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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出于各种考量
 “找个有钱的帮他还一还吧,我懒得再跑一趟了。”飞牛哥又点了一支烟着。“大哥…”一个年轻小弟跑过来嗫嗫嚅嚅。“怎样?”飞牛哥不耐烦地转过头。“不会这么多人都没钱好收吧?”“那两个女的…”小弟期期艾艾说着。

 “好像不是同一挂的。”说完摊开手掌出两葱白纤玉手指。飞牛哥一整个人错愕。

 “我靠…谁叫你们去断她们手指啊?”“你刚才不是说其他的全部都…”小弟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干…干!”飞牛哥把烟丢在地上用力踩熄。“你们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喔?还是我刚才讲英文所以你们听不懂?”飞牛哥指着那几个在地上打滚的外劳。

 “当然是去搞他们就好啦!你他妈的是在多余什么东西啊!”另外一个小弟走过来拿着几张证件。“大哥,这是从她们皮夹里面找到的…“飞牛哥拿起证件翻看,身份证,本地人,教师证,明伦国中老师。

 我靠,不是搞这种飞机吧?飞牛哥主攻放款追帐,掳人勒赎什么的可是别的堂口负责的,这两个老师虽然看起来都是美女,关起门来搞一搞也许很

 但是老师的身份要是一失踪家人同事报案,警察追起来可不是普通的麻烦。“大哥,那几个外劳身上的现金还有宿舍里面藏的私房钱全都收齐了。

 还有他们的存摺和印章也一起拿过来,等礼拜一可以去银行把户头里面剩的钱都领出来,”另外一个少年走过来报告。

 “啊?喔,干得好,阿隼,还是你靠得住。”飞牛哥心神不宁地听完报告,还在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只是来讨个债而已,干嘛还要帮这群胆包天的外劳不知道从哪里绑架来这两个女老师轮后擦股善后啊?

 可是那些笨蛋又好死不死连人家的手指也跟着一起搞断了,这不是摆明在弄我吗?“大哥,我看干脆把那两个女的照片拍一拍还是影片录一录,威胁她们一下,然后我们闪人算了,反正她们是老师,如果照片被学校知道,学校应该也不会敢留这种老师吧?”

 少年看飞牛哥烦恼,忍不住建言。“…我看也是。”飞牛哥想想当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比较妥当了。

 “阿豹,铁树,你们去车上拿家伙把那两个女的履历拍一下!”那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闻言迅速走去办事。阿豹拿着相机闪光灯亮呀亮的各个角度猛拍,铁树拿着摄影机也是上下左右专业录像。

 飞牛哥看着证件里面两个女老师巧笑倩兮,风姿绰约各领风,只是今晚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不然把这两个小妇痛快搞一搞不知道有多爽快,毕竟女老师可没上过啊!制服店里面那些假扮的哪里有正牌够味呢?发着愣时,两人走回完成工作。

 飞牛哥走到方懿蕙和夏玉婵身旁,将断指丢下。“道上的事情,你们别管,最好也不要知道,如果不小心知道了,拜托你们装作不知道。我不管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是想要怎么样,不要问也不要查,只要把我们扯出来,你们就完蛋了,这次断一手指,下次没有的就是小命。喔,为了以防万一,刚才帮你们拍了写真集,不想要出名的话,我再说一次,不要问也不要查,更不要把我们扯出来。

 把事情搞大,对大家都没好处,尤其你们的身份,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丢的不只是饭碗,被人家知道你们这么风的话,哼哼,南港都还住得下去吗?今天就这样了吧!“飞牛哥一弹手指,大家又簇拥他离去。

 听到车子扬长而去,外劳们才敢挣扎起身,往外跑去急救断指,同时狠毒咒骂察猜害自己受到池鱼之殃。

 方懿蕙刚才跟大伙一起尖声痛叫,现在已经脸色苍白,冒着冷汗连嘴也失去血,抖着身体发不出声音也说不出话了。

 夏玉婵躺着,不敢相信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不论发生什么意外导致没有入住浮月饭店夏玉婵都可以接受想像,但是夏玉婵真的不能接受最后会断了一手指。工地里还是灯火通明。

 但是人去楼空,一下子大楼空地像是鬼屋那么凄凉恐怖。好一会夏玉婵才突然醒悟过来,她们获得自由了!深怕再等一会不论是哪方人马后悔还是改变主意回来,再之后的锢会不会又是永无止境那么漫长?

 夏玉婵忍着巨痛,挣扎起身,勉强走向自己的车子。一走动除了断指创痛,全身被各种轮的痛楚也一一涌出,摇晃着身体跛着脚步,夏玉婵努力凝聚最后的意志力,走到车内翻着皮包,找出手机,抖着手指费尽力气播了通电话。

 “嘿,怎么样啊,老姐?浮月饭店是不是真的很豪华啊?”电话里传来轻松活泼的声音。听到亲切的家人声音,夏玉婵差点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玉娟,你听我说…“这个晚上,夏玉娟从电话里听见了她这一生最可怕的消息。她听闻过这些故事,在医院也处理过这样的患者,可是她没想过自己的姐姐会是其中一个。

 她压抑住心里的震惊,忍住快要决堤的眼泪,稳住自己的声音,静静地听着姐姐的待,有不清楚的地方就扼要地问详细,拿着笔在便条纸上面逐项条列。

 “老姐,你知道你在哪里吗?”夏玉婵茫然地望着工地四周,寂静的夜洒满每一个角落,没有可以辨认的声响,也看不到更远的景观影像,夏玉婵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在哪里…?”夏玉婵喃喃说着。我不知道我在哪里。

 ***当护士的,最怕送进医院的患者,是自己的家人。这句话,是夏玉娟的学姐告诉她的。医疗救助体系是一个被高标准检视和需求的服务业。

 虽然挂号要钱,看诊要钱,拿药要钱,开刀要钱,但是人的生命比起钱,还是有更高的价值去衡量,还是有更严的道德去批判。

 和所有走入医院的学姐一样,夏玉娟从最早的热心热血,事必躬亲,爱人如爱己的医者心去尽力帮助每一个她所接触到的病人患者。

 纵使只是个护士,不能像医生那样断症治疗,但是所有的周边服务和贴近身体心理最深层的照顾,就是她和她们的责任。

 但是用的心深,受到的冲击就大,被误会时会特别的愤怒,医疗技术到达不了的地步还是会无法就这么甘愿告别,一个微笑可以让她整天心情愉快像在天堂,一个离别可以让她一个月都像在域死国飘低沉。

 慢慢地,夏玉娟用的心没有这么深了,但是她的手伸得更长,眼神看得更远,人变得更柔更软而更有韧

 和患者保持一个进退可守的距离,夏玉婵才能心无旁骛地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做好她的医疗工作,心不被牵绊,情感不被左右,冷眼可以看清楚更多的细节。眼冷手不冷,每当夏玉娟帮患者量体温血还有一切需要触碰到肌肤的动作,她的手总是温暖而和煦,像是阳光的温度,月光的柔和。

 有一次方懿蕙和姐姐约在外面,刚好遇见也是逛街的夏玉娟有时间坐下喝咖啡闲聊,聊到职业心情,方懿蕙说她的教导心情也和夏玉娟有着雷同的见解角度,被夏玉婵听见,嗤之以鼻地笑着妇人之仁,非常行为就要用非常手段去解决,俐落到不近人情的锋锐,让夏玉娟和方懿蕙都反而笑夏玉婵才是真正的冷眼冷手冷血,幸好夏玉婵的心也不冷。

 几经职场离合悲,第一次让夏玉娟了方寸,是夏爸爸的中风。有赖夏玉婵的镇定,冷静地指挥着家人各司其职各尽其事,所以虽然夏家一度陷入忧惧混乱。

 可是却很快就重新归入正常运作的轨道,纵使每个人的生活作息因此而受到了冲击与影响,但还是可以在慌乱中找到秩序。中风的夏爸爸脾气变得很不好,即使久经专业训练的夏玉娟,面对着最熟悉又最亲近的家人,还是曾经不耐烦,失控还有崩溃。

 学姐的话,夏玉娟这时才能细细体会。幸好时间可以冲淡这些,夏玉娟慢慢嘴嚼着生活的况味,再站起来时脚步更稳,态度更亲切,从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天使,到了平凡却可以有着喜怒哀乐也可以面对生老病死的坚强小护士。夏家每个人都在蜕变,而夏玉娟的蜕变却成了家中医疗支援最让人放心可以依赖的靠山。

 “你去睡一下吧,我来帮你照顾她们。”岳忆明拍拍夏玉娟的肩膀。“没关系,我还可以,真的。”

 夏玉娟的眼袋虽然有点肿,眼眶也泛着睡眠不足的黑沉,但是眼神仍然清楚明亮。昨天晚上接到夏玉婵的电话,夏玉娟想了一下还是找了岳忆明来帮忙。夏岳两家是世,尤其这一代全是女眷,几个年纪相若的女生从小玩到大,感情好得比亲姐妹还要亲昵,一直到学业与工作相异才逐渐各有生活圈。

 虽然夏玉婵叫夏玉娟不要报警,但是夏玉婵给的座标特征太模糊,而且夏玉婵和方懿蕙惨遭轮强暴,夏玉娟无法判对情势,还是需要一个帮手给予安全的协助还有专业的处理,出于各种考量,夏玉娟没有办法不去连系担任刑警工作的岳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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