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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脾气通于口
 此伤开始还不碍大事,时间一长,七窍紊乱,则导致耳鸣、目眩、鼻冲、口臭、灵觉迟钝,不堪想像,不堪想像!”

 我心中一急,一口气郁结于,又是干呕不止。慧空一边捶打着我的背,一边说:“莫急,莫急!一急则气血阻,不利于养伤。”

 左小琼怒道:“你这么一说,谁能不急啊!”慧空恍然间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想到什么说什么,莫怪,莫怪!”左小琼道:“快想办法!”慧空沉思道:“适才我正与庭道兄商讨疗伤之法,或许可行。”说完,他怔怔寻思一会儿,眉间微皱,似遇有什么难题。接着又自个儿点了点头。我见他发灰白,脸色如土,心知疗伤之法甚是复杂,才使得他这般沉浸其中。心中感激道:“大师,我没事了,请早些安歇吧。”

 慧空点点头,自顾低头走了。左小琼嘀咕:“真是个老和尚。”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那个棋手,能赢得了琼弟吗?即使他棋力高强,能引剑圣裴元度出山一战,裴元度会答应解救师姐么?

 想到师姐落入全真教手中,不知会受何折磨,更是如卧针毡,难以入眠。***直至次凌晨,我方朦胧入睡,醒来时已临近中午,慧空在塌前站着,脸上隐有喜。我心中欣跳跃,问:“师姐已救出来了么?”

 慧空闻言一愣,我随即明白,原来自己一夜胡思混想,凌晨时梦到裴元度已去栖霞观救师姐了,此际脑中迷糊一团,尚分不清是真还是梦。

 慧空微笑道:“你的内伤已有解救之法,待会下棋过后便可助你疗伤。”我神情恍惚,道:“哦!”此时看清慧空身后左右站着庭子、慧真,疾风子等人,左小琼则笑的立在塌旁。

 身后剑高出脑后数寸,愈见英气精神。一名道士来报:“软轿已到宗宫!”庭子点头道:“大家请到云素斋!”

 我跟着众人出了厢房,来到西首一间静室,院中已停着一顶红轿,轿旁侍立着数名轿夫,两名丫鬟,还有一名中年胖子,锦衣皂靴,油面短须,一双眼滴溜溜转圈,满脸精明圆滑之。左小琼看见他,不由一呆。我悄声问她:“认识?”

 左小琼轻声道:“他便是前咱们偷吃的那户人家的。”我心一惊,幸好那人眼睛从左小琼脸上游过,似乎认不出她来。庭子“呵呵”一笑,道:“有劳!”→文·冇·人·冇·书·冇·屋←那中年胖子双手一圈,宽袖拖垂,弓身道:“道长客气了。”

 庭子道:“请入屋上座。”中年胖子尚未答话,轿子传出一个女声:“便在院中罢了。”我心中暗暗称奇,这胖子下棋,竟还带着女眷来,莫非轿中那女子也喜欢下棋,要一道来看看么?却见中年胖子弓身道:“是!”朝庭子使了个眼色。

 庭子会意,吩咐道士在院中摆上棋局,轿中女子唤了声:“齐管家!”那中年胖子凑到轿子窗口,侧耳倾听。一会儿摆手叫人将轿布卷起,出一道珠帘,里面的人还是看不清。

 我心道:“原来这胖子是管家,轿子女子是她主人,下棋的会是谁呢?”左小琼在轿子对面坐下了,一会儿站在轿旁的一名丫鬟坐在了她对首。我心想不会是这小丫鬟来下棋吧?忽听轿中女子问:“让几子?”

 左小琼一下涨红了脸。庭子凑到左小琼旁边低声商量,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左小琼肩膀,像是抚慰,方道:“一子。”轿子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吩咐:“摆棋!”

 棋局中左小琼的白子对角放了两颗棋子,黑子放了一粒,剩一角空着。这回是左小琼先下“啪”的一声,还是像上回一样在那颗孤零零的黑子旁拍下。轿中女子轻轻说了声:“三五。”

 左小琼对面那名丫鬟便依言放上一颗黑子。众人屏息声,静看两人下棋。约莫过了半盏茶时分,我见棋盘上白花花的俱是白子,心想莫非是琼弟占优?却见左小琼神情一点了不放松,目放凶光,紧盯着棋局,她身后剑,似随时会离鞘飞出,朝对面斩去。

 而那顶红轿,珠帘低垂,也不知那轿中女子神情如何,只听她语声依旧平静,一次次将棋路报出。

 我虽不大懂的棋路,只觉黑子每落一子,便如画龙点睛般,附近的黑子顿时鳞爪伸张,矫腾若飞,白子瞬间黯淡许多。

 两人愈下愈慢,头偏转,渐往西移。左小琼一身衣裳便如铁铸,一动也不动,斜将轿子的影子拉长,投到棋局上,遮住了大半棋盘,看上去棋局中黑一片。再过一会儿,左小琼脸庞被黑影遮住,整个人气黯神虚,小脸儿呆滞无光。

 我不暗暗怜惜,一盘棋下来,她的修为竟似生生折损了许多。半晌,轮到轿中女子下子,却见她迟迟未出声,过了良久,方道:“你败了。”

 左小琼闻言身子晃了晃,喉间“咕噜”一声,竟软下身去。那顶轿子和随行人众,悄声离去。庭子等人将左小琼扶起。左小琼“哇”的一声,吐了口浓痰,神志才渐渐醒来,着气,定定看着棋局。

 庭子也盯着棋局,皱眉道:“双方棋势纠,尚分不出胜负,如何便说你败了?”左小琼道:“她…棋势一直得我不过气来,她一说我败了,我便感觉自己真的败了,心头一松,一下便撑不住身子。”庭子道:“却不知她下一步棋在哪,定是胜负手了。”

 两人揣摩良久,还是找不出那一手棋在哪里,左小琼道:“将棋谱带给我师尊看一看,师尊定能看出来。如此,师尊非要出山来找她下棋不可。”又问:“她是谁?”庭子道:“贾府七娘子。

 向来极少与外人下棋。贾似道敬慕道术,与贫道颇有交往,才请得她出来。据说她自幼在天台山学棋,棋力之强,宫中国手尚非其敌,今一见,方知名不虚传。”

 左小琼小脸儿黑黑的,打起精神道:“好。我这便回山,将棋谱带给师尊。”慧空踏前一步道:“小施主精力损耗,先休息一晚,再前行不迟,此地尚有一事须你相助。”左小琼诧问:“何事?”

 慧空与庭子皆含笑不语。我见两人神情古怪,也是心中大奇。慧空将我领至一间静室,庭子、左小琼随在身后。

 接着西域喇嘛和疾风子也跟着进了屋,慧真却留在外头,没有进来。庭子微微笑着,朝疾风子摆了摆手,疾风子也退到了屋外。慧空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有大功于佛道两门,却又因此身受内伤,贫僧心中甚是不安,昨苦思疗伤之法。

 本来已颇有头绪,只是疗伤之际,涉及心、肺、肝、脾、肾五脏,施主年轻气盛,体内气充足,一旦与气冲撞,则不仅功亏一篑,且有性命之忧,因此左右难决。

 后幸得庭道兄指点,可走道家路子,用纯之体导引出施主体内气,汇往一处,则施法之际不受干扰,可竟全功!”一听慧空之言,我霎时明白过来,满脸涨得通红,道:“行不通,行不通,此事万万不可!”

 慧空正道:“小施主莫要想差了!昨我已跟你说过,你外七窍经脉损伤,牵动内窍堵,如今心、肺、肝、脾、肾淤混杂乱,医者言: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臭香矣。

 心气通于舌,心和则舌能知五味矣,肝气通于目,肝和则目能辨五矣,脾气通于口,脾和则口能知五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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