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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不消一会
 心念闪电一转,口中忽然长啸一声,身随剑发,但见一道青朦朦的剑光,矢矫如宝,腾空而起。水轻盈没想到韦小宝正在战中的人,会忽然腾空飞起,口中轻哼一声,双足一点,双剑一划,身如飞凤,相继翩然韦空飞起!

 韦小宝使的是一记“神宝出云”人到三丈高空,已经回过头来,振腕发剑,一道剑光,刹那间爆散开来,化作一蓬剑雨,寒芒动,飞洒而下。

 水轻盈追纵而起,正好遇上韦小宝头发剑,她身在半空,不慌不忙,双剑划动,一个人宛如一只白凤,两柄银剑就像两只银色翅膀,翩翩飞舞。一个矫若游宝,一个翩若飞凤。双方剑势,同样快若掣电。

 但听半空中登时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叮”剑鸣。荣敬宗一张清瘦的脸上,看得耸然变,万分诧异地道:“奇怪!她使的会是”飞凤剑法“。”太上眼看水轻盈居然能够接得下自己家传的“飞宝三剑”自然也变了脸色。

 此时听荣敬宗说出“飞凤剑法”之名,不觉问道:“飞凤剑法?我怎会没听人说过?”荣敬宗微微摇头道:“飞凤剑法,是昔年雪山神尼所创,神尼和长公主乃是方外至,她的门人弟子,怎会投效清廷…”太上道:“我看她还是旗人。”

 莱敬宗手摸着苍须,点点头,晤了一声道:“老朽早就有此怀疑。”韦小宝、水轻盈在半空中互击一剑,双双泻落地面。水轻盈脚步方一点地,没等韦小宝站稳,立时一声娇叱,剑发如风,直欺过来。

 韦小宝不心头火发,双足一顿,再次韦空扑起,这回他只跃起一丈来高,避开水轻盈欺来的剑势,立即扑击而下。水轻盈双剑落空,身形离地平飞出去。

 韦小宝居高临下,剑演“雷公劈木”长剑一挥,朝她身后追击过去。水轻盈飞到一丈来远,霍然一个转身,双剑叉,一下架住了韦小宝飞刺过来的长剑。

 韦小宝剑先人后,追击而来,一下被水轻盈双剑架住,心头一怒,身子犹未落地,立即施展“大力金刚心法”功运右臂,长剑往下一沉。

 水轻盈因韦小宝身在空中,就被自己架住长剑,她只要在韦小宝身子要落未落之际,出一支长剑,立可得手。纵然不能制韦小宝于死地,也可削他双足,或是刺中小腹,至少也得在他大腿上扎上一剑。

 哼!那时看你还能和我动手不?就在她心头暗喜得计,陡觉韦小宝剑势往下一沉,重逾千斤,直向自己双剑上下,双臂几乎支持不住,哪里还得出剑来?

 她一张粉脸已经由青而红,额上也见了汗水,双手握着叉的双剑,更是起了轻微的颤抖,渐渐有下沉之势!但这一剑,只要承接不下来,她可能就会被劈成两片。

 就在此时,她突觉千钧压力,忽然消失,韦小宝借着长剑在水轻盈双剑上一点之势,一个筋斗,翻了出去。显然是他剑下留了情。水轻盈气得几乎要哭出来,她自幼练剑“飞凤剑法”傲视武林,自以为可以无敌于天下。

 但今天两次都受挫在韦小宝的手下。她银牙暗咬,蓦地一言不发,欺身直上,身形离地平飞,双剑幻起一片剑花,朝韦小宝急攻过去。这回,水轻盈犯了姑娘家的小子,狠扑猛攻,恨不得把韦小宝刺上几个窟窿。

 韦小宝同样展开剑法,把一柄倚天剑,使得矫若游宝,全身青光绦绕,剑气嘶嘶。两人再度动手,各自使出箱子的本领来,比方才更为惊险韦厉,但见三口长剑互相纠,忽而化作两道练,刺空直上。忽而化作两片轻云,贴地平铺:忽而如弯飞凤舞,翱翔天空。忽而如翩翩蝴蝶,追逐花间。

 不多一会,两人已出到百招以外。韦小宝对“飞宝九式”这是他自己取的名称,因为前面三招,既称“飞宝三剑”这九招剑法,索就称为“飞宝九式”渐渐的已由生疏变得纯起来,战之中。

 但听“锵”的一声大震,剑光乍敛,两条人影候地分开!水轻盈秀发披,粉脸铁青,朝地下瞥了一眼,忽然双剑一收,口中低喝一声:“走。”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地下,遗留着一缕乌黑的青丝,敢情是方才这一剑被韦小宝削下来的,难怪她脸色那么难看,要率人退走了,太上冷冷地道:“水总监就这样想走了么?”

 水轻盈已经转过身去的人,候地驻足,回头道:“你们要待如何?”荣敬宗呵呵一笑道:“水总监身为飞鹰教总监,似乎不应该一走了之吧?”

 水轻盈满脸怒容,柳眉一扬,冷笑道:“我要走就走,你们能把我留下来么?”太上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冷声道:“今之局,咱们留不下你,就得把自己留下。”

 水轻盈道:“很好…那声音道:“你不用问我是谁。你有你的事去,不必逞一时的意气,快些走吧。”水轻盈看了太上几眼,徐徐收剑,转身就走。

 站在她两旁的四名青衣少女,八名青衣汉子一齐跟着徐徐退去。太上因那发语的苍老声音,只是忍不住也仰首向天问道:“你是…”那声音笑道:“夫人不用多问,你们也该走了。”

 说到最后一字,声音已愈去愈远。韦看毅道:“师父怎会一再出面,替水轻盈说话?”太上道:“大师此举,也许另有用意。”荣敬宗一手摸苍须。

 忽然叹息一声道:“此女武功之高,世所罕见,咱们今不把她除去,只怕是后患无穷。”太上道:“大师一再为她援颊,必有缘故。

 如果真要后患无穷,我想大师也不会要我们放她的了。”说到这里,目光一抬,望望天色,又道:“牡丹、芍药两拨人马,各有一剧地图,原该在天亮前后。赶到飞鹰潭会合的,却一直不见她们的影子,可能中途遭遇强敌。要你设法赶去援救。”

 韦小宝应了声“是”太上又道:“方才听张天正的口气,山腹秘道,已有多处改变,如果她们依照你画的地图,不用人家动手,就会自动进入绝地,我想荣伯父一定知道路径,你此时就可和荣伯父一路,先去把百花帮两拨人马救出来了。”

 太上道:“你会合她们,破了飞鹰、飞宝两堂,可带牡丹、芍药两人前去岳姑庙见我。”韦小宝又应了声“是”

 太上朝荣敬宗顿首道:“荣总管,那就偏劳你了。”荣敬宗慌忙抱拳道:“夫人有事,但请先行。”太上也不多说,飞身掠起,疾奔而去。

 荣敬宗道:“韦公子,咱们也该走了。”韦小宝道:“不知飞鹰、飞宝两堂,从这里前去,哪一处较近?还有我带来的那些人…”

 荣敬宗笑道:“自然是飞鹰堂近了,飞鹰堂是三堂中的内堂,就在总堂左侧,因名飞鹰。咱们先去飞鹰堂救人,然后再往飞宝堂,正是顺路。

 至于跟公子一路的人,我已经嘱咐她们在安全处等候,我会派小桃去通知她们去回合的。”韦小宝又道:“那就谢谢老伯了。

 晚辈还有一事,要向荣老伯请教。”荣敬宗道:“公子要问什么?”韦小宝道:“晚辈有两个朋友,被飞鹰教误认为是百花帮的人擒了来,不知被囚在哪里?”

 荣敬宗一手捻须,说道:“前些日子,老朽确曾听说飞宝堂擒来了三女,是百花帮的人,凡是解来本山的人,自然囚在总堂里了。”韦小宝道:“荣老伯,咱们先去总堂救人,好么?”

 荣敬宗道:“囚人之处,并不在总堂,是在飞鹰堂后面的一处山腹之中,这条路,也就是百花帮袭击飞鹰堂那一拨人的失陷之处。”说话之时,已经回到飞鹰潭。

 韦小宝奇道:“荣老伯,咱们又回到飞鹰潭来了。”荣敬宗笑了笑道:“飞鹰教三堂,都设在山腹之中,只有这飞鹰潭,是在山腹之外,但这里四周都是摩天陡壁,与外界不通,咱们要出去,自然得回到这里来了。”他一手摸着苍须,笑道:“再说。

 此刻已快晌午了,咱们吃些东西再走,何况老朽这里,连小桃在内还有七八个人,他们都侍候老朽有年,老朽这次离开此地,就不再回来了,这些人也应该悉予遣散。”

 韦小宝道:“荣老伯说的是。”荣敬宗一路领先,径自朝西首走去。不多一会,但见峭壁之下,有一座岩石叠成的府。门高大,足有数丈深广,因有天光映,并不太黑,中间微置着两排石几石椅,左右壁间,各有一道门户。

 荣敬宗领着韦小宝进入石,脚下一停,回头朝四个黑衣剑手吩咐道:“你们且去吃过午餐,各自收拾收拾,仍在此处集合,随老夫出去。”

 四名剑手躬身领命,一齐退下。荣敬宗回头道:“韦公子请随老朽来。”说完,举步朝右首一道门户去去。

 韦小宝随在他身后,跨入石门,荣敬宗已经探怀取出一个巧的火筒“嚓”的一声,打亮火筒。这自然是一条甬道,但两边石壁修凿得相当平整,足有三尺多宽,容得两人并肩而行。两人脚下极快,不消一会,就已到了甫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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