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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人弱势那
 人在弱势,那能不忍气声,一只手掌就当然怕不响,却是纵横挥舞,另一只掌就无容身之处。乙休知悉灵峤宫要收伏铜椰岛,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就不能任意怕过去,强势在自己一边,可不怕对方奚落。

 随妙一真人、赤仗仙童寻上门来,不等天痴上人开口,便先说道:“痴老儿,我们枉自修炼多年,仍受造物主者播弄,身堕劫中,毫不自知。如非诸位道友神力回天,至诚感格,我两人正不知伊于胡底。现在想起前事,实有不合之处。

 我驼子生平没有向人认过错,现在向你负荆如何?”天痴上人自知势孤力弱,岂敢卖乖,也笑道:“我二人一时嗔念,肇此大劫,幸蒙齐道友与诸位道友的回天之力,得免于难。

 如今噩梦已醒,本是故,还有何说?前事再也休提。倒是你在地底所受火毒至重,只大荒二老怪各有一件异宝可治。你绕身冷光,颇似昔年传说的巽灵珠。卢家老妪,有名乖谬,不近人情,她那星神簪也曾借到吗?”

 妙一真人接口答道:“二宝均经小徒严人英借到。适见蕉叶之中,还有十五粒灵丹。此丹卢道友甚是珍贵,居然得了许多,真出人意料之外呢。”

 他想也想不到,卢妪本就靠灵峤宫撑,才成道称尊。退入大荒岛与枯竹老怪争霸,屈居下风,还是依附灵峤宫才能苟延残。得知灵峤宫参与铜椰地劫,扶植峨眉,那敢不克尽全力!

 天痴上人受宠若惊,方要答话。赤仗仙童瞥见北榻上卧倒八九十个着青白半臂的门人,有的似为太乙神雷所伤,有的手足断落,残肢剩体放置各人身旁,面色个个青紫,苦痛已极。

 知道天痴上人正在施治,忙道:“乙道兄真狠,这班后辈能有多大气候,何苦也下此辣手?”乙休道:“我固不合气盛,彼时也是有而发,情不由己。

 好在残骨未失,以我四人之力,又有这十几粒卢家灵丹,还不难使之复原。就请齐道兄为首,先给他们施治吧。”那蕉叶除包这十五粒灵丹,并书明用法外,还有一道冠上用的簪子。

 众人久闻此宝神奇妙用,各自注目观望。其质非金非玉,也非石非木,黑如漆,黯无光泽,不知何物所制,形式却极古雅。众仙有慧目法眼,才看得出内里氤氲隐隐,层层转。道力稍差,便以凡物视之,决不知是件前古稀世奇珍。

 妙一真人持簪在手,走向乙休身前,笑道:“卢妪私心,宁赠灵丹,不传此簪用法,只能去火毒,好些神奇妙用,俱无法赏鉴了。”说完,随将手中宝簪向乙休头面之上擦得两擦,那簪便自动。

 乙休伤处立觉一阵奇痛钻肤而出。簪内便有几缕血丝般影子往里渗进,徐徐流行,由显而隐。

 约有半盏茶时,火毒才得尽。拿在手里,定睛一照看,只见簪内有细如牛几丝血花,被内里云气裹住,疾转不止,渐渐消失无踪。

 妙一真人方在赞赏,忽听一老妇声音发话道:“此宝用毕,请以簪头东指,照中间连弹三下,自能飞回,幸勿久留。”

 这声音就似在簪上。妙一真人知她簪上附有寄声之法,此宝与她心灵相通,以弹指为号,宝主人立即警觉,行法收回。随即走向门口,依言行事。弹了三指,手托相待。

 隔不一会,眼见这簪微一振动,忽然化成一溜银色火星,长才数寸,尾发爆音,破空直上,疾逾电掣,往正东方飞去,晃眼便已无踪。妙一真人重又归座。

 乙休己是复原,笑道:“卢妪真个小气,谁还好意思留她东西不成?这等情急。”赤仗仙童道:“此实难怪。此宝是她命,如何不看得重?情又那么古怪,肯借宝赠药,已是极大面子了。

 你只见她收回忒急,往借的人,借时正不知是如何艰难呢。”乙休也笑道:“此话诚然。休说此宝,便是她这灵丹,平若要想她一粒,也难如登天,不知怎会一赠十五粒?

 而受伤非此不治的又只九人,竟富余了六粒。久闻这老婆子有鬼神不测之机,只是情乖僻,专讲报施,恩怨分明。她如无所求助,轻易不肯助人。此事奇怪,其中必有原故。我现在灵元初复,难于用心。

 齐道友玄功奥妙,明烛机先,何不算它一算?”以妙一真人之能,只可花言巧语,对簿公堂,又怎能算得出千年老怪的机谋,却是于推卸,道:“大荒二老好为诡异之行,赠丹之时,己将倒转也说不定。事有定数,算它何用?暂时无暇及此,由它去吧。”说时,四仙已照蕉叶上所书用法,分别施治,将每粒灵丹分化为二:一半令受伤人服下。另一半放向伤口,手托残肢,两头接好了样,运用玄功,一口真气将上去。那半粒灵丹立化成一团青气,由伤口溢出,将外面包上一圈。

 内里便自火热,渐渐接骨生肌,血流行。约有盏茶光景,外圈随烟渐渐隐入里不见,伤口立即生长复原,和好人一样。分别施治,共总不到半个时辰,已全都治愈。

 那九个重伤残废的,也各将肢体接好,回复原状。这时玄真子和妙一夫人已直上云空,不见人影。

 九宫方位上的十四位前辈仙人,连齐霞儿、陆蓉波,各以全力运用玄功,联合指定火口上面那一团金光,镇口,紧束火势,使其冲空直上,以免横溢。

 峨眉众弟子为防意外之变,各持飞剑法宝,纵遁光飞升上空,环绕阵位,四下查看。只见数十道光华,宛如经天彩虹,环绕在数十丈金光之上。三个一丛,五个一伙,离合变幻,电驶星,往来如梭,满空织,相与辉焕,上彻云衢。

 除却当中一上冒血焰的擎天黑柱外,四边天空的愁云惨雾,连同下面漫无际涯的茫茫碧海,全被映照成了云霞异彩。

 天痴上人暗中留神查看,见这些峨眉门下新进之士,不特功力骨无一凡品,而且所用法宝更是神奇灵异,妙用无穷,威力绝大。猛瞥见适才大荒借宝初回的严人英,同了四个骨最好,年纪最轻的少女做一起,飞行巡视。

 鲧珠严人英居中。朱文先行,手持一面宝镜,发出百丈金光,时隐时现,四处晃照。左边周轻云,手指一道青虹。

 右边李英琼,手指一道紫虹:正是长眉真人当初斩魔镇山之宝青索、紫郢二剑。末后余英男,手指一道金虹奇光,竟与以前所闻达摩老祖遗传的南明离火剑相似。

 鲧珠严人英虽然是元神化身,内置的元神是妖鲧内丹修成,有数千年道行,通灵变化,不是省油灯。只是既用严人英面目出现,便不敢轻锋芒,虽然测探出二妖化形变影,逐渐潜近,也不说破,假传枯竹老怪嘱咐,挑动朱文施展天遁镜环岛映照。

 朱文本就好胜,有魔严人英祖师密旨可持,当然不甘后人。李英琼认祖师作义父,对祖师孙儿那能不支持。余英男身为胞姐,定须捧场。周轻云得赠青索剑,才膺选二云,也不宜却逆众意。

 众门人俱在阵位内往复飞翔,独这五人似在阵位之外,环阵而驶,一时群仙愕然,只是严人英方受夸奖,其时其势,妙一真人不能立即谴责,况且知严人英身怀祖师密令,万一举了出来,自己可真面目无光,只能哑忍。

 恨的是随行四女,尽是二代弟子中的皎皎,可见其号召力可真不轻。天痴上人见在眼里,暗付:“莫怪峨眉势盛,单这几口仙剑就没地方找去,别的异宝奇珍尚不在内。一干异派妖,如何能与为敌?

 并且是他教中主要人物聚集于此,另外还又约了好几位法力高强之士,照此形势,谁敢前来送死,怎还令众弟子满空疾驶,加紧戒备,岂非多余?说他有心炫耀自己门下,却又如此森严,又似不像。”

 倏地阵外五人同声呼叱,当头朱文将天遁镜往斜刺里一照,镜上金光遥之处,竟飞起两个面目狰狞,身材高大的魔鬼影子。内中一个独脚的才一现形,扬手便是一片灰白色的火星面打来。

 吃鲧珠严人英抢上前去,一指手中禹鼎,鼎口内便倏地飞出无数金星红丝,灰白色的火星狂若风卷雪,进口去,无影无踪。其余三女随即同指飞剑法宝追将过去。

 同时紫郢、青索、南明三道紫、青、红剑光也电掣而出。那两魔影想似自知不敌,双双一声怪啸,刺空遁去。四女忙纵遁光向前急追。

 鲧珠严人英悉是妖尸老魅分出化身,使的是调虎离山计,引开朱文的天遁镜。无奈不敢锋芒太,也必须养贼自重,做成势均力敌的外表,才有自己茁壮空间。

 双方都自信有稳胜券的把握才会火并,渔翁才有得利的机会。所以鲧珠严人英也随后追去,晃眼全都没入天边霞影之中不见。那魔影来势既凶且急,飞遁尤为神速。

 照那隐身窥视情景,分明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心存叵测。可是妙一真人和乙休、赤仗仙童立在下面,若无其事,只作旁观,并不出手施为。

 天痴上人觉着奇怪,正想那魔影好似传说中的雪山老魅七指神魔和妖尸谷辰,见妙一真人和乙休二人不动声,还道另有妙策,岂知妙一真人实是不敢轻离阵地,自知得虚名,不是二妖敌手,赤仗仙童和乙休还道他另有安排,按耐不动。

 魔在二天界处,以神光扫描出来,自从撷灵峤众,修为进,能透视阵地上各方遇合,传讯鲧珠替身出手时机。

 鲧珠严人英依时以禹鼎吐出盈虚世界,飞起千百道五烟云,簇拥着无数大小长短光华,由零化整,变成一团光,放出无量彩芒,向两老魔的幻影撞去。

 幻影即告灰飞烟灭,四女才醒觉回头,同驾遁光,急驶飞回。五人已快要飞到面前降落。妙一真人、赤仗仙童、乙休三仙忽然同时把手往上一指,立有百丈金光,千团雷火,往上空打去。

 两魔影突又在当空现形,吃神雷一震、接连翻滚了几下,慌不迭似要遁走,神情狼狈已极。五道剑光一同飞下来,头一绞,立将两魔影双双绞散,哇的两声惨叫,电也似疾,分向四外投去。

 双方动作原极神速,晃眼便没有踪迹,朱文还在用镜四照。妙一真人已将隐身移形之法一齐撤去,唤令下来,道:“妖尸竟想乘隙隐形入地,运用法妖术,使那未完的毒焰同时爆发,裂地而出。我早在暗中设法相待。

 无如妖尸气运未终,太火毒焰尚未完,一切善后也未停当,不能以全力施为。总算严人英同四女弟子尚还机警神速,紫郢、青索与南明离火三剑同是二妖尸等的克星,急赶回来,联合赏了他们一剑,使其重创而去。

 虽能遁走,但也元气大伤,只能回转老巢。要想照他们预计,这里凶谋无成,乘我仙府空虚,又去峨眉侵扰,便不能了。”其实是妙一真人向自己面上贴金遮羞。

 若非他贪生怕死,担心捱不住尸魅一击,发动早了一步,尸魅再贴近些许,就逃不得远,在四仙剑合击下,虽不至于形神俱灭,也必身丧躯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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