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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短短时间之內
 这么多年来,陛下你从来无惧强敌与威胁,甚至总是搬石头砸脚,放过本可早早除掉的敌人,让他们有机会成长茁壮,给你带来足够的威胁,为何今天处理这个后可能令你感到足够威胁的女孩,你就坚持要斩草除。”

 “这当然是因为…”武沧澜带着怒意的回答,出口几个字后,就此没了声息,尽管恼怒,但他确实被这问题给问倒,为何自己对这女孩就没有玩兴,不愿给她机会成长,成为足够强大的威胁,再来娱乐自己?

 难道… 自己真是忌惮真龙血裔的潜能,生怕玩火烧身,那女孩最终会成为超越自己的强敌,这才非要杀她不可?

 这是不可能的,真龙血裔潜能强大,自己少年时就憧憬着能与之灿烂一战,让自己能对龙族的潜能有更多参悟,只恨一直没遇到,如今真龙血裔很可能已出现,自己断没有退缩之理。

 况且,退一万步讲,利益与风险总是并存,即使真龙血裔有那么大的威胁,处理方法也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难得的素材,死了就什么价值也没有了,但如果活着,就能够利用她的身体,进行无数无可取代的实验与研究,断无理由如此浪费,暴殄天物。

 几个疑点都被一一厘清,武沧澜开始直视问题的核心,思索自己如此执着的道理?很快,答案有了,一直以来,武沧澜觉得银劫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既然银劫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心里想必早有答案。

 此刻,当武沧澜终于找到答案,顿时明白为何银劫只暗示,却不肯明说的理由。…理由,是因为对背叛者的憎恶!龙葵的叛逃,是武沧澜此生少有的大失败,更是极少数让他感觉受到背叛的奇大辱。

 而龙葵之所以叛逃,她的女儿实是主因,在这个大前提之下,把她女儿处死,就是对背叛者的一种惩戒,所以无论怎样,那个女孩都非死不可。只不过,这一点只能做,不能说得太清楚,因为承认这件事,等若承认自己会因为遭到背叛而受打击。

 如此软弱的心理,怎堪为君?而且被点醒察觉到此事,也让武沧澜更不愉快,即使遭到背叛,自己也不该如此在意。

 “陛下,惩戒背叛者,应该是针对背叛者的本身,这些年来我们没有龙葵的下落,如今她又托庇于魔门,令我们有力难施。

 可是我们拿背叛者没办法,却只杀背叛者的女儿来愤,以大欺小,说得过去吗?”“以大欺小?笑话!臣贼子,本就随手诛之,这不是江湖比武,还讲什么以大欺小的规矩,朝廷有朝廷的法度,谋逆叛国者,向来都是满门抄斩。

 大学士索尼给夷灭三族一案,五岁以下被斩首的就有六个,你那时怎么不说这是以大欺小?”

 武沧澜的怒气并非来自遭到顶撞,而是因为银劫始终未有说出具有说服力的理由,仅是用似是而非的借口,这种有话不明说的做法,不住刺着武沧澜的怒意。

 “那么,微臣斗胆,请问陛下,你觉得处死那女孩,真能给背叛者惩罚?她死了,真能让她母亲心痛?”

 “… 这话倒还有点说服力,死个女儿就会呼天抢地,龙葵也就不是龙葵了。”武沧澜沉默半晌,怒意稍敛,道:“你用了那么多理由去保这女孩,朕倒想问你一句,你无论如何都要保她的理由何在?

 别鬼扯什么她是你的私生女儿,朕如果会相信这种鸟借口,等一下就当众宣布退位,今后不好争斗,专心致力中土和平!”

 不用翻译,谁也知道这和太阳打西边出来是一个意思,银劫默不作声,似在考虑怎么说才妥当,但反覆思索良久,他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妥当的说法。

 “… 具体的理由,现在说了也没意义,陛下你听不进去,我只能说,这女孩的存在,关系帝国的极大利益,也事关陛下你本身的利益,请你理性从事,不要只是单靠你的情绪来做判断。”

 “…你该不是要告诉朕,朕今天杀了她,将来必会后悔吧?”武沧澜晓得自身弱项与缺点,也知道这名臣下兼友人在理性层面确实能补己身不足,这么问话已经退了不小的一步,哪知道银劫仍是摇摇头“不,您多半…

 九成五以上不会后悔,您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后悔与遗憾,就像龙葵不会为了这个女儿心痛一样,但我的责任是协助您维持帝国稳定与传承,您的情绪、足感,我没有理由要放在第一位。”

 “也就是说,你个人判断,在这件事上,朕的利益与帝国的利益有分歧?”武沧澜特别加强了“个人判断”四字的语气,代表他对银劫想法的质疑,不过看到银劫用力点了点头,武沧澜也不得不认真思考银劫的话。

 银劫不是多话的人,他口风很紧,不能说的事怎么也不会说,这本是优点,偏偏此刻也成了要命的缺点,武沧澜很想知道银劫做这些事的理由是什么。

 但这样可能就要做出一些大违本愿的承诺或让步,基于这考量,他把到嘴边的问题忍住,没有出口。

 “既然没什么要说的,你可以下去了,明天的战斗,你也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确实已准备得差不多了。但充其量也就只是尽了力而已,说不上十拿九稳,更远远谈不上必胜,与其要用这种程度的准备去开战,还不如从头和平到尾算了。”

 银劫所说的,正是他这边一直面对的难处。对敌人不具威胁的措施,准备得再多也没用。对敌人太具威胁的措施,一开战就会招致两边敌人联手,反过来攻击己方。

 打从这场决战确定下来的那刻起,朝廷这边就只有几个选择,从头到尾只当单纯的观众与转播员,祈祷这两个敌人同归于尽,这种事情武沧澜不会允许。

 而若要手其中,最好是趁他们两败俱伤,或者至少力量也被削弱大半的时候出手,这样哪怕两虎联手,威胁也不会太大。… 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银劫可不认为敌人会这么好心,留这么愚蠢的机会给自己利用,对此自己是拟定了几个策略,预备到时候来实施。

 可是最近几天武沧澜的异常表现,让银劫警觉到事情生变,之前武沧澜还数度关心过自己这边的准备状况,要自己尽早把战术拟定好,呈报上去。

 但打从自己与黄泉殇接触,受创而回后,武沧澜就对这边的准备再不关心,从不过问,自己只能判断,在自己离京的那段时间里,武沧澜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要武沧澜在此战中当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不关心这边的准备状况,只是下令胡乱搞一些可笑的机关建筑,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打算甩开自己这边,找别人或单独去干。

 但另找一组人这也不可能,这些年来武沧澜并没有另外培养什么能取代自己的人才,假如他另外找人来干,自己必然会收到消息,没可能什么都不晓得。

 不合理的可能都被排除,剩下的解释就只剩… 武沧澜打算不倚靠任何人的助力,纯凭一己之力去介入这场决战,换句话说,他手上握有某种能决定胜负的关键,换作是平时,像这样的核心秘密自己必会知道,这位皇帝陛下会先将这类机密告诉自己,不光是表示信任,也是因为他厌烦处理实务工作,所以把讨厌的任务扔来,但这一次…银劫没有把握武沧澜会把话说出来。

 “这个嘛…”一如银劫所料,武沧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抖着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事情。

 “你刚才扯了一堆什么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的鸟话,一直到最后也没把话说出来,既然如此,朕有必要把话告诉你吗?”

 “身为一国之君,不该如此情绪用事,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对陛下并没有什么好处,你一个人守住秘密,就是你一个人要从头累到尾,臣下不论知不知道,反正明天都要拼上性命,对臣下其实没差。”

 “…你妈的!”并非怒喝,只是一下忍耐不住而出口的冷冷咒骂,但能够把武沧澜到这个地步,也只有银劫能够作到了,骂了一句,多少宣了一点怒气,而挨骂的银劫恍若未闻,继续站在那里,等着武沧澜进一步的代。

 半晌,武沧澜开口了,银劫听得很认真,却完全听不懂这句话。“…快递真是一种很好很好的东西。”…充满着各种权谋、算计、恩怨与荒唐,这场在万众不期待中所发生的皇城约战,终于也到了正式揭幕的时候。

 武沧澜、天魔各自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接此战,孙武极为好奇,却也不得而知,倒是自己… 抱着紧张感,半梦半醒地辗转一夜,最后带着两个黑眼圈接这一早的到来。

 出了房门,与袁晨锋打了个照面,这位素来重视仪表的公子,已经梳洗完毕,正以最佳状态出现在孙武眼前,看来神闲气定,更没有黑眼圈的问题。

 但出于对他的了解,孙武察觉他的精神状况没有比自己好到哪去,只是强行控制着本身的沮丧、焦躁与无奈。

 “袁兄,贵会的那些伤员…”“唔,都已经安全转移了。战斗马上要打响,银劫专心于皇城内的部署,对其他事情的注意松懈许多,昨夜所有伤员已经成功转移,离开京师了。”

 “那…今天你有…”孙武想问,袁晨峰是否安排了什么后援与应变措施,因为一直以来在情报战中落于下风的他,昨天被路飞扬那么搞了一次,所有部署再次给打,短短时间之内,不晓得是否来得及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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