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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心中大恨
 经过这大半年的潜心修剑,项少龙由锋芒毕转为气定神闲,连多次看过他动手的赵穆等人,亦不能由他的动静联想起以前的项少龙来。

 纪嫣然是用剑的大行家,只看项少龙随便一站,便有如崇山峻狱的气度,心中大讶,难道上次和自己手,他竟是未尽全力吗?怎知项少龙是因得到了墨氏补遗,剑法大进。

 赵致这时眼中只有一个董马痴,那种自然的英雄气质,纵是外型比他更悦目好看的李园,亦要稍有逊

 赵雅看着项少龙,只觉项少龙装扮的董马痴比以前的项少龙有着更为强大的吸引力,恨不得抛开一切,直接扑入他的怀里。郭秀儿则是另一番感受。

 李园正是她憧憬中的理想夫婿,文武全材,既轩昂又文秀,兼且有身份地位,虽明知他风,可是所知的男人谁不如此,故亦只好逆来顺受,遵从父命,嫁与此君。

 但董匡的出现却使她受到另一类男人的引力,豪奔放中却显出扣人心弦的智慧和与众不同的识见,令她愿意被他征服。这处于两个选择间的矛盾,使这美少女心如麻,取舍两难。

 现在两人终于要一较高低了,是否能予她一个决定的机会呢?在这战争的年代里,无人不习技击,剑法早成了量度一个人本领的标准,剑法高明者,自然会得人看重和欣赏。

 李园目不转睛和项少龙对视着,泠然道:“董兄养马之技自是天下无双,在下倒要看董兄的剑技是否比得上你养马的本领了。”

 矮身作势,木剑遥指项少龙,不住颤震。观者无不为项少龙冒了把泠汗,想不到李园剑法高明至此,竟能气贯木剑,生出微妙的变化,使人不能捉摸到他出剑的角度。

 项少龙仍是剑柱地面,嘴角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应道:“那李兄还在等待什么呢?”他的语气透出强大的信心,使人清楚感到他没有半点虚怯。

 李园不愧楚国第一剑手,丝毫不被他词语惹怒,微微一笑,倏地冲前,当项少龙木剑扬起,斜指往他时,又退了回去,回复先前对峙之势,距离竟无半分改变,可见李园进退的步法是如何准确,只是这点,已知纪嫣然对李园剑术的评价高于项少龙,是有有据的。

 赵致心中想的是:只要项少龙剑法可比得上那龙善,这两个人加起来便足可进行刺杀任何人的密谋行动,不更暗怨项少龙的无情。

 滕翼目不转睛看着正在剑拔弩张,蓄势待发的场中两人,他本有信心项少龙必胜无疑,但当看到李园先作试探的高明战略和深合法度的步法,也不由有点担心起来。

 最有信心的反是项少龙本人,他却绝非轻敌,而是晋入了墨氏守心的状态里,无人无我,可是敌手的意向却没有半丝能漏过他识无遗的观察。他知道李园在引他出击,但他却绝不为所动,若双方均不出手,那丢脸的当然不会是他这个马痴。

 而是夸了海口﹑心狂气傲的李园。在二十一世纪受训时,很注重战斗心理学,他现在正是活学活用,要从李园的性格把握他的弱点。

 李园对峙了一会后,果然耐不住颜脸和子,泠喝一声,单手举剑过头,大步扑前,到长剑猛劈往项少龙时,左手亦握上剑柄,变成双手全力运剑,力道陡增。

 虽是痛恨李园的人,对他这奇峰突出的一着,亦无不叫好,而且他这剑凌厉狂猛至极,把全身功力尽聚于一劈之内,若项少龙以单手剑招架,极可能一招便分出强弱胜败。

 项少龙仍是那副静如止水的神情,只是双眉扬起,健腕一翻,竟单手横架李园此剑。纪嫣然骇得芳心剧跳,纤手掩上了张开叫的檀口。她曾分别与两人手,自然知道两人臂力不相伯仲。

 但现在李园是双手使剑,兼且占了前冲主动之势,高下不言可知。唉!项少龙怎会如此不智。在场诸人只听李园这一剑当头劈下的破风声,就知其力道的狂猛,都有不再看结果的惨然感觉。李园见项少龙单剑来架,心中暗喜,全力重劈。

 那知项少龙的木剑忽由横架变成上挑,重重侧撞到对方若泰山顶的剑身处。硬架变成了借力化解。

 李园眼看万无一失的一剑,被项少龙卸往一旁,滑偏了少许,只能砍往项少龙左肩旁的空位去。采声轰然响起。连痛恨着项少龙的赵致都忘情地欢呼鼓掌,幸好李园这时无暇分神,否则必给活活气死。

 人人都以为项少龙会乘机抢先主攻,岂知他反退后一步,木剑循着奇异玄妙的路线,在身前似似吐,飘游不定。以李园的剑法和眼光,亦摸不出他的虚实,无奈下退了开去,摆出森严门户。

 但气势明显地比不上先前了,滕翼放下心来,知道项少龙看准了李园要在纪嫣然面前大显神威的心态,故意丢他的脸,好教他心浮气燥,冒进失利。在战略上确是高明至极。纪嫣然再不为爱郎担心了,秀眸出情倾醉的神色,看着项少龙那动人的虎躯,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刚的魅力。

 秋高悬中空,照得广场的地面耀目生辉。还有一个对项少龙“情不自”的是龙君,由第一眼见到这豪大汉“他”便为之心动,到此刻目睹他采绝伦的剑法,更是颠倒,暗下决心,怎也要把项少龙倒成为他的情场俘虏。

 反之李园那些家将却愕然无声,想不到李园这么厉害的剑法,仍不能占到丝毫上风。李园勉强收摄心神,木剑上下摆动,组织着第二轮的攻势。项少龙回剑柱地,稳立如山,动也不动。

 不过再没有人认为他是托大轻敌了,李园轻喝道:“想不到董兄如此高明,小心了!”斜冲往前,倏忽间绕往项少龙身后。项少龙不但没有转身去,还反疾步往前,到了李园刚才的位置,始转过身来,木剑遥指对手,前后弓步立定,意态自若,真有渊停岳峙的气度,一望而知他并没有因对手的战术致了阵脚。

 李园扑了个空,来到了项少龙的原站处,等若两人约好了般互换位置。观战的人大气都不敢透出一口,免得影响了场上两人僵持不下的气势。

 项少龙亦有他的苦处,就是很难放手大干,如此便势难有任何隐藏,说不定会给看过他出手的人,勾起了对他的回忆,那时就算宰了李园都得不偿失了。

 李园见两攻不下,失了耐,再挥剑攻去,锋寒如电,狠辣无伦,又没有半丝破绽。项少龙知他是求胜心切,暗里叫妙,就在剑锋及身前,间不容发中往旁一闪,真个静若处子,动若兔,且又动作潇洒,意态超逸,惹来一阵采声。

 李园见他躲闪,喜出望外,叱喝一声,挥剑疾劈。项少龙哈哈一笑,木剑电掣而出,决翻飞,一步不让地连挡对手五剑,守得稳如铁桶,且招招暗含后着变化,使李园不敢冒进。木剑鸣声连串响起。众人都看得忘了为己方打气。

 只见两人剑法若天马行空,飘闪不定,既惊叹李园莫可抗御的不世剑法,更讶异项少龙鬼神莫测的招式。

 赵致感到这马痴就像他的为人般,叫人莫测高深,从外貌判断,事先谁也会猜想项少龙是力求主动的人,岂知真实的情况恰恰掉转过来。李园虽是主动狂攻。

 但却给对方似守若攻的剑招制得无法用上全力,同时对手出来那种坚强莫匹的斗志和韧力,更使他不由气馁,这当然也是两攻不果,气势减弱的负面后遗症,否则他绝不会有这种气的感觉。

 第六剑尚未击出,对方木剑忽地幻出数道虚影,也不知要攻向己方何处,李园心胆已怯,自然往后退避。

 项少龙哈哈一笑,木剑反放肩上,意态自若地扛剑而立,向退至十步外的李园道:“李兄剑法果是高明,鄙人自问难以取胜,故想见好就收,就此鸣金收兵,李兄意下如何?”

 李园楞在当场,俊脸阵红阵白,虽说未分胜负,但人人都见到他三次被这马痴击退,脸子怎放得下来。

 但若坚持再战,一来有欠风度,更要命是信心大失,已斗志全消。犹豫不定时,正担心项少龙真个打伤了李园的郭开长身而起道:“这一战就以不分胜负论,今天我等确是大开眼界了。”

 李园心中暗恨,表面惟有堆起笑容,与项少龙同时接受各人的道贺。纪嫣然上了项少龙,娇声呖呖道:“董先生自今开始,养马技术与剑法可并称双绝,不知可肯拨到嫣然下脚处,为病了的马儿调治。”

 人人听得羡不已,虽是打着看马的旗号,但际此大展神威之后公然邀约,谁都知这有石女之名的绝代红粉,再不为自己对这马痴芳心大动之情作掩饰了。

 正赶上来要向项少龙道贺的其他两女,给纪嫣然抢先一步,赵致大感没趣,悄悄退开,赵雅则是毫不避忌,与纪嫣然两人依傍在项少龙身边,使在场所有男都钦羡不已。

 李园却是最难受的一个,本以为今天可在比武场上威风八面,却落得两名得力手下重伤,自己则是求胜不得,面目无光之局。最大的打击是纪嫣然当着他面前约会这大仇人,心中大恨,匆匆率众离去。赵霸开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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