚便将其中一人踢飞。

 “大明派?没想到一个小门派还能调教出这样的弟子!你猛下重手伤我派天杀舵舵主,也不留下一个说法?”老者森森地问道,双手一分,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朱琳脸色一变:“好像是恨天二老中的恨月长老。”

 “他意图对我子不轨,我未取他性命已经便宜他了。”我硬着头皮说道。

 “我马上便要对你子不轨,你也取我性命看看?!”

 恨月长老身形稍动,我尚未看清他的身法,一股飘忽不定的柔掌风便袭向我的口,我本能地挥右臂相挡,左臂疾沉,挥出一指点向他的小腹。

 “这样的内力也能玩一指?”他长笑一声,右手招式未老,左手一挥,一招更加难以琢磨、变幻莫测的冰凉掌风袭向我的太阳

 我刚将右臂半抬,护住头面,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换成天山折梅手中的无相合离指,点向他的腹部,朱琳却向我急道:“小心左!”

 她话音未落,恨月长老的右掌突然一滑,切向我毫无防备的部,电光石火之间,我心随意到,身形一矮,以左手指力化出剑意,使出独孤九剑中的剑式,将他这绝对无法破解的一招化解开来。

 恨月长老“噫”了一声,收住招式,脸色犹疑不定地看看我,又看看朱琳。

 正在这时,武当派玄鹤道长之子刘易和第二代中的大弟子仲良已经赶到,刘易大叫一声:“八大长老不得在武当行凶!”随后竟到我和恨月长老的中间。

 “我先行凶还是他先行凶?”

 恨月长老怒极反笑。

 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冤枉”狂怒之下他也不问面前之人是何身份,冷笑一声,一掌寒无比的“焚化石”便袭向刘易,我一看不好,情急之下使出母亲传我的朱道士的一掌“隔墙牵狗”右臂从刘易的腋下探出,将他威力无比的一掌生生斜牵向外,恨月长老大惊之下,反应依然很快,右臂将我伸出的胳膊一粘一,便要绞断,仲良大喊一声,使出武当派太极掌中的最猛一招“太极归无”双掌使出全力,以近乎自杀的同归于尽之势,方才引得恨月长老松开双掌敌,我趁机抱着刘易滚向一边。

 “恨月长老收手!”一声清脆的女声终于终止了恨月长老的第二轮攻击。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刚刚赶过来的武林五美之一徐暴牙,她一面向恨月长老大声娇叱,一面抱着方家华查看他的伤势。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大明派的弟子张逆天,北侠刚才拦住我和我的子,言语行动中有些无礼,我便和他友好地换了两招。”恶人先告状也是我的本事之一。

 “无礼?你什么意思?”徐暴牙愣了一下,马上体会出我话中的意思。

 “徐小姐,现在我不想解释什么,你等他醒来问他便是。”

 她看方家华只是一时被我内力震晕,并无什么大碍,才稍收怒气。

 我猜她对我略有印象,一年多以前大别山下我曾与师傅助她擒下魔小飞燕,当时我惊于她的绝风姿,不断地在她面前耍酷,给她多少留下一些深刻印象。

 方家华已经悠悠醒来,他一见我,双目赤红,如果不是全身无力,肯定要扑上来与我恶斗一番。

 “方家华,你有没有意图非礼他的子?”徐暴牙冷然问道。

 方家华看看泫然泣的丁霞,眼角再扫一眼徐暴牙,板着脸一个劲地摇头否认。

 徐暴牙再冷眼打量丁霞神态和方家华的尴尬表情,似有所悟:“这位女侠,现在是张少侠的子吗?可惜啊。”她冷笑道。

 方家华噤声不语,丁霞见此情景,双目含泪,掉头便跑掉了。

 仲良见此情景,马上拉着傻愣愣的刘易走开,二人走开之前,向我感激地抱拳道别。仲良看我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同情,刘易则一脸的感激。我也向他们笑着挥挥手。方家华卧在地上,一直死盯着我看,目光中有无限毒。

 徐暴牙眼睛扫着已经远去的丁霞,又上下打量我几眼,大大咧咧地对我说道:“你长高了些了,你师傅明大师还好吧?这一次好象没见到他。”

 武林五美的榜上娇花,果然有大家风范,她也不再搭理坐在地上的方家华,这个家伙开始盘腿疏通郁结散的内气,狼狈无比。

 我还没未及回答,她又转脸对身边的恨长老和其他天龙派弟子道:“他们是我的朋友,刚才肯定是个误会,你不用管了。”

 她肯定不愿这桩小事弄得满城风雨。

 其他人骂骂咧咧地散开了,恨月长老却未离开,眼神却有些犹疑地反复打量着朱琳。

 “你干吧这么看我?”朱琳让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跟你很吗?”

 恨月长老慢慢地走近朱琳,朱琳刚向退一步,他身形疾动,一个箭步抓住了朱琳的右胳膊。

 “我说奇怪,怎么隐约感觉你的气场与我同出一宗,还能知道我下一步的掌法,真是这样!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学来的焚功?”

 我还未及反应,朱琳被他抓得芳容失,左手一抬便击向他的口,老家伙冷笑一声,一指点中她的位,朱琳吃痛,硬着嘴龇牙向他道:“我也说奇怪,怎么也隐约感觉你的气场与我同出一宗,也还能知道我下一步的掌法,还真是这样!老前辈,我朱琳可不是从你们恨天二老处偷学的焚功。”

 恨月长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更加不依不饶:“那你到底是从何处得到这种功夫的?还有,传说在熊公岭下一百多头猪被一种奇特掌法截断心脉,死状悲惨难述,落掌处的猪竟有三成,据考证非常象只有我们二老才会的焚掌,你能给个解释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凌厉无比,杀气暴涨,我也暗运内力,蓄势待发,做好营救的准备。

 “还有这样的奇事?焚掌法是江湖公认的最恶毒功夫之一,怎么会用在猪这么善良仁义的动物身上?”

 朱琳格格笑着,矢口否认“大师,至于这门掌法如何落到我的手里,说来你也许不信,但我发誓,我没骗人。多年前我曾遇到一个乞丐,他向我推销了数本小册子,一册只收几个铜板,有丐帮的打狗法,黄药师的落英神剑掌,九真经,九真经,洗髓经,黯然销魂掌,当时我还年幼,信以为真,便买了一本回去练,还遭到同门的笑,说我是上了当,谁知练着练着竟真的感觉威力不比寻常,我买的是最便宜的一本,便是你们二位所习的焚掌法。”

 我正觉得这个解释非常不通,不料恨月长老却听着听着双目血红眦,他撼动着朱琳的香肩,神态似颠似疯:“那人是不是姓周?”

 “好像是。”朱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你遇上了神丐周星星!?不可能!他每四十年才回中原一次,怎么让你碰见了!你怎会有这样的运气?!”他大声叫道,一脑门的不相信。

 “这叫什么话?人家生得这么美,就不会有这种运气?”徐暴牙嚷道。

 恨月长老听徐暴牙此言,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琳,目光从朱琳高耸的酥一直看到她可爱的小脚,着口水点头称是。

 那种无比的眼光似乎可以透过朱琳的衣物看到体,朱琳脸色一红,‮腿双‬紧并,娇嗔地白了恨月长老一眼。

 “那周星星是何等人物?”我好像从未听母亲和师傅提及过此人。

 “周神丐似来自另一个时空,为人洒滑稽,从不管你是世人眼中的好人还是恶徒,只要机缘凑巧,你就能拿5两银子买下全天下所有最犀利狠霸的武功秘笈!”

 说着说着,他替朱琳悔得不行,猛跺着脚狂喊:“他手上有无数的武林秘笈至宝,你这个拿焚掌杀猪的白痴,为什么只买焚掌那种下三烂的掌法,最起码也要买本黯然销魂掌啊!你…”他突然收声:“刚才我听见有人在说焚掌是下三烂的掌法,是谁说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徐暴牙用她白玉般的手指点点他:“你自己说的。”

 他莫名其妙地大叫一声,翻着跟斗跑掉了。

 见他这样至至情的异常反应,我们不知说什么是好,半响大家突然爆出笑声,我看着徐暴牙笑得前抑后合,烂漫恣肆,不呆了。

 徐暴牙慢慢止住笑声,黑漆漆的双睛与我对视片刻,我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

 “你说的是真的?神丐?”她有些不好意思,偏过脸问朱琳。

 朱琳脸色非常古怪,喃喃道:“…不应该是真的吧?”

 “那你的掌法…”

 “是恨月长老把他的掌法秘笈拉在峨嵋弟子黄慈那儿,慈儿后来借给我的。

 喂,逆天,是不是真有周星星这样的人啊?”朱琳还在震惊之中,话口而出。

 “恨月长老怎么会把…啊,怪不得上次黄慈来我派时,见到恨月长老,表情那样!”徐暴牙却开始自言自语。

 “哪样?”我好奇问道。

 “好像恨得牙,但又好像还有些…”

 徐暴牙神色怔怔地看看我,突然脸色一红,说不下去了,粉融光的俏脸上闪现处子的婉约动人之美,我又一次痴了。

 方家华刚刚调理好内气,见我直直地看着徐暴牙,脸色极为难看。

 “…那她已经被恨月长老那老狼给…?!”朱琳恍然道。

 “那条老…虽然加入我派,只是为利所驱,为人猥琐狼伉,且勾引女孩手法特别诡异,我总是离他远远的,妹妹你下次再见他,可要小心了。”

 徐暴牙虽是天龙派掌门之女,但心地非常善良,朱琳也默默地点点头。

 我晕倒,没想到杀猪事件竟引出这样一条绯闻,而且重创了我的心灵:小娃娃脸、模样清纯、宅心仁厚的小仙子黄慈竟然被那样一条老狗采走了‮女处‬之宝,我…必须对徐暴牙尽管下手了!

 我还在胡思想之际,方家华已经咬着牙站了起来,他面色青白地向我恨声说道:“在下还是第一次遇到少侠这样敌我未分、意图未辨、就说出手便出手的痛快人,佩服之致!”

 你以后会知道我的行事风格的。嘿嘿!

 “北侠武功高出我数倍,我先下辣手也是为了身。再说,我无意夺人所爱,北侠现在有徐小姐这样倾国倾城的红颜知已,料想也不会再看上拙荆的蠢笨陋,以后再见面,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小门小派、小家小户。”

 听我狡猾地说出这样撕扯不清的含糊之语,声震华北的北侠方家华郁闷无比,他哆嗦着嘴道:“尊夫人未嫁你之前,确实曾是我的朋友,但仅此而已!这次见面只是想打个招呼,你不算夺人所爱,我也未曾染指脔!”

 徐暴牙再有不痛快,但当着我们,也只好隐忍不发。

 如果我是他,我现在最好的行动便是离开,待在徐暴牙身边越久,说的越多,越让她尴尬。

 “不知张少侠今年年底是否要参加少年英雄会?”他意识到怎么也洗清不了了,恼羞成怒到极点,开始下挑战书了。

 “我一定会参加的。”

 “希望到时不吝赐教。”他冷笑一声,拱拱手,便走掉了。

 徐暴牙沉着脸一直看着他走远,才转脸向我们干笑一声:“对了,张少侠,朱女侠,不知大明派对会上推选武林盟主的事情有何高见?”

 “我师不在,我等无权就此事言妄语,不过,徐姐姐,我以为,以目前贵派之声势,一举拿下全部50个名额也不是什么难事,届时尊父一定可以执武林牛耳、掌天下之浮沉。”

 朱琳听出我称呼中的变化,眉毛一挑。徐暴牙则微微一笑:“晚上我派在武当山下的鸿宾楼宴请天下武林英雄,请张少侠一定携夫人光临。届时我一定介绍我父亲给你们认识一下。我天龙派虽说鱼龙混杂,铜臭熏人,但对少年英雄从来都是青眼有加。出身少林派的南侠张岳也将正式投我门下,晚上他将向我父行师礼,张少侠,请一定赏小女个薄面。”

 我回脸看看朱琳,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处,我便点了点头。

 南侠张岳为人极为骠悍不羁,不仅武功高强,而且野心,先反少林师门、再反崆峒,最后反出东厂,被人称为武林中的当代吕布,连这样的人物天龙派都能收服?!他们除了金钱,还有什么特别吸引之处?对此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一定要去。”

 徐暴牙听到此言,也没什么表情,回首看看沉沉暮蔼中气势人的肃杀武当,微微叹口气,向我们摆摆手,便自去了。

 我和朱琳对视一眼,朱琳扁扁嘴:“心事太多了,偏那个名不符实的北侠,还不会做解语之花,唉,谁能化解你姐姐的心事啊!”我和朱琳没走出多远,便发现丁霞在山路拐角处的一块悬石上坐着想心事。

 “霞妹,对不起,我出手重了些。”我把她搂住怀里,嘴上这样说辞,心中却万般不是滋味。

 “我没怨你,我只是想,他当初对我那样,怎么说变就变,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朱琳叹口气,看看我,在这样的局面下,她也不知如何解深陷情网的师姐。

 “我们在山下先住一晚上,天龙派有盛宴款待天下英雄,我们也被算计上了。

 呵呵,天龙派富甲天下,大家吃大户去。”

 “问你一句话,你别介意,毕竟这事因我而起,…他受伤重吗?”在下山的路上,丁霞依在我身边,呵气如兰,红红的眼眶写着对方家华的无奈与对我的歉意。

 “就不重,我怎么会伤了你的心上人呢?”

 我话一出口,便后悔不迭,不过心中却是火顿生,死死地搂着丁霞丰圆润的娇躯。

 “我的好弟弟,你怪我了?我的心上人,只有你啊。”

 丁霞觉出我的异样,看看朱琳走在前面,嗲声腻语地很小声说道:“小坏蛋,看把你给激动的,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朱琳扑哧乐了一声,扭过脸来,拿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子,逗起师姐来。

 “要么,你去看看他吧。”我继续逗她。

 丁霞咬着牙气道:“人家这样说,你还不信?…你非要把我的心伤透才行吗?”

 “霞姐,我们老公心很大的,真不会介意,是不是,老公?”朱琳扮出一幅可爱的表情。

 丁霞已是泪眼婆挲:“现在什么都晚了,他一定恨死我了!”

 下午,我们走进武当山下清风小镇,找到住处后,见天色已晚,稍稍整理衣装之后,找到了鸿宾楼。丁霞推说头痛,没有参加。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不仅有很多武林大会上的熟悉面孔,还有一些奇装异服、怪里怪气、甚至贼头贼脑的黑道人物,也一脸安然的出入其内。饭店看来已经被天龙派包下,所有的角落都站满维持秩序的天龙派弟子,眼睛打量着所有的来宾。

 我们两个被引到大厅靠角落的席位上落座,我细心地观察着一众人等。

 席中没有一个全真教和武当派的弟子。大会结束时李晓无限依恋地与我道别,又陪着师哥师弟们回到观中继续她最后几个月的修习了。我岳父以逍遥派一派之尊,绝不会参加天龙派这种张扬无比的拜师宴。座中多数是象我们大明派这样的各个小门派掌门或弟子,当然,还有很多说不清来历的江湖独行客,或半正半的高手,甚至经过洗白的前黑道人物。

 张岳出来时,在他身后有几个天龙派的重量级人物相陪,包括方家华。但此时,气势最盛的当然是那个号称当代吕布的南侠张岳。我心中却在揣度,天龙派胆量实在不小,张岳现在是东厂杀手的第一号通缉对象,他们还敢收留,并这样大肆张扬,这不是摆明了要和东厂誓不两立吗?

 我对朝廷当然没什么好感,但也知道,以武林的力量去和这样一个国家强力机构去作对,不可能有好果子吃的。也许徐小平觉得现在天下大,朝廷暗弱,想拉起一股自己的力量?他有什么样的招数能引来这么多的高手?张岳根本不配称侠,他那样的反复无常之人,一时为利所,倒也不足为奇,连丐帮的方家华都死心塌地地加入天龙派,他离丐帮的消息传出后,一时无人能够想得通。我耳边又响起丁霞的话,是啊,他怎么突然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我正在没头没脑地想着,突然身边坐下一个俊朗青年,细细一看,却是刘易。

 “你怎么来了?”

 “我是代表我父亲参加的。我父亲让我转告你,一是表示感谢,如果不是你那神出鬼没的一招,我肯定受到重创。仲良师哥都说那一招简直太神奇了!本来,来我们武当的全都是我派的贵客,无分贵卑高,我派皆奉若上宾,天龙派在武当上仗势欺人,以强凌弱,甚至将我派的一名弟子踢成重伤,那个方家华活该受一下教训!其二,父亲要我通过你向尊师问个好。他想念明大师的。”

 “我一定转达。”

 我借着灯光细细打量一下刘易,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虽然武功也不差,但细皮的长相和纯洁无暇的眼神一看便知其优越富足的出身,我们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晓妹再有几个月就要下山了,这几年蒙你父亲和贵派上下的照顾,我做为她的未婚夫,实在感激不尽。”

 我故意提到这一层意思,怕他不知道我和李晓的关系。

 刘易抬头看看天花板,好半天,才转脸向我温和地笑笑:“晓妹…李晓时时都牵挂着你呢。”

 这时,张岳已经开始对着众人侃侃而谈:“在座的,有很多是我的朋友,也有很多曾是我的敌人,大家都知道我的为人,不敢太自夸,义气二字,我是放在第二位的。”

 他顿顿嗓子:“第一位的,便是师长。”

 说到这里,有人便暗笑。

 张岳脸色一变,指着一处:“你笑什么?信不信你吃了这顿饭,嗬不了下泡屎了!”

 笑声顿止。

 “听人说,这个张岳反出少林的时候,重伤了三四个绝字辈的一武僧。他的武功,和你比怎么样?”刘易悄声问道。

 “你说笑话吧,我怎么能和他比?”

 刘易低声对我道:“我父亲听弟子描述你和方家华、恨月长老的过招后说,明教张无忌教主的武功终于有传人了。我原来一直不知道,你们大明派原来就是明教。”

 “几百年前的事了。玄鹤道长现在位列天下四大高手,上武当修习不过二十年,武功已臻化境,才让人崇景至致啊!你父亲是从武当才开始习武的吗?”

 刘易摇摇头“不是的,他…”

 他突然顿住:“你可别和别人说啊。”

 “那你就别和我说了,我只是随口一问。”我扭过脸去,接着听张岳越来越收不住的演讲。这个家伙有极强的表现啊。

 “…少林寺我待了六年,六年的时间,我把少林功夫全学会了,他们却不放我下山,说我身上有太强的戾气。我有戾气你们才知道?我从一生下来就把我妈给拱翻了,我没点戾气去拜你们为师干什么?那我宁可去院学技,还能追追小妞!学武是为了杀人的!方丈便说我终于原形毕了,费话!我忍了那么久,学会武功还不,我憋一辈子啊?你们要是我,你们?我是个实诚人,只说实诚话。…”

 “不是,我父亲说他上武当之前曾经得罪过一个大仇家,所以不想说这事。

 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那个仇家早死了,而且,他也是无意中与人结怨的。我父亲让我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个…”刘易说话的声音极低。

 “你干吗这么信得过我?”我笑眯眯地问道。

 刘易白晰的脸红得象火烧得一样,他张惶地看看周围,挠挠头,想了半天才说:“因为晓妹说你人好。”

 “你喜欢李晓?”我单刀直入。

 “没有,没有!我不喜欢,不,我是说,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不,当成师妹!”

 他越描越黑,脸红到不能再红,突然咬住嘴,看着我,狠巴巴地说道:“我难道不可以喜欢她吗?”

 我很想问问他多大了,本来应该是与我同岁数的年轻人,怎么我觉得他象是我侄子辈的呢?

 “你可以喜欢她啊。”我轻声说道,直视着他的双眼。

 “对不起,天哥,我,…我,我不该喜欢晓妹的,”他的双眼突然蒙上了泪翳“我父亲说我是废物,我什么事也办不了,他甚至说我都不能闯江湖,我…”

 我轻轻拍拍他的肩,坐在我右侧的朱琳也偏过头来好奇地看我,我赶紧示意让她把头扭过去。

 “我们一起闯江湖,等李晓下山,我让她陪你一起来找我。好不好?”

 “谢谢你,天哥!不,大哥!…对了,我差点忘了,我父亲想让你再上武当,他有一件事,想和你当面交流一下。”

 我陡然警觉:“什么事?你父亲可是江湖人人尊重的老英雄,他说交流我可不敢当!”

 那个家伙会不会也是想说些什么关于少年英雄会的事?他为什么找我?我疑心大起。

 刘易看看四周,一脸恶心的表情:“天哥,我先回武当了。明天见。”

 此时,厅中央那个南侠在北侠不断地暗示下,非常不快地结束了演讲:“我不怕越描越黑,我敢说我最尊重师长,但必须是理解我、给我施展才华的师长,东厂那帮畜生,虽然给了我很大的施展才能空间,但他们中有小人,老要暗算我!

 我不得不反出来!…当然,我也看不惯他们残害百姓的手法。好!我要拜师,投奔一位真正的明师。”

 方家华终于止住他的话,然后开始准备拜师礼,徐小平施施然走了出来。

 “我这位师傅,脾气好,人品正,心地善良,做事明白!大家不会对此有异议吧!”南侠一出口,全场的气氛就尴尬无比。张岳的话怎么听都象反讽,徐小平脸上表情也僵硬住了。方家华和徐暴牙也不知如何把那头蠢驴的话引开。

 “我的师傅最关键的一点,是没有私心!”张岳说完这一句,也觉出气氛的异样来了。

 大厅静如坟墓,所有的天龙派弟子也不敢反驳,也不敢把话打断。

 “这话我不同意,徐掌门不是没有私心,而是私心太重!”

 我终于受不了那个白痴的表演,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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