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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看着焦雁心伤的样子,我一心急于弥补,于是和盘托出:“是的,我们感情非常好,至少我以为我们感情非常好,只是没想到…”

 我的声音卡住,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焦雁苦笑“可不是么,你们怎么都该是大欢喜结局,只是没想到我给跳出来足。”

 “不是这样的,这和你无关。老实说,我就算想,小瑄…吴瑄那边也…”

 “没错,一切都和我无关,推开我因为她,接受我因为她,温柔对我因为她,暴对我还是因为她,这一切全是因为你的小瑄!”

 焦雁声音颤抖,指着我恨恨说道:“明明是你忘不了旧情,舍不得你的小瑄,偏偏拿我作谩骂。”

 “那些都是我在气头上说的疯话,你别当真。”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疯话是吧,如果我是‮子婊‬,你嫖完至少得给钱吧!

 既然我一分钱也没捞着,那咱俩就是炮友!”

 焦雁气得发抖,可还是昂着下巴,喊道:“现在大家把话说清楚了,再见!”

 我看着焦雁气愤的神情,希望自己刚刚没有开口。

 如果我没说话,那她现在就会很安稳地睡在我臂弯里。

 而现在,我只能手忙脚套条牛仔,追出去拦住她。

 焦雁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骂道:“你干嘛吓人?”

 “我昏了头失心疯,问都不问就发火,全是我的不对。咱们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别生气,我道歉。”

 低三下四的感觉很不好,可也知道是自找的。

 焦雁转过身,瞪我一眼:“炮友不需要解释,你越界了。”

 看她执意离开,我只能换个方式,提议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焦雁甩开我的手“别碰我!打今儿起别在我面前装好人,省得你又说我勾引你。”

 “焦雁。”我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为什么非要嘴,现在只能耐着子劝她“你不要闹了。”

 焦雁瞬间炸,直起喊道:“我闹?孔学谦,我可从头到尾没说留你的话。你要真担心,那我们干脆一拍两散。”

 焦雁说着声音都变哑了,压抑着哭腔,全身发抖,拿起包和大衣往外跑。

 我堵在门口,她的眼泪哗哗下来,又强着要出门,使劲推我,喊道:“走开!”

 我不为所动,抓住焦雁的手腕。焦雁梗着头,背对着我,不断转动被我握住的手腕。

 我不放,她终究还是不开。焦雁愤愤不平地锤我的手臂,哽咽着哭出来,又气急败坏叫嚷:“干什么,别拽我,放开啊,放开!”

 她一声声表示她的反抗,忽然一口咬在我手背上,下口极狠,一侧的虎牙扎进我里。

 我仍然紧紧抓着她,焦雁也知道弄疼了我,松开牙齿放下狠话道:“我今儿非走不可,你离我远点儿!”

 虽然跟她相处不久,但焦雁就像本摊开的书。

 她随和随,骨子里却有一股韧,我知道这次真惹恼了她。

 正在气头上的她,现在很难转圆。虽然万分不舍,我到底放开她,希望她气消了能容易说话些。

 焦雁却毫不犹豫离开屋子,临走不忘重重将门甩上。

 我看着自己手背上深深的牙印、黏黏的口水,不由缓缓抬起,鼻尖触到手背,满腔的腻滑和柔软。

 我的一颗心晃悠悠沉到谷底,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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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时间为孔学谦伤心绝。正值学期期末,大设计进入尾声。

 这是景观专业最重要的一个科目,可以说所有其他课程的设立都在为大设计服务。

 虽然一个学期就一个项目,然而整个过程被分割成不同阶段,每个阶段都是一次单元评图。

 平时应付这些评图已经让我晕头转向,可和最后的成果展示比根本小巫见大巫,班里同学都拼了命似的,绷紧神经每弦,夜以继全力以赴。

 我忙得焦头烂额,心中的难过似乎也冲淡一些。

 演讲展示厅挂满大家的习作,一个个看过去,总能从其他人的作品里找到自己图里的缺失和遗憾。

 能改的快快改好也罢了,不能改的只能老天保佑老师看不着。

 轮我做陈述演讲时,我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

 几个评图老师倒是风轻云淡,脸上没一点儿表情,问的一堆问题更是尖锐精准,怎么折磨人怎么问。

 直到最后,主评才绽开笑脸,说道:好,去庆祝吧!从展示台退下来,我才发觉自己一脑门的汗。

 将二十多张图收拾整齐,搬进教室锁好,我又呆坐一会儿,奔的血、僵硬的身体、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起身离开时,发现手机闪着提示灯。

 拿出手机一看,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孔学谦打来的。

 我的心咚咚直跳,低头紧咬下,眼睑内积蓄了许久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我突然觉得很委屈,特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讨厌的是面走来有说有笑的一群人,我只能强忍内心的难受把眼泪憋回去。

 找个僻静角落,才让眼泪稀里哗啦出来。

 我这辈子从没经历过这样的遭遇,陌生的感情和危险的处境让我打心眼儿里排斥抗拒。

 然而,只要一碰上孔学谦,我的情绪就会轻易波动。

 欢乐也好,悲伤也好,我倾注了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我感的神经。

 看着孔学谦的未接来电,我的心脏一阵阵搐,虽说仍然生气地想置之不顾,把与他有关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可怎么做?他的面庞,他的声音,他的一切都像有魔力。

 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该在意,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平复住情绪,我把电话打过去。然而,那头一直是持续的嘟嘟声,没人接应。

 我装作无所谓的放下电话,捏着电话等着他把电话打过来。

 可等的时间越久,我心里越是不安,背嵴冒出寒气,孔学谦打了那么多电话,一定有着急事儿找我,现在又不接电话,该不会有事吧。

 我大概是疯了,他那么对我,我竟然仍对他念念不忘。

 焦雁,你有点儿出息啊!想到见他就心烦意,眼角又跟着有些热,没一会儿眼泪就涌了出来。

 我一心软,到底向自己妥协。来到孔学谦的家门口,抬手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我迟疑了下,还是打开门进了屋子。

 两人认识没多久,他就给我一把钥匙,当时还感动,以为他就算没爱上我,也该在爱上我的道上了。

 现在想来,真是自作多情的可笑。家里一片寂静,一切都还是我上回离开时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一个个房间查看,最后推开孔学谦的卧室。

 一眼看到他四肢摊开趴在上呼呼大睡,连外套、靴子都没

 我隐隐猜到怎么回事儿,朝边走近几步,立刻闻到他身上一股浓烈的酒味。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原本忧心忡忡、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来。

 继而又怒不可遏、火冒三丈。一个多星期积的情绪在这一刻如火山爆炸。

 亏我辛苦熬夜,亏我担惊受怕,搞半天这位喝酒喝醉了,二十多个电话不过是喝高了消遣我。

 王八蛋!我黑着脸想立刻离开,可看着孔学谦那么横躺着还是于心不忍,这么睡一晚上肯定要受凉。

 一面骂自己没出息,一面抬手将头灯打开。

 在灯光的刺下,孔学谦动动眉头,但眼睛仍然紧闭着。

 我听到一声细小微弱的焦雁,走到跟前,他又哼哼着叫了一声。

 “你把衣服了再睡。”我的声音非常冷,很好,我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

 孔学谦煳煳,听到我的声音倏地睁开眼,伸手捉住我的手。

 “你来了啊…”他艰难地睁开眼,清俊的面容有些憔悴。

 我弯下,抬抬被抓的手,示意他起来。

 “噢,帮我。”孔学谦的声音还很沙哑,带着轻微的鼻音,听起来竟有点撒娇的意味。

 “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急急忙忙赶过来,结果你不过是喝高了!”

 我两下掉他的鞋子和袜子。孔学谦懒懒地回道:“我没听见,一定是睡着了。”

 “你找我干嘛?”我扯掉他的外套,挂到衣架上,远远站在脚。

 孔学谦鼻子囔囔着说:“想见你啊,哪怕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可你好像消失了。给你那么多电话,你又不理,我心情不好。”

 “我忙死了,管你心情好不好呢!”

 我着心头火,可还是忍不住声音提高了些。

 “小声点儿,我头痛。陪我一会…好不好?”

 他的手掌太阳,脸上尽显疲惫。

 这声好不好听得我鼻头一酸,内心胶着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喝水还是茶?”

 “听你的。”我转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又拧个热巾回到卧室。

 孔学谦已经躺靠在头,衣服子丢了一地。

 我仍然远远站着,他拿着巾擦脸、脖子,又延伸到胳膊和膛。

 我撇开眼,没事儿找事儿把窗帘拉上。

 “你这一身干嘛呢?”他擦完身体,又拿起杯子,边喝水边打量我。

 “今天设计考核。”我看看自己,简单回应。

 因为做设计演讲,我做了头发、化了淡妆,穿得也比较讲究。

 虽然不过是白色内衬和黑西服套裙,但设计在襟和部的材质有些弹,也刻意收紧了些。

 短裙在部和腿部也做了相同处理,再配上丝袜和高跟鞋,虽然裹得严严实实,身材曲线却尽显无疑。

 “很适合你。”孔学谦一脸欣赏,眼睛在我身上连。

 我当然知道。这副妆扮,正式中透着女魅力,不仅向评图老师展现我的认真和一丝不苟,也在大声叫喊我的漂亮和独特。

 其实今天过来除了担心孔学谦,也想让他看看我的另外一面。

 知道孔学谦心里一直还有其他女人后,我不自觉总会想比一比。

 他们既然是青梅竹马,两人年龄应该一般大。

 我年龄也许不大,但这样的打扮恰恰可以增添几分成的妩媚。

 听到他的夸奖,我暗暗高兴,可表面仍装着无所谓,说道:“这套衣裙太过正式,很少有场合穿,所以一直都放在家里。前几天爸爸路过,才顺便给我带过来。”

 我故意提起那天他发神经斗狠的事儿,一方面仍然气愤至极,另一方面也是让孔学谦别忘了他的愚蠢至极。

 孔学谦显然知道我的用意,仰头喝完水,转换话题问我设计考核的事。

 我一眼都不想看他,只聋拉着眼皮淡淡道:“非常好,没你烦我,可以集中精力赶图。”

 我还想说累了就和同学打乒乓球,可临到嘴边还是收回去。

 每个人都有短板,奚落孔学谦是一回事儿,怒他是另外一回事儿。

 孔学谦一点儿不介意我的冷嘲热讽,反而竖起枕头靠在头,说道:“焦雁,你过来!”

 他擦了把脸,喝了些水好像舒服很多,声音也清亮起来。

 虽然话里听不出情绪,可那眉梢眼角的欢喜还是忍不住出来。

 “我不过去,我要回家。”我本就满心不自在,今天又上赶着跑来伺候他,已经让我颜面大失,见他这副神态,更觉得刺眼生气。

 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只觉得委屈,可是心里对他的爱恋让我无法决绝离开。

 “焦雁,你过来!”孔学谦没听,只是又重复一遍。

 我仍然原地不动站着。“啊。”

 他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眼珠子打量我,语气里有种模棱两可的狡黠,恍然说道:“过来!我不碰你,好吧!”

 我根本不信,可还是走过去靠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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