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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是个麻烦
 “呵呵,虽然阿容就算取了名字,也未必用得上,但作为侍父,至少也得有个态度么。”李凤吉似笑非笑地说着,明显是在找借口调戏对方。巫句容心里默默咬牙,面上却还得僵硬地做出并不害羞尴尬的样子,强撑着说道:“我真的不会取…”

 李凤吉见状,忍不住就笑,伸出胳膊将巫句容拉进怀里,抱坐在自己腿上,巫句容正要挣扎,李凤吉已经用胳膊圈住了巫句容的身子,不让他起来,

 李凤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有什么不好的,不论怎样,都只是出于自己的本心而已,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自在的?如此想着,李凤吉边就凝聚出淡淡的笑意,道:“阿容,让本王抱一会儿。”

 巫句容双耳微红,狐疑地看着李凤吉,似乎在考虑着这是不是什么阴谋,是不是李凤吉又对自己不怀好意,稍后,他才微微垂下睫,似乎是默认了自己的处境,李凤吉在他上轻轻一啄,笑道:“傻阿容…

 刚才以为本王真的要破了你的身?傻子,本王怎么会那般猴急,只为贪图一时爽快,就叫你未曾入王府便失了清白,被人暗地里嘲笑讥讽?”

 巫句容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颤,他很清楚李凤吉绝非表面这样安静无害,深情款款,在这个少年的背后,更多的只怕是内敛沉凝,自有担当,但不管怎样,至少李凤吉还是顾及着他的名声的,会为他考虑,对他总归有着几分情意,想到这里,巫句容心中暗暗叹息。

 终于微闭上眼,将脑袋轻轻靠在了李凤吉的肩头。…车队缓缓走在官道上,天有些阴沉,风中尽是燥热。

 马车里,薛怀光静静坐着,闭目养神,半晌,忽然睁开眼,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就在这时,忽然有声音响起,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年轻女子从外面拉开木质的拉门,见薛怀光跪坐在车窗边,正往外看,就笑了起来,

 轻巧地弯钻进来,说道:“赶巧儿,正好奴婢在外头煮药这一会儿的工夫,世子就睡醒了…世子鼻子还不通么?奴婢这就端药来,世子喝了,也就好些了。”

 薛怀光有些怔怔地望着这个叫佩珠的女子,对方年幼时被自己的父亲从难民中救出,跟在母亲身边,后来在自己出生之后,就一直帮忙照顾自己,一心服侍着自己这个小主子,一向忠心不改。

 最后,却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佩珠没有发现薛怀光的异样,笑着转身就去取药,这辆大马车分为两部分,以木质拉门隔开,里面供薛怀光休息,外面则是佩珠休息以及打理一些生活琐事的地方,马车的巧构造可以保证车内的平稳。

 尤其在这种平整宽阔的官道上行驶时,几乎没有什么明显震动,只要小心谨慎些,在车内烹茶煮药都是不妨的,薛怀光不小心受了风热,别的还罢了,鼻子有些不通气,这两天一直在吃药,这次出来,随身也带着药包。佩珠很快端来了汤药,薛怀光拿起碗,看也不看就一饮而尽,佩珠见了,不微微一愣,早就准备好的饯盒子也忘了递过来,她可是最清楚自己这个小主子有多么讨厌苦味儿的,哪回不是只要喝一次药,就必得愁眉苦脸地磨蹭半天?

 喝一口药吃一口饯都算好的,今天怎么忽然就这么痛快了?她原本一直跟薛家住在幽州,永安城是薛氏一族祖辈所居之地,如今侯爷的同胞兄弟、二房的老爷病逝,二房的大少爷扶灵回乡,也是落叶归之意,自己便被夫人指派跟着二房大少爷一起来京,以便服侍世子。

 不等佩珠多想,薛怀光就已经把空碗给了她,佩珠隐约觉得自家世子好象哪里有些与从前不同,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她正有些纳闷儿,这时薛怀光却开口了,问道:“兄长呢?”

 佩珠忙道:“兰少爷正在车中读书呢。”“哦。”薛怀光听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片刻。

 忽然抬头道:“你去请兄长过来。”等佩珠出去,薛怀光瞳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消失不见,当年他依照礼数出城百里,远远去带着二叔棺椁来到京城的二房堂兄薛兰章,也由此发生了后来的惨事。

 往昔的记忆从尘封的时光中爬出,缓缓地回到大脑里,薛怀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地清晰,他冷静地回忆着当初的事情,时间隔得太久,当时他又年纪不大,因此现在无法回忆起所有的细节。

 不过大致的事情薛怀光还是记得清楚的。很快,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进到了马车里,薛兰章是个容貌颇为俊美的青年,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这个丧父不久的青年脸上有些淡淡的疲惫之

 不过由于生父薛二爷长时间病卧在,家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不是十分悲痛,这时见了薛怀光,就道:“怀光,找我有事?”说着,又皱了皱眉,问道:“对了,我们现在到哪儿了?离永安还有多远?我是幼时离京去了幽州,对这边早就没了印象。”薛怀光听堂兄问起,心中顿时一紧,因为那件事,就是发生在今夜了!

 他心中想着,面上不动声,答道:“不远了,等过了这片林子,再穿过山腹,很快就是另一条官道,沿着路一直走,就能抵达永安…今晚咱们会在山里就地休息,明天一早再上路。”

 当年就是在山中的这一夜,兄长薛兰章受伤,损伤了根基,致使身体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都不大好,无论怎样调养都无法恢复如常,由一个原本健康的青年,变成了后的病弱男子,再不能实现驰骋疆场、保家卫国的梦想。

 薛怀光面色不动,右手却已在袖中缓缓攥紧,他抬头望向薛兰章,继续说下去:“大哥,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车队在山里遇到了歹人,死了很多的人…大哥还被人以箭伤了…”

 薛怀光让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好象十分惊惧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表演谈不上完美,但薛兰章终究还是个刚刚弱冠、心耿直的年轻人,应该看不出破绽,果然,薛兰章见薛怀光脸色微微苍白,一副后怕心悸的样子。

 尤其这个梦跟他们现在的情况颇为吻合,因此尽管薛兰章并不怎么信所谓的梦兆,但心里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别扭之感,他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对薛怀光安慰道:“不要胡思想,一个梦而已,怀光…”

 “不是的,大哥!”薛怀光猛地打断了薛兰章的话,他咬牙道:“不是梦,不是的…”嘴里这么说着。

 其实薛怀光也早就准备好了说服薛兰章的理由,毕竟梦这种东西太缥缈了,谁会把一个少年做的梦当真?然而薛怀光更不能将一切的真相告诉对方,那样匪夷所思的秘密,再亲密的人也不能分享!

 不过薛怀光重生至今,自然早就想好了说辞,他说道:“我也知道梦是作不得数的,可是大哥,那个梦就像真的一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见薛兰章张口要说什么,立刻就抢在前面抛出了自己的第一步棋:“我记得在梦里,我们刚进了山,就下雨了,不一会儿,又停了…大哥,如果等咱们进山之后真的下雨,你就听我的话,如何?”

 虽然薛兰章不信这些,但看到薛怀光一脸焦急之,就没忍心再反驳,正好这时领队过来有事禀报,薛兰章就出去了,等他一走,薛怀光便起身来到车厢角落的一只黑色长匣前,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那把他平里心爱的金乌剑。

 薛怀光眸子微凝,他伸出手,用力抓起这柄剑,冰冷的质感与沉甸甸的分量是那样熟悉,又显得微微模糊,让他产生了瞬间的惘,但马上,薛怀光的眼神就坚硬冰冷起来,

 他握住剑柄,缓缓攥紧,攥得手指都泛白,眼底,是无尽杀意。很快,车队就已经走出了这片林子,这一行车队共有一千多人,数十辆载物的大车,以及一些载人的马车,队伍如同一条长蛇一般,

 蜿蜒前行,薛兰章此次不仅是扶灵回京,也是给薛怀光送来一些人手和财物,自己也会留在京中,这时,拉门外忽然响起佩珠的声音:“世子,下雨了。”

 薛怀光眉毛一动,他掀开遮挡车窗的帘子,果然,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薛怀光看着,心情有些复杂,他缓缓坐下,道:“等雨停了,你就去请大哥过来。”

 队伍沿着山路不紧不慢地前行,雨并不大,但骑在马上的男子们都披上了蓑衣,戴上斗笠,毕竟万一被淋了着凉,也是个麻烦,至于那些坐在马车里的丫鬟侍仆等人,就趁着这个工夫做针线,一边小声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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