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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赵飞虎凄子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一下,她父亲去世之后,西北武林,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钱云摇了摇头,说:“这个,谁也不知道。武林这两年是天下大了,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便已经有的迹象了,他去世之后,西北武林,更是谁也不服谁。

 而且,我父亲他们,只是以盗窃为生的一帮小偷,只是偷一点小东西,并不作什么恶贯满盈的事情,但也是小富即安,而且,又因为是一个老帮派,所以,就像是现在的老国有企业一样。

 要供养的人很多,负担特别重。所以,帮里的兄弟,倒是羡慕象奇门那样揍的公司化发财之路,没有什么大的风险,却有可靠的收入,而且,在地方上,却也一样可以横行霸道,没有人能惹得起自己…”

 我接口道:“要是照这样说,那么奇门岂不是应该发扬关大才对?”钱云点了点头,说:“虽然现在奇门在拼命赚钱,而在江湖上低调行事。

 但只怕用不了十年时间,以他的财势,只要振臂一呼,天下帮会的人物,都会被武超群收编得个七八成!”我一愣,这倒确实是我刚才没有想到的。

 江湖?这个江湖呀!不识江湖真面目,只缘生在江湖中。实际上,这么一些帮会,已经快要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了,就象资本一样,正在慢慢地走寡头分享天下的局面,而这种争夺,表面上是什么门规派义得到了光大弘扬。

 其实,是看谁的财大气,看谁经营得当。要知道,在现在,江湖人物,已经不大可能说去什么申张正义,惩恶扬善…那时赤的违法犯罪!

 这些事情,虽然公检法都做的不怎么扬,但什么时候又轮到江湖人物来手做这个事情呢?偶一为之,估计也是为了私利。所以,武林里传奇的一面,那种正义的一面,已经基本上消失至尽了。

 而剩下的,只有鱼百姓的精神了,即便是这种并非恶贯满盈的小罪恶,那也是要在地方政要的保护伞瞎,才能得以生存。

 所以,江湖中的有识之士,倒是以武超群这样的人,成了代表。他要走的路正是国外的江湖势力走得四平八稳的改革之路。如果不出意料,他还是会把这条路越走越宽。奇门,会越来越兴盛。

 但也正如当年屠夫对我说的那样…那还叫奇门吗?那和生意人有什么区别?但是,在覆灭和苟且偷生之间,总是要有一个选择,所以,最后,仍然是那一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选择,或者跪着生,或者站着死。

 如果是我,也许,也找不到另外的一条路。也许,我也会选择和武超群一样的路,但我在走这条路的时候,一定不会象武超群那样的轻车路,走得得其所哉,一帆风顺,以为我心里仍然有顾虑重重,但武超群就不一样,他是天生的阴险者,为了目标,他可以无所不用其及。

 这对奇门来说,是一场真正的灾难,但表面上,却仍然是一场巨大的机会。对整个江湖来说,也是。…钱云见我不说话,她也就沉默不语。我问她以后还打算回来吗?她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的心里翻江倒海。就没有想到,刚离开部队才几十个小时时间,这人世间的纷纷扰扰,便纠上了自己。

 特别是江湖上这些七八糟的恩恩怨怨,完全成了清官难断的家务事一样,更是纠不清。我热爱清静的性格,有点害怕了这些七八糟的事情了,我忽然觉得,在部队里,也许真的好的。要是我能严守纪律,洁身自好,也能混个功德无量。

 但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钱云在我的身边。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她小声的问:“怎么?你睡不着吗?”我嗯了一声。又安静了半天,她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要是你想要…”我忽然知道了她的意思,心里一阵感动。

 转身把她抱紧…***但也只是抱紧。过了片刻,我对她说:“我知道你很辛苦的,下次我们再好好的…我打算从部队退伍了,但是,又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情,太难了,让我觉得头痛…”

 钱云慢慢地搂着我,没有回答,过了半天,才小声说:“你是男人,你的事情自己作主…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信心了…”

 我搂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半晌,钱云接着说:“译帮的人,不会这样放过你的…要是这样受了闷气,他们以后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所以,你要小心。”

 我勉强一笑,说:“我也不怕他们。从来都没有怕过,只不过一群宵小罢了。”“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担心你了。”

 钱云说“任何一个门派,如果它能出人头地,自有它的道理,并不是一群宵小就能成事的,而且,他们要是不住地扰你,那你怎么办?不顾一切地天天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象是安慰她,又象是在安慰自己说:“没有事情吧。我还有奇门在身后呢!”钱云抬起头。

 看着我的眼睛,直来直去地看了十几秒,才说:“你…只有你,才是奇门的一个!其它方面,我认真地观察了奇门很久,可以说,奇门哪怕是最神秘的门主,在江湖里也是透明的。武超群做事情,遮遮掩掩的,虽然让平常人看起来莫名其妙,但他毕竟年轻。他的手段,也只是一般见识罢了。

 他有自己的优点,有他所擅长的东西,同时,就有他的弱点和他的死。所以,就算他能一统江湖,江湖中人,也不是太顾忌他。倒是你,许多江湖中人,顾虑重重。谁也看不透为什么奇门要把你招进去。你在奇门里算什么?守护使?似乎没有这个必要的。”

 我告诉她,可能是因为小丽的原因。钱云再一次非常严肃地看着我,说:“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些江湖门派,特别是历史久远的门派。它们树大深,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虚弱。

 更不像你想象中那样的不堪造就。比如说奇门,小丽的妈妈,就绝不会仅仅因为小丽的原因,把你带进奇门里去。他们选人,有一套非常独特的方法,但你在奇门,似乎什么事情斗不管。

 而且,奇门里的许多不算秘密的秘密,你都不知道,还不如我一个外人了解的清楚。”我开始有点冒汗。

 她说的问题,其实是我一直在担心的问题。我不希望自己介入奇门太深,可能是自己太害怕那江湖门派中各种事务的麻烦,但自己这样地游离于奇门之外,又到底算是什么呢?也许,一下火车,我第一件事,就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丁总。

 同时,也要问一下她,我到底应该做什么?是投入到奇门去,把奇门的主导权纳入到自己的手里来,还是继续这样半醉半醒地,把自己置身于事外?…钱云口气缓和了一点,说:“你要处处小心。

 明易挡,暗箭难防呀!江湖中人,讲道义讲正义的,没有多少的,大多数是心狠手辣、见利忘义的人。

 译帮的人,不会正面和你争斗的。就算他们的力量比你强,按他们的习惯,也是悄无声息的把你做掉,你要记住我的话。”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谢谢你。”

 钱云叹了一口气,说:“要是以前,我也许能帮你…”我很快告诉她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摆得平的,而且,自己面临的挑战越多,那我进步也许就越快…”钱云便默不做声了。

 但在火车上,译帮却一直静静的没有动静。连那个无情公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面。偶尔,有几个家伙探头探脑地从卧车前走过,但却连多看几眼都没有。我和钱云,就着样相拥着。

 我一直没有睡。一直看着钱云慢慢的睡着,看着她慢慢地呼吸着,看着她那薄薄的眼皮下,一双眸子在无意识地转动着。她的身子,非常非常的轻,比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瘦弱了很多。

 她的小脸,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张楚楚动人的瓜子脸了,刚才出的汗水,已经在她的小脸上凝结成了一层淡淡的脂膜,再加上那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淡淡嫣红,让她的小脸在闪动的灯光下,显得光彩照人。我有一点惑不解。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自己怀里的女孩都是这样的漂亮。

 如此明不可方物呢?是我的错觉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听着她轻轻的并不平静的息,在这火车有节奏的行驶里,宛若是如泣如诉的歌谣一样。

 有时候,她会从睡梦里猛地一抖,惊醒过来,睁开她那双惊魂未定的漂亮眼睛,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但很快,她又非常安心地闭上眼睛,把她的小脸贴在我的膛上,进入了梦乡。

 小丽曾经让我照顾她一下。我却把她搂在了怀里。有那么一刹那的困惑…我会喜欢钱云,我会爱上这个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女孩吗?

 只是为了足自己的躯体里暗涌动的望?要是我喜欢她,那么喜欢她什么?喜欢她年轻的花容月貌?…如果是…如果不是…等到天亮的时候,火车已经快要到我要去的目的地了。

 而钱云却仍让要乘车前行,一直到终点。我执意要送她一程。也许是我自己觉得对钱云,有许多负罪感,也许,我是想多陪她一会儿。

 但也许,是我想拖延去把赵飞虎冷冰冰的骨灰盒送到他的家里去。“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闺梦里人”也许,赵飞虎的子,仍然在这个清晨里,还在做着甜蜜的梦呢。要是她永远不从这梦里醒来,那有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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