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该如何偷取男人心
清晨早起,我跪坐在紫檀镜台前,玛瑙在身后伺候着我梳了个堕马髻。
堕马髻顾名思义,就像是人要从马上堕下来一般的偏向一侧,似堕非堕。是这个朝代里最流行的一种发髻。
“夫人,您越来越美了。”跪坐在旁边的翡翠惊叹道。我睨了她一眼,笑骂道“净会瞎说。”翡翠撅起嘴,向镜子努了努,道“喏,不信夫人自己看呗。”
“呵。”我乐呵一笑,不由朝镜子中仔细一看,只见镜面上照出现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两分媚、两分纯、两分娇、两分贵、两分
的娇娇女娃儿。
哟…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是何人?我一时愣着,眨眼,眨眨眼,再眨眼。镜子的女娃也跟着眨眼。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游戏里木槿的脸,也就是我现在的脸。
不过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和我一个月前见的又是不一样,一月前木槿的这张脸是清纯的小脸,如今却变得又媚又娇,很是勾人。
以前听人,成亲前的女子只能叫女孩,成亲后的女子才能叫女人。经历过男人滋润的女人比没经过男人的女孩大不相同,她多了份娇媚,多了份水
,像是一个沾了水的水
桃一样,娇
可口,让人恨不得一口
下。
难怪书里会有这么的描写,说女人是花,男人是水。我的脸儿又烫又热,其实翡翠形容的不正确,这不叫越来越美,这叫越来越媚。这时琥珀端来脸盆,翡翠拧干了白布,再摊开,递给了我。我接过敷在脸上,洗了脸后递回给翡翠,就让她们退下。
我则跪坐在绣花架前,
了一条绿色的线穿了针,一面一针一针的绣起昨儿未完成的绿叶来,一面等傅雁竹醒来。吃了早膳,傅雁竹如往日一般出去散步,我则带着珍珠去太夫人那里请安。
只是自从被傅雁竹像个囚犯似的从叶家带回侯府,我在给太夫人请安后不急着回竹院,借着跟太夫人学刺绣,在太夫人这里直磨蹭到酉时时分才慢
的踩着木屐吧嗒吧嗒是回了竹院。
当看到傅雁竹冷着一张来瞪着我时,我只垂着头,态度恭顺的如同往日一样;当傅雁竹冷冷的用话来再来刺我的时候,我也不生气了,只把他的话当做是耳边的风。
“太夫人,侯爷来了。”屋外的一个婆子高声喊道。傅雁竹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我心下诧异,面上却不动声
的继续低垂着头,一针一针的绣着梅树的花瓣。一阵吧嗒吧嗒的木屐声后,傅雁竹温润中略带点冷的嗓音响起“孙儿给祖母请安。”
“雁儿过来坐。”太夫人高兴的招手。傅雁竹吧嗒吧嗒的走了过去,坐在太夫人旁边。太夫人仔细地上下端详了傅雁竹一遍,笑道“雁儿近一个月来气
越来越好了,还是槿丫头会照顾人。”
听了这话,我只把头垂的更低,做出一副很是害羞的样子。傅雁竹在屋里坐了没多久,说有事要理便站起身去。可他站起身后并不急着离去,我好奇的抬眼,只见他正盯着我竹圈里的梅花看。我又低下头去,当是不知道他的意思。
“槿丫头,送送雁儿。”听了这话,连忙抬眼看太夫人,见太夫人的眼眸中藏着一丝明白。我诧异,太夫人明明知道傅雁竹的意思是要我陪同他一起回去的,可太夫人装不明白傅雁竹的意思,只是要我送送傅雁竹。
“是。”我随即
下了惊讶,把绣花用的竹圈放在一旁,从榻上站起身来。傅雁竹拧着眉,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可他却什么也不说,转身就往外走去。
到了檐下,我弯
一礼,转身毫不留恋的回屋去,转身要进东梢间时,眼角余光一扫,穿透竹帘,只见傅雁竹正立在檐下,双眸冷淡地望向我。
我心下一惊,逃也似的进了东梢间。我爬回临窗的榻上,拿起竹圈,继续绣花。“槿丫头,你和雁儿是不是吵架了。”
“呃?”我瞪圆了眼睛,故作听不懂。太夫人抬了抬手,立在一旁的姚嬷嬷像能读太夫人的心似的,立马上前,蹲着身子,
去了太夫人的鞋子,太夫人抬脚上榻,眯着眼睛,靠着榻壁坐着。
姚嬷嬷再挥挥手,带着一屋子的丫头出去了。看太夫人这架势是要与我长谈喽。“我给祖母捏捏腿吧。”我放下手中的绣花圈,
了木屐,跪坐在太夫人身旁,给她捏腿。
“槿丫头,你和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太夫人本来是叫我槿儿的,可自从那天被傅雁竹从叶家接回侯府后,就改了称呼。别以为一个称呼不重要,其实关乎着人与人之间的亲疏远近。这槿丫头的亲昵程度比槿儿高出了一大截。
可我就不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女人不是要看男人的脸色过活吗?那傅雁竹派人押我回府,明明是给我没脸,为什么太夫人反而越对我亲昵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道理?“没有。”
我轻轻地摇头,随后再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太夫人一眼。可这一眼看的实在是不高明,正好撞上了太夫人的眼里。
太夫人拉了我的手,裹进她的手掌心里轻轻的拍了拍,叹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小模样儿。看着怪让人心怜的。”
我任太夫人拉住自己的手,垂着眼,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可就是不肯多说一句话。太夫人轻叹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突然变得神秘了起来“槿丫头,雁儿的屋子里没有一个大丫鬟服侍,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呃?”我眨眨眼,我一直以为是傅雁竹为了折腾我故意把他身边的给调走的,难道不是?这其实另有内情?像傅雁竹这样身份的男人没有陪房就已经够奇怪了,身边要是没有一个丫鬟服侍那简直是不正常了。
太夫人仿佛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笑笑,道“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雁儿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身边有女人靠近。”
我瞪大了眼睛,呆呆的张大了嘴巴,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太夫人再接再厉道“槿丫头,你可知道为什么你一嫁到侯府里,我与你婆婆就待你特别好?”
我抬眼认真地瞅着太夫人,摇了摇头。太夫人呵呵笑起,道“你们刚成亲的那晚上,我还很担心,可我看到了那条落红都化开了的毯子时,高高搁着的心就是落下了。”
听了这话,我的脸颊轰然发烫,落红都化开了,为什么落红会化开,做为过来人的太夫人最是明白不过的,我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正因为我们都明白,所以听太夫人这么说,我才恨不得立马找条地
装进去。
不过这般的解释倒也让我恍然大悟,原来太夫人、大夫人一直以来都是看在傅雁竹对我“好”的份上才待我好的。难怪我总觉得太夫人和大夫人对我的好来的太快。
毕竟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就对人好的人。太夫人抿嘴一笑,打趣道“你道他急巴巴的把你从叶家叫回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一
不见你这媳妇儿就心里堵的慌。”
太夫人笑笑,点到为止,再度拍拍我那只还被她抓在手掌心里的手儿,道“雁儿是个极好的孩子,你啊千万别因被他冷冰冰的脸给吓着了。知道吗?”
我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敢相信,真是的,事实真象怎么是这个样子的?愣了又愣,我有点兴奋有点喜悦,脑袋有点懵有点晕,这么说来傅雁竹瞧上我了?转眸见太夫人期待的眼神,这才使劲的点了点头。
太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傅雁竹好福气,有一个这么关心他的祖母。不过“瞧上”和“爱上”是两个不同的定义“瞧上了”的层次还太低,永远没有“爱上了”
这么刺心。整个上午我都是呆呆的,觉得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我从没有想过我居然让傅雁竹瞧上眼了。
…这么说来,傅雁竹那天抬脚踢人只是本能的反应?太夫人轻笑地摇摇头,道“槿丫头。别心不在焉了,想回竹院就去吧。”我愣愣抬头“啊?可我的花样还没有绣花呢。”
“回去吧,这两天该学的你都学了,两面绣就是这么绣的。你拿回去绣也一样。”“嗯。”我装含羞的点点头,拿着绣圈下了榻,给太夫人曲膝一礼后,就往外走去。回竹院的路上,我边走边想,该如何和傅雁竹好好相处。毕竟他是“木槿”的夫君,和他的关系处好了,对今后的通关是很有利的,因为要让傅画沂和沈如净、沈如冶两兄弟注意到我,我就必须吸引住他们眼球,这其实跟谢之章的闺女用“神人托梦”
引起沈如冶注意进而让沈如冶娶了她是异曲同工的。不同的是她是借神人的影响力,而我要借的则是傅雁竹的影响力。人类是很好奇的一种动物,只要傅雁竹能够“爱”
上了我,就铁定会引发他们的好奇。他们最起码会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居然能把傅雁竹给
的昏头转向吧?只要他们对我产生了好奇,那么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关注我,而世间的一切情事都是从被关注与关注之间产生…
所以,让傅雁竹爱上我都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夫人小心!”跟在身后的珍珠抓住了我往前倒的身子。“啊!”我轻叫一声,低头一看,才知晓刚若没有珍珠拉住我,我就该滚下石阶去了。“夫人,您今儿怎么心不在焉的?”我摇摇头,道“刚想着绣双面绣的细节,一时不注意。”
我抬头看看天,随后轻吁了一个闷气。其实我也不想如此耍心机的,但是去却必须这么耍弄心机。在我心里已经打算好了,若真能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就算使再多的阴谋手段,只要不害到人,我都是能够使得出来。
──这一箭三雕的事情,我是非做不可的。只不过要让傅雁竹这个歹毒的男人“爱上”我,谈何容易呀。瞬间我垂着肩膀,颓废地往石阶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