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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自出以来
 可是这个时候何玉洁的恐惧和对凌峰的提醒,又让凌峰觉得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傀儡,或许她自己都要命不保夕。穆震天身佩饰物更是极尽华美,尤其挂在侧的剑,剑把竟是以黄金铸成,剑鞘镶上一排十二粒散发蒙蒙清光的夜明宝珠,随便一粒拿去典卖足够普通人家食用数年。

 按理说穆震天至少五十岁以上,但是从外貌看来,他绝不过三十,以他一教之主的地位,实在年轻得教人难以相信。他本该非常俊伟秀气,可是在比例上似像硬拉长了点的脸庞,却把他精致的五官的距离隔远了些许,加上晶白得来隐泛青气的皮肤、似*无时无刻不在窥探别人内心秘密。

 长而窄的锐利眼睛,令他有种打骨子裹透出来的恶意味,又别具一种说不出来吸引人的诡异魅力。

 他从长街另一端似缓实快的往凌峰迫来,并不见其运劲作势,一阵灼热气劲早铺天盖地的涌过来,把凌峰完全笼罩。

 凌峰一边运功抗拒,心神晋入剑道止水不波的境界。他平时虽然懒懒闲闲,可是每遇紧急情况,身体和脑筋的敏锐会自然而然提升至巅峰的状态。

 穆震天的出现,不但让凌峰感动惊讶,就是圣婴教的弟子,都无比的吃惊,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教主会在这个时候,亲自出马。

 换而言之,圣婴教的弟子们根本没知道穆震天到了杭州。凌峰,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魔力,竟然会让魔教第一人亲自驾临。***

 穆震天到达凌峰身前两丈许处立定,边现出一丝笑意,忽然举手施礼,柔声道:“你是南宫宇?像你这样的高手,很少有你这样的年纪的!”

 凌峰手按剑柄,默然不语,双目一眨不眨与这堪称天下最可怕凶人之一的高手对视。穆震天像一点不急于动手,举袖随意扫拂身上尘埃,好整以暇的油然道:“你我能在这里相会,也算是一种缘分。

 你事到临头,仍旧不放开这个女人,足见你是一个极重情义的人,可是为了这个女人,世子认为自己的付出值得吗?”

 没想到穆震天一世英雄,说起话来却是怪气的,听得凌峰皮疙瘩都起来!穆震天的语气充满嘲弄的味道,更似猫儿逮着耗子,务要玩个痛快,方肯置之于死。

 凌峰则心中大懔,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但是心术便非常可怕,而他可对自己心脏的跃动在那种距离下生出警觉,更是骇人听闻,不过凌峰却夷然不惧,非因他有必胜的把握。

 而是一个已进窥剑道的高手基本的修养。即使被对手杀死,凌峰仍能保持一片冰心,保持无惧无喜的剑道境界。凌峰看着穆震天,微笑道:“穆掌门亲临这荒郊野外,难得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

 穆震天顿时脸上有点怒气,哼了一声,道:“难道你以为我会是这样的人?这个女人值得我穆震天出手,真是可笑。”凌峰顿时哈哈一阵大笑,那种朗的笑声,响彻夜空!穆震天现出讶,奇道:“世子因何事感到好笑?”

 凌峰停止笑声,道:“不就是笑你了,想不到像你这样名望地位的人,竟然还如此的虚伪,你不活得累吗?”“世子,我怜惜你的才华,但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放弃!”穆震天说完。

 忽然横跨一步,侧转负手,仰望夜空,油然道:“人本恶,天下总有不少愚不可及之人以为人本善,深溺于此而不自觉,致终生受害。

 纵观过去能成大业者,谁不是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之辈?以世子的聪明才智,竟然看不破此点,我看可笑之人是你!而世子今晚劫数难逃,亦正是被人生本善所害,更是明证。”

 当穆震天横移一步的当儿,正迫凌峰的灼热气劲倏地消失无踪,代之是一股寒彻骨的气场,把他紧紧包裹,无孔不入的在侵蚀消融凌峰的真气和意志,就如在烈曝晒的干旱沙漠。

 忽然给转移到冰天雪地的环境中,那种冷和热的变换之间,刹那的虚无飘,更使凌峰难受得要命。

 也因此无法掌握机会,掣剑突击,如此功法,凌峰不但从未碰过,亦从未想过,于此亦可见穆震天已进窥某种功的堂奥,使功力造诣达到能扭转干坤的惊人境界。

 只是这点,凌峰已晓得今晚凶多吉少。自出道以来,凌峰所遇高手,一个比一个强,而眼前的穆震天,恐怕是一个巅峰了,没想到正如穆震天所说,自己为了一个完全不值得的何玉洁,难得就要丧命于此吗?

 穆震天强在何处,真所谓上兵伐谋,穆震天此番的狂言,凌峰若无言以对,等若默认他的理论,在气势上会进一步被削弱,何况凌峰更感到穆震天便像一只逮到耗子的恶猫,务要把他玩个痛快。

 凌峰暗运玄功,抗御穆震天可怕的功异法,边从容哂笑道:“穆掌门的看法虽不无道理,却失之于偏,即如说人本善,也不全对。愚意以为人本身乃善恶集,至于是善是恶,须看后天的发展。穆掌门以为然否?”

 以穆震天的才智,也不由听得眉头一皱,出思索凌峰说话的神情。凌峰立即感应到穆震天笼罩他的气大幅削弱,如此良机,岂肯错过,猛地后退,南天剑离鞘而出。穆震天一阵长笑道:“世子中计哩!”

 “铮!”穆震天以黄金铸为剑柄的宝刃离开镶嵌夜光珠的华丽鞘子,化成漫空点点晶芒,暴风雨般往凌峰洒来,好看至极点,也可怕至极点。

 凌峰退不及半丈之际,已知不妥,原本他的如意算盘,是趁穆震天心神被扰,气势骤弱的当儿,退后引穆震天追击,再以聚集全身功力的一剑,硬把他击退,那时退可守、进可攻,不像先前处在受制于他气场的劣境下。

 岂知后撤之时,穆震天的气场竟从弱转强,寒之气似化为韧力惊人的体蛛丝,把他这误投网内的猎物个结实,他虽尽力把蛛丝拉长,身体仍是陷在蛛网之内,且有种把他牵扯回去的可怕感觉,他已掉进穆震天精心设置的陷阱。

 凌峰别无选择,不退反进,借势加速,像一颗流星般投入穆震天那仿似笼罩天地的剑网去。南天剑化作青芒,生出‘嗤嗤’剑啸,直刺入敌手剑网的核心处,宝刃凝起的寒飙,有若冲开重重障碍,破出缺口的洪,把穆震天的寒气劲迫得往两旁翻滚开去。

 这一剑不单是凌峰巅峰之作,更代表他全心全灵的投入,充满置生死于度外,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勇气和决心。当这一剑击出,凌峰把谁强谁弱的问题完全置于脑后,无喜无乐,无惊无惧。穆震天大笑道:“来得好!”千万点剑雨,倏地消失无踪,变回一柄握手处金光灿烂、长达四尺半的宝刃。穆震天脚踏奇步,忽然侧移,长剑闪电下劈,一分不误地砍在凌峰南天剑的剑锋处,离锋尖刚好-寸,准确得教人难以相信。

 “叮…”凌峰全身剧震,最出奇是南天剑只像给鸟儿啄了一口似的,没有任何冲击压力,可要命的是门处却像给重锤轰击,浑体经脉*裂,气血翻腾,眼冒金星,难受得想立即死掉会更好。若非心志坚毅,此刻便会放弃抵抗,又或全力逃生。凌峰却晓得两个选择均是万万不行,而他之所以一个照面即吃上大亏,皆因被穆震天牵着鼻子走,凭气机感,准确测到他的剑势。一声冷哼,逍遥内经全力展开,驱走侵体的寒之气,尚未有机会发出的剑劲回体内,旋动起来。

 浑身一轻,终凭旋动的劲气从穆震天的气场身出来,迅即挥剑往穆震天面门划去,一派与敌偕亡的壮烈姿态。

 “当!”穆震天竖剑挡格,剑招朴实无华,已达大巧若拙的剑境。南天剑砍中穆震天的剑,便如蜻蜒砍石柱般,不能动摇其分毫,且所有后着均用不上来。

 凌峰‘哗’的一声出一口鲜血,往后疾退,别无他法下,布下一重一重的剑劲,以阻截这可怕对手的乘势追击。

 那知穆震天竟昂立不动,只以剑尖指着他,一脸轻蔑的神态。当两人扯远至两丈的距离,凌峰忽然立定,剑尖反指穆震天。

 凌峰不是不想趁势逃走,只因穆震天的剑气把他遥遥锁紧,假若他多退一步,拦截对方的剑劲立时消散,加上对方全力杀下,他肯定在敌进我退的被动形势中捱不上多少剑,成有死无生之局,故悬崖勒马,留下拚死一战。

 “好一招逍遥剑法!”穆震天哑然失笑,道:“想不到堂堂南宫世子竟然是逍遥派的传人!好,好!好!真是大快人心,世子确是高明得教我意外,自出道以来,我穆震天从未遇上十合之将,但看来要杀死世子并不容易,令本人更感兴趣盎然,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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