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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此时,迫不得自恃道不惧敌人制住,意图两伤,也算扯成平手。讵料,华云龙自岘山一战后,对他“移聚气震撼”大法,费心研讨破解之方,仗着华家的“飞絮功”与“移聚气震撼”

 大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以他绝世聪明,渊博家学,竟给他寻出破解之术。忽听华云龙冷笑道:“我就试试你那不畏指的奇功。”指将及敌,忽然化点为拂,扫向呼延恭左肩。呼延恭但觉数缕真气,透体而入,侵入“少三焦”、“明大肠”的手三大脉中,不及转念,闷哼一声,昏了过去。华云龙左手一抄,已将呼延恭挟于肋下。

 但见人影一幌,东部寿一掠丈许,五指如钧,霍地朝华云龙抓去。天乙子怒喝一声,长剑一振,纵身而上。令狐祺口中一声厉啸,一掌劈向天乙子,令狐佑、房隆,却迟扑华云龙。

 天乙子冷冷哼了一声,长剑一,直向房隆太阳点去,招到中途,霍然扫向令狐棋,斗然剑招一改,回削令狐佑。令狐佑房隆,被回身应改,令狐祺也只有匆匆避招,一招三式,阻住三人。

 天乙子昔年堂堂一教之主,武功经验,两臻绝顶,这一出手,短时间内,竟得星宿海的三名顶尖高手,分身不出。华云龙猛地扑闪三尺,避过东郭寿一击,怒声道:“住手。”

 东郭寿充耳不闻,身形电掣,一拳击去。华云龙右掌一招“孤云掌法”啪地一声,硬接了东郭寿一掌,借力飘身丈余,中翻腾血气,厉声吼道:“东郭寿,你师弟的命不要了?”东郭寿闻言,只有止住身形,干笑一声,道:“有话好说,请先放下敝师弟。”

 华云龙一瞥天乙子,见他在令狐兄弟及房隆围攻下,已岌岌可危,冷冷一笑,道:“教主请先命人停手,再说不迟。”东郭寿顿了一顿,转面喝道:“住手。”

 房隆与令狐兄弟,本先合力废了天乙子,闻声不得不收招后退,天乙子身形一掠,与华云龙并肩而立。

 华云龙待天乙子站定,始淡然道:“东郭寿,咱们刚刚的说定是作废罗?”东郭寿淡淡一笑,道:“老夫岂是食言之辈,你尽管走。”他语音微顿,诡笑一声,道:“只是天乙子得留下,他可没包括约定之内。”

 华云龙想了一想,果然如此,心中暗道:“老匹夫,好狡猾。”忽听天乙子道:“华公子请先出谷,贫道随后追上。”

 华云龙情知他不过宽慰之辞,魔教高手众多,天乙子单人双剑,如何身?不由踌躇无计。只听东郭寿道:“华云龙意下如何?”华云龙剑眉微轩,道:“若在下必同行同止,教主以为如何?”

 东郭寿冷冷一笑,道:“这样是你违背约言,老夫拦阻,理所当然。”天乙子浩叹一声,道:“公子尽管走,贫道还照顾得自己。”

 华云龙暗暗想道:“我若以呼延恭性命要挟,东郭寿怕会不顾师弟而围攻,就是我一人离去,以他狠辣心,哼,恐怕也会动手,此说不过是我入彀。”

 他智勇双全,年纪更轻,深明人鬼域,否则文太君也不敢命他下山探查司马长青命案,肩负万斤重担,心念电转,决定冒险一试。心念一决,忽以“传音入密”

 朝天乙子道:“道长紧记,若你逃脱不成,晚辈此命也跟着断送。”天乙子楞了一楞,华云龙却向东郭寿道:“在下如约行事,只令师弟须至谷口才可释放。”

 众人均是一怔,不料他竟出此言,令狐佑哂道:“华家的人,枉称侠义领袖,亦是贪生怕死之辈。”忽听华云龙喝道:“道长,闯。”

 身形一闪,已落足屋宇。天乙子更不怠慢,随之而起。那批防守四周屋宇的魔教弟子,见状掌指刀剑齐施,袭向华云龙,一时间,掌影蔽天,兵刃如云,喝叱震耳,声势惊人。

 华云龙心知略一迟滞,必被东郭寿等追上,那时困之机,俱成泡影,月形不停,举起呼延恭的身子,猛地一抡。那些魔教弟子唯恐伤了呼延恭,迫得撤招后退。华云龙与天乙子,趁那一刹那之机,倏已出包围。

 一阵搏战之后,东郭寿、令狐兄弟、房隆之位置,已换成背向石屋,此时,东郭寿认为鱼已入网,根本不介意,讵料,竟予华云龙、天乙子可乘之机。东郭寿怒发如狂,厉声喝道:“华云龙,那里走?”

 纵身追上,却反而被埋伏屋上的弟子阻了一阻。令狐兄弟、房隆,也厉喝追去。只见华云龙与天乙子,风驰电掣,朝谷口去。

 沿途魔教弟子,纷纷拦截,华云龙后先开道,只举起呼延恭身子挡去,只得那班弟子,收招不迭,投鼠忌器,连暗器也不敢施放。东郭寿怒急心疯,狂呼道:“姓华的,你不要脸?”

 飞扑过去。华云龙敞声道:“到了谷口,自然放下令师弟。”霎时,幽谷之中,魔教弟子纷纷追逐拦阻,喝叱呼啸声成一片,人影幌动,兵刃的寒光闪烁。

 偏偏东郭寿将亲传弟子,武功较高的,设于侧,那些守寨弟子,都是武功较次的,在这等束手束脚情况下,连阻挡二人片刻也难。展眼间,二人已连越二道木寨,再过二道,即已出谷,那时龙归大海,鸟樊笼,东郭寿只有徒呼负负。

 他不愧一世枭雄,惊怒间,却按住怒火,厉声大喝道:“本教弟子,火速出手拦阻华家小儿及天乙子贼道,呼延师叔之生死,不必顾忌。”但听嗤嗤连声,星宿派的人,闻东郭寿命令之后,暗器尽皆出手,若狂风骤雨,向华云龙二人。

 华云龙见挟持呼延恭,己无用途,顿将呼延恭软瘫的躯体,往地一抛,扬声笑道:“东郭寿,你们师兄弟间,或许素来不洽,故你罔顾呼延恭生死。”

 挥掌震飞暗器,飞身上了第三道不栅,喝道:“挡我者死。”站在寨上的魔教弟子,虽知他厉害,却不敢不拦阻,一人挥刀以“泰山顶”猛然劈下,一人横截敌。华云龙右掌疾吐,一招“袭而死之”击了过去。那批末代弟子,如何接得住这“蚩尤七解”两人头中掌,顿时血而亡。

 天乙子长剑一挥,也斩了一名。百忙中,华云龙剑回顾,只见东郭寿在他们一滞之时,已接近三丈,目光灼灼,似是怒极,令狐兄弟与房隆,又落后二丈。华云龙哪敢怠慢,顺手洒出一把碎银,跃下木栅,与天乙子疾奔谷口。

 几个起落,已至第一道关口,华云龙双足一垫,身形才起,忽听东郭寿森森的声音,道:“姓华的,走向哪里?”

 话声中,华云龙已感到一股冰冷的掌力,倏尔袭来。他瞿然一惊,半空中,看也不看,回剑疾点,剑尖犹距东郭寿三四尺,一丝劲气,已向他眉心。

 这一招剑气取敌,凌厉绝伦,是华天虹二十年来,所创绝学之一,东郭寿惊疑迸之下,心计不声忍气,侧身躲开,掌风也不由一偏,掠过华云龙右肩。

 华云龙情急之下,施出练而未成的剑气取敌,真气一浊,那栅栏高达五丈,竟是难以跃上,心中暗叫不好。天乙子与他同时跃起,却因东郭寿对华云龙御恨刺骨,反倒便宜了他,容他轻易驱敌登栅。

 他见华云龙身形一顿,立刻袖袍一挥,斜托向华云龙脚底,华云龙略一借力,脚不离栅,飕地直纵出谷外。

 天乙子一提真气,飘身跃下,忽觉右腿上一麻,但听狞声狂笑道:“天乙子贼道,你中了本派五毒绝命针,已是命在顷刻了。”天乙子牙一挫,待返身拚命,忽记起华云龙闯时所言,暗道:我死了不打紧,可别拖累他。

 他转念之下,暗运内功,抵制毒力,急急追上。东郭寿等人,眼看功败垂成,岂能甘心,东郭寿目如火,一声令下,自令狐兄弟、房隆以下,尽出谷穷追。

 然而,这霍山之中,林深菁茂,华云龙与天乙子瞬即窜入一座林中,不见踪迹。东郭寿愈想愈怒,明知再想困住二人,机会渺茫,却下令星宿派弟子,五人一组,互相呼应,在谷外围搜不已。

 且说华云龙与天乙子,奔入林中,天乙子忽然闷哼一声,坐倒地上。华云龙大吃一惊,蹲下身道:“道长何处不适?”天乙子瞑目稍顷,张目苦笑,道:“这毒好生厉害,贫道怕不行了。”

 华云龙蹙眉道:“伤在何处?”天乙子指指右腿,笑道:“贫道真怨向老儿。”华云龙起天乙子道袍下摆,但看膝下接以木,大腿上却着一针,仅余半分在外,泽斑斓,显系奇毒之物,他暗暗想道:“他‮腿双‬已残,而矫捷不逊,不知内情的,还不信他残废了。”

 心中在想,随口问道:“向老前辈仙逝多年,道长还怨他什么?”天乙于哈哈一笑,道:“怨向老儿当年,齐除去贫道的,是左腿而非右腿,否则就避去一祸了。”

 华云龙暗道:他在生死关,竟能谈笑自若,这份襟,谁也难信出自当年的“通天教主”转念下,不由增多几分敬意,笑道:“区区星宿派的毒药,大概还难不倒在下。”

 他口中在说,手可不闲,由怀中取出两只玉瓶,拔出毒针,迅速将“拔毒散”敷上,又倾出两粒“清血丹”递予天乙子。

 “拔毒散”一敷上,天乙子但觉中针处,一阵清凉,张口下“清血丹”笑道:“华家丹药,果真不凡,这条命又捡回了。”他方才倾力奔逃,未能全力抑毒,毒气已侵入脏腑些微,服下丹药,闭目运功,不再说话。

 华云龙忽听远远传来分枝拂叶之声,眉头一蹙,低声道:“想不到东郭寿竟穷追不舍,晚辈先负你找一处清静地方。”

 不待天乙子答话,将他背起,向东南奔去。须臾,寻了一个隐蔽山,将天乙子放下,任他运功毒,华云龙也席地盘坐口。

 他一坐下,顿时思起伏,回想险经过,饶他胆大,也不由暗暗心惊,东郭寿武攻在他之上,令狐兄弟、房隆、呼延恭,个个绝顶高手,若非呼延恭自恃“移聚气震撼”

 大法,不惧敌人闭,华云龙也难这般轻易得手,其他星宿派弟子,一高手不少,此番险,实属徼幸。

 转念之下,对东郭寿居然知他行踪,抢先赶回,张罗设网,大感困惑,他暗暗想道:“丁如山、侯稼轩、贾少媛、宫氏姐妹,密自然不可能,那只有天乙子之徒,嫌疑最大了。”

 他也想到,很可能是天乙子上次了行迹,令东郭寿戒备大起,也可能路上得踪迹,被东郭寿猜出去向。

 正当寻思不已,忽听外传来一个森森的声音,道:“华云龙,你出来。”华云龙心神一凛,回头一看天乙子,见他头上热气蒸腾,毒正急,钢牙一咬,在壁匆匆留下数字,身形一长,扑出外。

 只见星光下,个瘦若枯骨,臂长过膝,系银龙,黄袍褛褴的老者,伫立面前,恍若鬼魅。华云龙强持镇定,暗道:“幽谷未见申屠主,想不到这魔头也来了。”

 只听申屠主森森的声音,幽幽地道:“华云龙,你知老夫今夜亦在谷内否?”华云龙微微一怔,讶然道:“那你为何不出手?你在我自度决难困。”

 申屠主道:“以多欺寡,老夫不为。”华云龙道:“你果然比你师弟们高明。”语音微微一顿,道:“你只身寻来,那是要与我一战了?”

 申屠主微一颔首,道:“本来老夫未将你放在眼里,只是今夜见你在敝派中原总坛之中所现,突觉你在世,乃一大失策。”

 他语声淡漠,似是杀华云龙,乃是轻而易举之事。华云龙剑眉一轩,方相讥,转念一想,忽又点一点头,道:“凭你武功,配出此言,不过我打你不过,逃还可以。”

 申屠主一怔,要知武林中人,宁愿战死,不肯败逃,华云龙却说得自自然然,不以为。他一怔之后,漠然道:“你要逃,山深林茂,老夫还真奈何不了你,但天乙子毒未毕,你们侠义道中人,自不会弃友而逃。”突然衣袖一抖,一柄连鞘短剑,掷向华云龙,道:“老夫还擒住一主一仆,姓薛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华云龙一眼便认出那柄短剑,正是薛灵琼所使,顺手抄住,但觉虎口一热,险些手,心中暗惊,冷笑道:“你自负前辈,竟对一个女子下手。”

 申屠主干疮的面上,微一搐,道:“你若应允与老夫一搏,不做逃遁之计,老夫立刻放人。”华云龙暗暗心惊凉,想道:“他千方百计我动手,那是非杀我不可了。”

 只听申屠主缓缓说道:“实对你说,元清和尚功力虽较我略高,但他妄耗真元,三五载内,想要修复,不是易事,纵然复元,他年已老朽,去死不远,声望不够,不足以为大害,你父亲华天虹,武功德望,得天独厚,不过,也不过一人而已。”

 语音一顿,又道:“你,有机智,有资秉,有胆有运,老夫…”华云龙口道:“你怎样?”申屠和杀气满面,一字一顿道:“为星宿派万世基业着想,老夫不容许侠义道后继有人。”华云龙眉头微耸,道:“承蒙看重,不胜荣幸。”

 申屠主道:“你待如何?”华云龙断然道:“华某成全你对师门的愚忠。”申屠主双目一睁,光景,似有怒意,随又哼了一声,一语不发,转身行去。

 华云龙知道这一战凶多吉少,只是无论如何,不忍令薛灵琼陷身魔教手中,暗暗一叹,追了上去,扬声道:“申屠主,你未带人来?”申屠主头也不回,道:“向此搜山的弟子,我全遣他们回去了,天乙子的事,你勿须顾虑。”

 华云龙暗忖道:这魔头不愿以多凌寡,乘人之危,倒也是难得了。申屠主身法快似鬼魅,华云龙展尽全力,始勉强跟上。这两人是何等轻功,须臾,连越二岭,来至一座竹林,穿林而入,只见一块土地上,孤零零的一座茅屋。

 申屠主倏地立足,转面说道:“她们道被闭,就在屋内,老夫在峰上等你。”语甫毕,行去。华云龙略一沉,来到茅屋之前,伸手推门,木门“呀”的一声,应掌而开。屋内漆黑似墨,但以华云龙眼力,依然清晰可辨,但见当门一间草堂,置着一桌二椅,墙角一张木上并肩躺着两人,靠外一人,正是那薛灵琼,若涂丹,鼻若悬胆,十足美人胎子,人虽躺着,一双清澈若秋水的明眸,却呆呆凝视承尘,这时,似是听见声息,秋波微转。

 靠内躺着的,脸上伤痕累累,却酣然入梦,正是那薛娘。华云龙一语不发,走上前去,轻轻在薛灵琼天灵上击了一掌。

 薛灵琼但觉一股热,由百会缘脉而下,所过之处。舒畅万分,被闭道,登时打通。她娇躯一翻,坐起沿。她已习于屋中黑暗,依稀看出华云龙身形,觉得心头淤,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字也说不出,玉面神情,恍若大梦初醒,疑真疑幻。

 华云龙长长叹息一声,道:“姑娘感觉如何?”薛灵琼闻言,美眸之中,突然迸出两粒珠泪。华云龙暗道:“她一主一仆,必身世凄凉,遭遇悲惨,再逢上申屠主这等魔头,想来更受了不少惊骇。

 这般一想,心中怜惜之意大起,柔声道:“在下援救来迟,姑娘受惊…”薛灵琼低声道:“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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