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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再捅李园一刀
 连项少龙亦不得不承认这人说话很有内容和想像力,再看诸女,赵雅虽心神皆在项少龙身上。

 但也不动容,纪嫣然也听得非常用神,桥头的赵致和郭秀儿则停了私语,留心聆听。项少龙心叫不妙,搜索枯肠后道:“李兄说的只是一种对待生命的态度,而非对生死的意义得出了什么结论。”

 郭开和韩闯同时出讶异之,想不到这人的心思和观察力这么到细密。李园哈哈一笑道:“董先生说得好,不过正如庄周所说的‘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必而不能自得。’一天我们给局限在生死里,始终不能求得有关生死的答案,就像夏天的虫,不知冬天的冰雪是什么一回事,所以我们唯一之计,就是确立一种积极的态度,免得把这有若白驹过隙的生命白白浪费了。”

 他口若悬河,抑扬顿挫,配合着感情说出来,确有雄辩之士那使人倾倒拜佩的魅力,难怪纪嫣然都对他另眼相看。项少龙一时哑口无言,乏词以对。

 李园看他神色,心中好笑,那肯放过他,故示谦虚求教似的道:“董兄对人生的态度又是如何呢?”项少龙自可随便找些话来说。

 但要说得比他更深刻动人,却是有心无力。韩闯现在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替他解围道:“今晚的讨论既特别又采,不若就此打住,到席上再说吧!”赵雅怨道:“说得这么高兴,竟要赶着入席。

 赵雅还要听多些董先生的高论哩!”纪嫣然轻柔地道:“尚未给机会董先生说呢?”看着纪嫣然期待的目光,想起自己要公开追求她的任务,怎可表现得如此窝囊?正叫苦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在自己那个时代曾听来的一个故事,或可扳回此局。

 遂走到桥去,来到纪嫣然身旁,先深深看了她一眼,再向赵雅出雪白整齐的齿,微微一笑,才转过身去,双手按在桥栏处,仰首望往夜空。

 天上的明月皎洁明亮,又圆又远。众人都知他有话说,只是想不到他会说出什么比李园在这论题上更高明的见解,都屏息静气,全神倾听。

 李园嘴角则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纪嫣然闭上美目,她有信心项少龙必可说出发人深省的哲理。对她来说,没有比思索人生问题更有趣味了,这亦是她与邹衍结成好友的原因。

 她爱上项少龙,便是由于他说话新颖警,有异于其他人。项少龙沙哑着声音,缓缓道:“有个旅客在沙漠里走着,忽然后面出现了一群饿狼,追着他来要群起而噬。”

 众人为之愕然,同时也大感兴趣,想不到他忽然会说起故事来。就像庄周好以寓言来演绎思想般。项少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震着,份外有一种难言的诡秘和感染力。

 尤其内容正是有关秘不可测的生死问题,只听他以非常缓慢的节奏续道:“他大吃一惊,拚命狂奔,为生命而奋斗。”郭秀儿“啊”一声叫了起来道:“在沙漠怎跑得快过饿狼,他定要死啦!”

 众人为之莞尔,却没有答话,因为都想听下去,连李园都不例外,不过当他看到纪嫣然闭上美目那又乖又专心的俏样儿,不住妒火狂燃。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不用慌!就在饿狼快追上他时,他见到前面有口不知有多深的井,不顾一切跳了进去。”赵雅松了一口气道:“那口井定是有水的,是吗?”

 项少龙望往下面的小溪,摇头道:“不但没有水,还有很多毒蛇,见到有食物送上门来,昂首吐舌,热切引项以待。”今次轮到纪嫣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睁开美目,别过娇躯来。

 看着他道:“那怎办才好呢?不若回过头来和饿狼搏斗好了,毒蛇比狼可怕多了。”韩闯笑道:“女孩子都是怕蛇的,纪小姐亦不例外。”

 项少龙望往纪嫣然,柔声道:“他大惊失神下,胡乱伸手想去抓到点什么可以救命的东西,想不到竟天从人愿,给他抓到了一棵在井中间横伸出来的小树,把他稳在半空处。”

 众人都没有作声,知道这故事仍有下文。赵雅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期待着情郎的故事下文。项少龙道:“于是乎上有饿狼,下有毒蛇,不过那人虽陷身在进退两难的绝境,但暂时总仍是安全的。”

 众人开始有点明白过来。项少龙说的正是人的写照,试问在生死之间,谁不是进退两难呢?只听他说下去道:“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刻,奇怪的异响传入他的耳内。

 他骇然循声望去,魂飞魄散地发觉有一群大老鼠正以尖利的牙齿咬着树根,这救命的树已是时无多了。”

 郭秀儿和赵致同时惊呼起来,项少龙深深瞧着纪嫣然与赵雅两对热切的美眸,像只说给她们听似的道:“就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他看到了眼前树叶上有一滴糖,于是他忘记了上面的饿狼,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快要给老鼠咬断的小树,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全心全意去舐尝那滴糖。”

 小桥上静得没有半点声息,只有溪水过的淙淙细响。项少龙伸了个懒道:“对老子来说,那滴糖就是生命的意义!”没有人说话,连郭开和韩闯这种只知追求功利名位的人都给勾起了心事,生出共鸣。

 李园见诸人均被项少龙含有无比深刻思想的妙喻打动了,心中不服,打破沉默道:“这寓言出自何处呢?”项少龙微笑道:“是马儿告诉我的!”接着哈哈一笑道:“鄙人肚子饿了!”

 ***纪嫣然亲提酒壼,盈盈起立,来到对面的项少龙旁跪下,眼中出不用装姿作态便自然的崇慕之,柔声道:“嫣然刚听到一生人中最动人的寓言,无以为报,就借一盃美酒多谢董先生。”

 以一个优美得使人屏息的姿态,把酒注进项少龙几上的酒杯去。与席者无不哄然。赵穆大奇道:“董先生说了个怎么样的采寓言,竟教我们的纪才女纡尊降贵,亲自为他斟酒劝饮?”

 姬重亦出惊异之,李园则脸色阴沉,眼中闪动着掩不住妒恨的光芒。赵雅出颠倒醉的神情,把那故事娓娓道出来,未听过的人都为之折服。回到座位里的纪嫣然举盏道:“嫣然敬董先生一盃。”

 韩闯心里虽妒忌得要命,但亦喜可打击李园这更可恨的人,附和道:“大家喝一杯!”众人起哄祝酒,李园虽千万个不愿意,亦惟有勉强喝了这盃苦酒。项少龙细看诸女,纪嫣然固是遏不住被他起了的滔天爱意,赵雅更是乐得公开向他送来媚眼,妙目传情。

 连正生他气的赵致亦神态改变,不时偷看着他。最意外是郭秀儿也对他眉黛含。暗叫侥幸,若非自己可随手借用别人的智慧,今晚定要当场出丑,绝不会是眼前这一矢四鵰之局。

 姬重道:“想不到董先生听过这么深刻感人的寓言,教我们拍案叫绝。”转向李园道:“李先生才高八斗,对此自有另一番见地。”他这番话是暗贬项少龙,明捧李园,由此可见此人为求目的,不择手段。

 对他来说,能影响楚王的李园,自然比项少龙重要多了,韩闯哈哈一笑,入道:“那是董兄由马处领悟回来的寓言。

 不过我却有另一个看法,假设我们六国每个人都忘情于那滴只能甜上一刻的糖,联手对付虎狼之国的秦人,自可从绝境中身出来,”

 这几句话明显是针对楚人来说,只因他们数次被秦国给的少许甜头而背弃了其他合纵国,弄至自己也折兵损地,得不偿失。赵穆等都暗暗称快,看着李园脸色微变。有纪嫣然在场,李园怎肯失态,转瞬回复正常,把话题扯了开去。

 项少龙知道言多必失,只埋头吃喝。不旋踵李园向纪嫣然大献殷劝,又不时向赵雅等三女拨,一副风名仕的气派,若非刚才受挫于项少龙,他确是女人的理想情人。纪嫣然与赵雅却是无心理会,不时把目光飘往项少龙处,恨不得立刻倒入他的怀抱里。

 坐在李园身旁的女主人赵雅给他敬的干了三杯后,俏脸升起人的红霞,见他还要再敬,故意道:“今天你还迫人家喝得不够吗?”众人为之愕然,往他两人望来。

 赵雅故意垂下头去,掩饰眼中闪过的得意。李园大感尴尬,他今天私下来找赵雅,一方面是为了向项少龙示威,更主要是为了好,赵雅虽比不上纪嫣然的独特气质,终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放过实在可惜。

 只是想不到赵雅还是不受引,更在席上出口风。干咳一声道:“昨晚不是说过要比酒力的吗?”

 赵雅偷看了项少龙一眼,后者回她一个赞赏的微笑。赵雅这一招连消待打,不但损了李园一顿,也让赵穆等人以为赵雅忘掉了项少龙,开始重拾生活,这样后她投入董匡这豪汉的怀抱也就不会奇怪了。

 纪嫣然看了项少龙一眼后,向李园淡淡道:“这叫自古名士均多情吧!”李园心中叫糟,尚未来得及解说,赵雅抬起俏脸,再捅李园一刀,盖弥彰地微笑道:“嫣然小姐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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