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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觅遍千山
 觅遍千山万水,猛回头,却是人在灯火阑珊里”之叹。所以三凤、冬秀时常在外惹事,任胡为,加上所学道法又非玄门正宗,诸多阻滞。

 初凤才知道凡事难以强求,仙业无望,于是翻然改计,决心只作一个海底散仙,不再问外事,在宫前设下魔阵,海面加了封锁,以防仇敌侵入。本意是除三五旧友外,不见别的生人。

 满以为海腹潜修,别有世界,长生不死。谁知天下事往往微风起于苹末,事出定数,任你用尽心机,终是徒劳无功。

 因当初诸女在外云游,各自结下几个异派中的朋友,曾约后来访。那晓月禅师与三凤也只是一面之缘,竟带了万妙仙姑许飞娘前来,慕名拜谒。

 初凤只为晓月禅师名头法力高大,没敢形于词。许飞娘一到,即物以类聚,礼重言甘,处处屈己下人,以便笼络。首先和二凤、三凤、冬秀三女成了莫逆之。日子稍微一多,连初凤也上了套。

 初凤修练的那部《地阙金章》虽非玄门正宗,也并非旁门术,因知一念天仙难望,劫运难逃,便专一在魔道上用功求侥幸,一部天书副册的“秘魔三三”

 虽被她尽穷秘奥,于是道消魔长,人已入了魔道。许飞娘更以为来宾出入,竟然要经过狗,有碍观瞻。那条上通地面的甬道,原本多为石土,虽经法术祭炼,无殊玉石,到底尚欠美观。

 初凤受惑,妄自尊大,崇尚自欺欺人,见近宫一带海底所产的珊瑚、铁晶、彩贝之类甚多,打算采集了来,用法术炼成一种神沙,将那条甬道重新筑过。

 由后苑宫门开了一条长逾千里的甬道,穿过狗,接上玄天异宝开的裂,直达一座海岛的地面。

 筑道时,那炼沙的鼎分成九座,每鼎俱都大有亩许,是初凤采那海底万年铁,用法术制成,每鼎各有三口,一口注火,一口注沙,一口出沙,按九宫八卦,分立在宫苑后面,甬道出口之广场上。

 初凤在九鼎后面的太极主坛之上施法,离宫鼎内即飞起一团酒杯大小的火星,爆散开来,化成九颗弹丸大小的火光,投向九鼎之内。

 立时九鼎同时火发,鼎中火焰熊熊。弟子们手持法铲,把沙库中那二沙铲起,成一红一黑两道长虹飞到了九鼎的上面,各自分化九股,分注鼎内。若决江河,滔滔不绝。炼到第七日子时,所有的神沙业已炼成合用。

 初凤下了法坛,驱遣魔神,将先前甬道中一切毁去,将新沙从九鼎出口行法引出,成了一种光华灿烂的沙浆,直注甬道之内,随着初凤法术制,往前兴筑。

 入口的沙依旧分注入鼎,新旧更替。只四十九工夫,这长有千里的甬道,居然筑成,可以倒转八门,随心变化,越深入越有无穷妙用。如发觉有人擅入,只须略展魔法,那一条长及千里的甬道,立刻化成许多阵图。

 一层层俱有埋伏,无论仙凡,莫想擅入一步。神沙甬道尽头处那座荒岛,也用法术加了一番整理,岛名也改作仙岛,并在入口上,建了一座延光亭,派了几个宫中仙吏,按轮值。

 旧避水牌坊上面的海眼出口,用了魔法封锁,除主要诸人外,余人均无法出入。初凤自从用魔法筑成神沙甬道以后,已为魔业所障,与前判如两人。

 只慧珠到底有了前生的千年宿慧,始终没有忘却禅门根本,不但能运用魔法,而不为魔所扰,反从天书副册魔法真谛中反证,三悟出许多禅门秘奥,一颗禅心空明莹澈。

 魔法术虽非初凤之比,如论修道行,已远出众人之上。早从许飞娘来时,静中默悟了许多前因后果,知祸由自取,倘如多再生事端,只会徒增罪孽。

 许飞娘早看出她们的心病在最后一劫,以危言耸听,故作忠诚,劝初凤修炼颠倒五行大混沌法,以为最后抗劫之用。这颠倒五行大混沌法,乃天书副册“秘魔三三”

 末章,以魔炼魔。初凤以这种魔法太已狠毒,没有护法重宝,镇不住天魔,一个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非到事先看出智穷力竭,不肯下手。飞娘更以大义责难,说初凤自己将来纵能凭着道力超劫险,也不能不给众人预为打算。要是自己不炼,也应任由别人修习。

 二凤、三凤、冬秀三女因是切身利害,也从旁鼓动,说大姐不炼,我们宁犯险难,自行准备。初凤因这种法术却专门从闭诸大神魔下手,炼时心神微一松懈,反为所乘,怕两妹把持不定,惹魔上身,而冬秀更非良材。

 初凤也是自信太甚,一念已入魔,决定独自在黄晶殿中祭炼三年,把宫中事务派首脑诸人,按年轮值。许飞娘阴谋得成,从初凤手中腾出事权与二凤及三凤。

 三女同恶共济,以度众姐妹最后一劫为饵,怂恿三女与峨眉为敌,合谋从峨眉夺取千年成道芝血。所以陆蓉波取信入内,也不敢与三凤,企望初凤演习完毕,亲手付,才蹉跎良久。

 金蝉、石生二童又等了好些时,也没见回音。起初金蝉、石生见甬道内光华闪,随时变幻,连金蝉那一双慧眼,都看它不真,还不敢轻易涉险。

 及至蓉波将阵法止住,看出去十余里光景,目光便被弯曲处阻住,清清楚楚,只是一条其深莫测,五金沙筑成的甬道,别无他物。这是头层阵法经已止住,从第二层起,俱能自为发动。

 神沙甬道中各种阵法奇正相生,是动实,是静实动,一层层互为虚实,互为反应,此后越深入,越不易身。奉命把守的人仅能个人自己出入。这也是二童这初生之犊,不知天高地厚,加上蓉波也传了出入之法,不由便存了侥幸之心。

 为心急覆命,也怕陆蓉波因代传书信而陷入险境,竟鲁莽涉入神沙甬道,驾起飞剑遁光飞行。那甬道甚是宽大,除四壁金沙,彩变幻不定,光华耀目以外,并无别的异况。

 不一会穿过头层阵图,猛见前面彩云潋滟,冒起千百层光圈,辉幻彩,阻住去路。这是头层阵图煞尾和二层阵图界之处,是二层入口的沙障,乃全阵门户,甬道神沙自然合拢。

 此障一破,全甬道余下诸层四十九个阵图,全都自然发动,每七层阵图合为一体,首尾相应,奇正相生,另有宫中首要主持发动。当下二童将剑光联合护住全身,径照蓉波出入之法,照准甬道中心直往彩光中穿越过去。

 二童飞剑俱是玄门至宝,那头层神沙竟未将他们阻住。身子刚觉一轻,便见前面立着七玉柱,按月五星方七星位置设立,到顶。再衬着四外五沙壁,光华变幻,绚丽耀目。

 柱后面森森,望不到底,雾沉沉。二童刚刚飞过第一玉柱,忽见一片极强烈的银光,从对面照将过来,得石生眼花缭,耀目生光。

 一条虎面龙须似龙非龙的怪物,借着光华隐身,从甬道下端张牙舞爪飞将上来,朝那最末一玉柱扑去。龙爪起处,那玉柱又闪出一片最强烈的紫光,那怪物也不知去向。二童同时便觉身上一阵奇冷刺骨,连打了几个寒噤。

 金蝉猛一眼瞥见石生被那紫光一照,竟成了个玻璃人儿,脏腑通明,身体只剩了一副骨架,与骷髅差不许多。才知道这七玉柱幻化的光华,能够销形毁骨,不由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就这转眼工夫,那怪物又朝余下的几玉柱扑去。每相隔约有数十丈远近,怪物爪起处,又是一玉柱化去,一道黄光一闪,二童便觉身上奇冷之中,杂以奇

 头一排三差列立的两玉柱,已经消失。眼看危机已迫,金蝉索一不作,二不休,把心一横,忙取天遁镜往前一照,运用玄功,一口真气将出去,霹雳双剑化作一红一紫两道光华,径往那巍立当中最大的一玉柱飞去。

 百丈金霞中夹着彩云剑光,虹飞电掣,金光霞彩纷纷腾跃中,当中那玉柱吃二童飞剑相次绕到,立刻化成一堆五散沙,倒坍下来。光华尽灭,二童身上寒立止。

 主柱一破,其余六被天遁镜和二人的剑光绕,也都失了功效,纷纷散落。七玉柱已变成了七堆五金沙,怪物已钻入地底逃走,地下却断着一截龙爪。再一看前途,尽是森森的,迥非来路光明景象,知道越往前进,其势越险。

 这第三层阵中,四外空的,并无一物。忽听前面风声大作,甚是尖锐,四外轰的一声,眼前陡地一黑。

 四外俱是极沉重的力量挤上来。剑光运转处,虽是空虚虚的,并未见什东西,可是那一种无质无形的力量,却是越来越重如山岳。

 双双运足玄功,拼命朝前冲去。这一下冲出去有十里远近,虽然阻滞非常,比起头二层界处的神沙彩障还难透过,也算冲出险地。二童打算稍微休息,身外又觉有些沉重。金蝉急不暇择,左手天遁镜首先照将出去。

 千百丈金光照处,才得看清那慧眼所看不到的东西,乃一团五色彩雾,正如云涌一般,从身后卷将过来。彩雾吃金光一照,先似沸水冲雪般冲成一个大。再被金光四外一阵照,立刻纷纷自行飞散。

 身上便不再感到丝毫沉重。无形神沙一破,全甬道又现光明。略一定神,再往前面一看,四壁俱如白玉。离身百余丈远处,正当中放着一个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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