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那石门竟
　那石门竟似天然生就，先用笑和尚的飞剑，往隙里试了试，竟不能削动分毫，也不知以前宝物怎能破壁飞去。又用弭尘幡试了试，彩云起处，仍不能飞入池一步。姑且用英琼紫郢剑，向门里刺去。

　谁知紫光到处，立刻一道白烟一闪，石门不见，却见金光耀眼，夹着一团彩气，疾若闪电一般旋，正当去路。

　灵云将天遁镜与笑和尚，要过弭尘幡，冒险入内一探。通过彩气，里面地方甚是深广，玉柱瑶阶，五道光华之中，先是一道形如蜈蚣的红光，倏地扑来，余外四道光华也纷纷飞到。

　灵云只得举起手中九天元尺，化成一道金虹，往那五道光华围去。魔本就在中滋育剑中元灵，当然不会任由五剑飞逃，令佳人获罪。

　于是导元灵入剑囊，指挥五剑还原。五道光华掉转头，疾如闪电往壁上飞去，晃眼钻入壁中不见。大小七个玉囊在壁上，如羊脂，与壁相平。金光闪处，光华全敛，一面玉，就是那面化为石门的六，随着飞入灵云手内。

　灵云用真气将七个剑囊一齐出，忽见金光闪处，壁上空全都生长还原，并无隙。再看手上玉囊，竟是透明如晶，囊中剑形，俱与名称相符。那七个剑囊，只龙、蛇二剑最大，约有尺许，小的只三四寸大小。

　囊形也与剑形相类，注有剑名古篆：龙名金鼍，蟾名水母，名天啸，兔名魄，蜈蚣名赤苏。除去玄、青灵二剑外，俱在囊内。

　这七修剑原是长眉真人采五行精英，用九九玄功，按七真形相，炼就的七口飞剑，与微尘阵及紫郢、青索共是一体，藏有元灵主持。

　因微尘阵退隐，长眉真人将七个玉石剑囊，深藏在凝碧崖旁天波壁中，那青井下中元内壁上，令七口飞剑各依生克，在中自相击刺磨炼。

　真人再外用法术将仙剑、一齐封闭。那母猿袁星身上来了周甲天癸，五灵脂污了那封锁青井的法术。内还有头一层封锁，便是那团彩气化成的石门的一面六。

　六遇丙、午之年、午、月、之午时，成六天干，是盛衰，物极必反，转致失了效用，较弱的一口被迫穿出，石门阻隔不住。内中最弱的玄剑，已在端午前一，首先化形飞去。

　此乃丙，青灵蛇剑穿出，为笑和尚所执。灵云收剑出，忽见一道光华从空飞降，是轻云下井，拿来妙一夫人的飞剑传书。

　传书内文命英琼将素棠叛徒余英男救转峨嵋，因英男身陷的冰窟，窟内黑霜乃天地间穷凝闭之气所萃，骨髓业已冻结。九天元尺虽有纯奥妙，却只能引魂归窍，除毒。

　而且气太盛，由外照进去，定然骨髓受伤。必需再寻妖尸，盗万年温玉。说及笑和尚百蛮山除妖之，也正是妖人侵犯峨眉之时。

　此事全仗临机应变，举动慎秘，人多反不相宜，可着金蝉借了朱文天遁镜，助他前往便了。灵云将紫玲师妹的弭尘幡借与英琼。英琼道谢收下，带同袁星，跨神，直飞莽苍山而去。

　魔见山中虽有群雌粥粥，却是同行共止，诸多不便，当然不想现身。见英琼远去冒险，思量有危才有机。熔化红珠丹气，才是当务之急，魔亦化形随前往。英琼照柬上所指道路，飞达莽苍山。

　忽听尖厉之声，起自山后，恍如万窍呼号，狂涛澎湃。隐隐看见前面愁云漠漠，惨雾霏霏，时觉尖风刺骨，寒气侵人。愁云笼罩中，隐隐现出一座悬崖。那崖背倚山，黑如漆，穷幽极暗，寸草不生。

　崖凹处有一个百十丈方圆的深，滚滚翻翻，直冒黑气，旋起一阵风，风中一股股黑气，似开了锅的沸水一般，骨嘟嘟涌沫，正往脚下冒起，卷起万千片黑影，冲霄而上，倏地分散，化成千百股风柱，分卷起满天黑点，往四面分散开去。

　英琼在背上，微微被风中黑点扫了一片在脸上，也觉着奇冷刺骨，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取下黑点一看，其如墨晶，形同花瓣，薄比蝉翼，似雪非雪，虽然触手消融，却微觉冰痛麻木，情知柬上黑霜定是此物。只见足下千百风柱中墨青翻腾，飞花四溅，怪声嚣号，万壑齐吼。以神的本领，竟无法在下面落脚，袁星更有些受不住，英琼只得命神领袁星去寻找它的子孙和那些马熊下落，以备再来盗玉之用，自己飞身上空静候。这些有相物力，当然留难不到魔。

　气化了的法身，同同温，飘入寒晶内，穿过千重黑氛，寻到英男冰化处。原来余英男当出走，深入莽苍山，为妖人所，助盗寒玄晶之内的冰蚕。

　妖人把时间算得不准。英男去时，正值寒风归之际，入数步，便被寒风吹倒，冻僵在莽苍山寒晶之内，骨髓皆化成寒冰，周身气血虽已冻凝，惟独心头方寸尚是温热，受着黑霜霾之厄，苟延残息。

　魔用真气渗入爆裂玄冰。无相驱动有相，只能借力使力，进展缓慢，直至正午时分，才把覆盖余英男的寒晶爆离寒晶主体，风势也渐渐减小，英琼也身与剑合成一道紫虹，从天下注，直往内穿来。英琼飞临口，觉着那口黑气竟似千万斤阻力。

　娇叱一声，运用玄功，冲破千层黑眚氛团。紫光影里，照见口内只有不到五六尺宽的石地，因受霜风残，满石头都似水蚀虫穿，确锉削，纷如刃齿。过去这数尺地面，便是一个广有百寻的无底深，黑氛冥冥，奇寒凛冽，森入发。

　这还是寒飓业已出尽之时，任英琼多服灵药灵丹，已有半仙之体，都觉受不住，便将弭尘幡展开护身。

　寻看英男，哪有踪迹，却不知英男只入数步，在她身后的冰砖内。忽听底隐隐又起异声，外怪啸也彷佛由远而近，遥相呼应。英琼暗喊：“不好！倘如狂风归，与霜霾出，两下夹攻，万一这幡不能支持，岂不连自己也葬身内？”

　又因柬上指定今，时机稍纵即逝，心切英男，不忍就去，如此徘徊瞻顾，好不惊惶失措。不由把心一横，咬紧银牙，准备驾剑光冒奇险，到底探看一番。魔见英琼舍近求远，瞻前却不顾后，无奈聚化真气，出一丝黄光，在壁上闪了一闪。

　英琼回身一看，见口黑氛聚处，隐隐见有一道黄光闪过，照亮口左近地面上，似有一个四五尺长短的东西隆起，通体俱被黑霜遮没，只一头微微出一块白色。

　定睛一看，正是英男，不由心中大喜，如获至宝，飞上前去，抱了起来，立觉透体冰寒，身体麻木。同时内异声大作，黑氛已经冲起。

　英琼知道危机一发，也不暇再顾身上寒冷，舍死忘生，驾起剑光，从口千层黑氛中破空飞起。身才离地不过数十丈高下，忽见一道黄光直从对面飞来。

　英琼怀中抱着一人，浑身冷战，正愁无法抵御。那袁星已在两处夹岩层里找着它的子孙和马熊后，骑着神飞到，挥舞着的两道光华闪处，将敌人击落。

　惨叫声中，那黄光如陨星坠下地去。英琼在彩云拥护之中，往山直飞，寻了一个有阳光之处落下。山山，一冷一热，宛如隔世，但黑霜玄冰又岂是平凡阳光所能溶解。

　魔暗地化法身，泻入冰内，收尽冰内玄气。不消片时，数寸玄冰化尽，现出英男，面容如生，只是颜色青白，双目紧闭，上下牙关紧咬，通体僵直。

　英琼匆匆抱起英男，上了背，直往峨眉飞回。魔知英琼必须回来盗取万年温玉，于是不返峨眉，只遥远监视着袁星。

　袁星等英琼走后，又往夹岩处找那些猩猿和马熊，不料被两个鬼小孩中途跟上。仗着两口宝剑挡着鬼小孩发放的黑气，带着猩猿和马熊全数退入岩内。鬼小孩没法近前，便将封住就走了。

　岩内，袁星细问群兽遭遇，才知那鬼小孩就是妖尸手下。山中的猩猿和马熊就是被这妖尸的鬼小孩所害，剩的就只夹岩层里这些。

　原来那藏妖尸的，就是先前英琼诛山魈后所住的。英琼走后不多几天，那用剑光伤了几只马熊的石明珠，还同了一个女的，飞落在那生长朱果的大石上面。由早起来找到天黑，也没找见什么。

　忽然径往里走去，用剑光到处搜寻。在中连住了几，将石壁打通，现出里面有许多石室，还有一层天井。最后在里坐卧的那块大石打起坐来。

　两女四手不住在石上摩擦，只擦得光华闪闪，火星直冒，石也发出一片半黄半青的光华，先是由青黄转成深黄，又由深黄转成红紫，未后又变成深紫。石头也由厚而薄，由大而小。忽然又是一亮，由石上闪起三尺来高的紫光焰。

　倏地一声像夜猫子般的怪啸，大石旁边平空现出一个四五尺高、塌鼻凸口、红眼绿、一身枯骨、满嘴白牙外的僵尸在，将那发紫光的东西伸手抢了去。

　二女扬手，飞出两道青光，直朝那僵尸头上飞去。那僵尸怪笑一声，把嘴一张，冒起一道黄烟打下青光。当当两声，青光落地，原来是两口宝剑。那两个女子亮出火光，同时飞走。

　幸得那僵尸颈上锁着一条铁链，双脚底下又套一个铁环，跳起身来，只能追离口十丈以内，即铁链已尽，只好落下。用那双枯瘦如柴的手臂一捞，捉住了几个猩猿和马熊，当时被他咬断咽喉，血而死。

　只有两个伏得最远的猩猿，得逃活命。过没多，里又多出两个小孩，手里放出黑气，猩、熊挨着，便被捆上，只须逃出他们站立之处半里以外，他们也不来追赶。余下的猩熊好容易才逃入两处崖夹层里去，苟延残。

　袁星虽用兽语，却逃不过魔以先天真气的意会，加上熔化红珠真气，内有美人蟒基因，对兽语的领悟，也事本功倍。魔一直都隐身在旁，因厌马熊凶悍，袖手旁观，此时得知温玉下落，更不再理会它们，寻去玉灵岩妖尸的居。

　从后壁新劈的二门，穿过有二三尺厚的封锁门户的黑气，看石壁茔洁似玉一般，搜过一排五间天然生就的石室，达甬道尽头处，一钟屏障后面，寻到通往下面妖窟的深。

　深弯曲转折，黑氛浓密，当然遮不住无相神光。下降入数十百丈才得到底，又前行了几丈远近，穿出浓雾。看出两旁岩石低合，只有人高。前面现出一个广，宽约百丈，到处都是的，怪石丛列。

　魔甫入，即觉出马熊妖灵充斥，凶悍无，威力远胜人类元灵，只是妖灵弱智，兼无可沟通，是死心塌地的工具，受妖幡播弄。满地上竖着数十面长幡，俱画着许多赤身魔鬼。

　当中有一面一尺数寸长小幡，独竖在一个数尺高的石柱之上。幡脚下有一油灯檠，灯心放出碗大一团绿火。

　石柱背后，躺着一个绿衣怪物，周身四围，突现出一圈绿火，将他围住，绿衣赤足，僵卧地下，口里黑烟袅袅，前温玉发出碗大一团红紫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