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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SaintPatrick’sDay是爱尔兰的国庆,是每年的3月17,也是今年我历的生日。

 孩子已经快3个月了,但仍然很安静,肚子也没多少凸出来的趋势。利默里克在这一天有一个舞会,纪念他们的英雄Patrick,但事实上他不是因为战功而成为英雄,而是因为他把文化和教育带到了爱尔兰。

 如此可见,爱尔兰人是如何的虔诚和富有智慧。Adrian没有去那个舞会,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抛头面的场合。他现在似乎比较想要我叫他的中文名字…薛墨染,那是那位老人给他取的。

 但我始终不适应对着一个非中国人叫中文名字,可是他的心情我也不能忽视,于是只能叫他墨,听上去像是时刻准备阻止他做什么事一样。

 想念我的哥哥们,担忧他们的安危和恐惧被他们找到的心情在我心底挣扎。Adrian开始教授我更多的语言,我所会的中英法意,除了中文外每一门都没有他纯,更何况他还懂得德语、西班牙语、瑞典语和阿拉伯语。

 他甚至教我法律、财务和管理的东西和一些只需要利用巧劲的防身术。但他却渐地沉默起来了,这使我想起,他原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而看他的侧面,蔚蓝色眼睛,更让我想起了我的哥哥们,还有我的父母。

 利默里克的风很大,但是Adrian顾虑到我的心情,经常会请我在温室里吃饭,他很清楚那长桌带给我的迫感。

 今天的菜有些地中海的感觉,平时一直很喜欢的普罗旺斯熏鱼这次却让我感到胃在翻腾。竭力克制住,却被他注意到了:“Chris,请把鱼撤掉。”

 “不用了吧,你吃就好了,不能浪费啊。”他的体贴让我感觉自己是被尊重的,但是这好意未免有点奢侈。他微笑:“好的,如果难受,请你告诉我。”

 饭后,照例是读书时间…不过却也是他的学习时间,Adrian对中国文化有一种特别的痴,我很明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老人的感恩,可是我也知道,他的经历,让他的接受能力无比出众。

 他很喜欢三国和南北朝,觉得那个时代具有诡异的风骨,很多理念与西方是接近的,所以我给他挑了本《世说新语》,虽然比较八卦,不过也描述很有意思的魏晋人物的小故事。

 “只有世,才会把所有人,英雄豪杰,或者佞小人,或者所谓的倾国美女都牵引出来,可是中国的历史,真的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厚重,所有的阴谋诡计,比教皇亚历山大陆世和恺撒。布尔琪亚的都复杂。你们的历史真的很有意思。”他合上书本,近乎喟叹地说道。

 我想那是因为中国的封建历史更悠久,所以为了皇权而产生的争斗才更烈,那些所谓的阴谋诡计才显得更触目惊心。

 这使我想起西西里至今还未平息的黑手内斗,往常这些事情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我只会因为那个美丽国度染血而感叹,然而现在不同了…血的随时有可能是我的兄长们,我恨也爱的男人们。

 到今天已经没有丝毫去否认的望,不得不说Adrian对我的洗脑是成功的,我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上天赐予的礼物,我会关爱他、教导他,让他感知这个世界…所有的罪孽,就由我一肩承担就是了。

 可以说仍然是活在他们庇之下,然而Adrian的不客气却让我感到更加自在…在我不小心翻译错某些东西的时候,他会给我来顿劈头盖脸的批评,但是那样却让我感到我是被认可的。

 他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为他工作的同辈,所以他才会毫不手软地惩罚我。这天,被惩罚帮助园丁大叔整理玫瑰的我正凝视园中的白玫瑰,老管家忽然叫住了我,告诉我有电话找。

 这里的电话,我只告诉了雪凌姐,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她才会用电话,不然MSN也好SKYPE也好,她都可以告诉我了。我擦干净手,接过古董电话超重的听筒:“听着,深呼吸,湘灵…”

 “雪凌姐,你有什么事?”“你不要太紧张…你二哥被击了。”那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骗人的吧?说大哥被击倒还有可能,他一贯的急子,可是二哥是很小心的人啊!

 雪凌姐叹了口气:“真的,是萧敛说的…他刚从意大利回来,说你二哥是被敌人在家门口扫,幸亏头部有头盔保护,但是身上仍然中了4…”

 4?!电话那头仍然在说,可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4…我又想起那个可怕的重症病房,二哥会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没有人会认真细致地照顾他,他们不会明白其实他并没有外表上那么坚强的,我要回去!

 一只苍白的手横过我身前,接过听筒,说了一堆话,我抬头,看到朝我微笑的Adrian,他迥异的瞳使我冷静下来,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瘫在那里继续想我的二哥,可是我很明白,回去…是场赌博。

 也许他真的伤重到垂危,我只能见他最后一面,也许他是为了把我骗回去,他们很清楚我有多么关心他们…即使是在怨恨他们的时候。我害怕,怕我的逃离让他们的理智焚烧殆尽,这样真的会伤害到他们的啊!

 “你哥哥,是Francesco。Antonio。Tatti吧?Tatti家族的继承人,教父Rafael最疼爱的教子。你别担心,他虽然身中4,但因为躲避及时,并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和脏器,只有一距离心脏比较近。”

 耳边是Adrian温和的声音,带有非常强烈的安抚效果。我果然得到冷静:“我刚才甚至在想,如果我真的回去,他是不是在骗我的…我是不是太坏了,连这样严重的事情都在质疑?”

 “不是的,”他给我一个温和无伤的拥抱“你只是被欺骗得太多,所以才会自我防备。你爱他,你非常关心他。湘灵,你是个好女孩,将来也会是个好母亲。你值得所有的爱,天父也好,真主也好,都会为你爱的人降临福音。”

 “听上去像是个神父在传播宗教理念似的,”微微挣开,朝他微笑“我没有事,我不会回去的,你这里这么好,我还要赖着吃白食呢!”看到他对“赖”和“白食”

 有那么一会的茫然,好一会才领悟过来的样子,心情似乎又有些好转。手上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不绝于耳。二哥,请你好起来…我会对着大西洋,为你乞福…

 ---不断的噩梦…湘灵与黑狐狸接吻,她对那个异色眼睛的男人展现完全的、毫无保留的、真实的热情;她浑身是血地躺在阴暗的地方等待着他去救她,但他却动弹不得;她有了他的孩子,却因为那不是她所爱男人的孩子,她哭泣她绝望,最后她扼杀了他们的孩子…

 霍广云挣扎在高热之中,失血过度和严重的炎症让他的身体一会寒冷一会炙热,不断的反复的煎熬,让他原本比霍楚风更显强健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经常会不定时地痉挛。

 教父Rafael无力地抚着额头,皱眉等待他的另一个外甥复仇归来,这一刻他忽然再一次心生厌倦,他对他一辈子的职业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厌倦…那样反复着的复仇,只会让他心爱的孩子们受到伤害。

 “Gloria,你会宽恕我的吧?还有你,”他对着阳光下的那一片虚空,扯出一个寂寞的微笑“为了你,我抛弃一切,还有那个可怜的女人。这两个孩子和我们的父亲多像啊,他们是他的两面…让我根本不愿意把他们送进那个地狱…”

 门口的声响让他迅速收声,来人无力地靠在门上,微的头发看起来是刚刚草草洗了个澡,水滴沿他的下颚滑下,他的脸色是近乎死亡的透明,颤抖着手把一把药咽进去,冲教父笑了笑:“我完成了…我亲手杀了‘斧子’。”

 “不是说了你的伤还没好透,只要遥控指挥就是了,”Rafael皱眉,眉间深刻的凹痕破坏了他保养完美的脸“我不希望你们有什么事情。”

 “你放心,”霍楚风强笑了一下,似乎连微笑的力气都已经耗尽般地“最起码,我们之中要留下一个照顾湘灵…这是我和广云的默契。”

 他推开无菌衣帽,径直迈步到边,低头在霍广云耳畔道:“霍广云,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再不醒,湘灵就由我一个人独占了。”

 教父舒展了眉宇,把他正不断失温的外甥拉到阳光下,为他披上厚厚的外套:“你这个孩子,总有些口硬心软,表面上说要惩罚Francesco,其实又担心得要命。”

 “不是,舅舅,我这样,只是因为他在我昏的时候把湘灵带到了我身边,所以现在我也只能用最有效的办法让他醒过来。”

 霍楚风的嘴逐渐恢复了些微血,当初急于出院的后果就是他不能进行复仇那种赌命的事,只要一有压力,他就会呕吐到浑身不适…他的神经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放松。

 “舅舅,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要继承家族的,所以这种事情我并不在意…我现在非常担心我父亲和阿姨过来的事情,不光广云的伤瞒不住,湘灵出走的事情他们也会知道了。”

 霍楚风想到他的妹妹,微微握拳。教父是何等的于人事,立即点头道:“我会阻止他们过来的,你放心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再凭空多出个继承人来,接收你们的事情…你们太累了,我对不起你们的妈妈。”

 “广云一直都以为是父亲死母亲,其实不是的吧?对母亲的爱遮住了他的眼睛,其实如果他肯去看看记就会明白一切了…母亲背叛了父亲,”

 霍楚风微笑着,道出他所得到的真相“她在广云出生前,一直和另外一个男人往来。”Rafael近乎咆哮地道:“你给我闭嘴!你是在指责你的母亲,这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

 …尽管,还有另一个,他垂眸。“舅舅,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霍楚风低叹。Rafael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任自己失去一切戒备,瘫倒在沙发上:“我们家族的丑恶…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们的。”

 这些如影随形的罪恶啊…终于快要摆你们了…他微笑。“什么丑恶?”低哑的声音响起在他们身边。教父欣喜地望了过去,他另一个正十分虚弱的外甥,此刻已经不稳地端起了水杯,靠着头缓缓喝了起来。

 “你醒了?那我继续找湘灵去了,舅舅你先代管集团和家族的事情吧。”霍楚风拉了拉领带,端正好自己的仪容,准备离开。虚弱的男子拉住他:“哥,谢谢你,还有…小心江城。”

 “他怎么样我会去查,你好好在这里躺着吧。”霍楚风有些不耐。“好的,请你早点找到她。”霍广云闭上眼睛,想到那个未满18岁的妹妹,也许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下一代。

 霍楚风冲他们点点头就离开了,他要把湘灵找到,哪怕掘地三尺!霍广云觉得身体还是有种火烧般的痛,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舅舅,你必须非常诚实地回答我,你知道黑狐狸和Gulino家族的渊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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