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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卸去兜衣
 到了晚上,宝玉因昨夜闹了个通宵,颇感倦乏,于是早早睡下。恍惚间,突尔到了某处,居然似曾相识,望见墙上挂着唐伯虎的《海棠睡图》两边还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寒锁梦因冷,芳气笼人是酒香。心中登时一跳,思道:“莫不是到了卿卿的房中?”

 转眼向榻,见其上有一人幽幽地望着自己,正是思夜想的秦可卿,不大喜道:“卿卿,我可想死你了!”正要奔前倾诉,忽从半空里落下个蓝淌绿的鬼面人,冷笑一声,夹起可卿飞掠而去。

 宝玉大惊,赶忙提步追赶,口中连连叫喊,耳内却听不见半点声音,正感惊诧,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已跌入一条黑涛天的大河之中,他方挣扎起,水中骤跃出万千夜叉海怪似的妖魔,张牙舞爪一齐向他扑来。

 宝玉乍然惊醒,不觉已是一身冷汗,坐在帐里呆呆发怔:“我怎么又做这个怪梦了?上次那鬼面人劫去的明明是凌姐姐,我却怎么老梦到卿卿身上去呢?”

 惶惑间,突听二门上的传事云板连叩四下,正是丧音,心中惊疑不定,忙唤起袭人叫婆子去问消息。过没多久,婆子便已回报:“是东府的蓉大没了。”宝玉顿觉心口似给戳了一刀,愣了片刻“哇”的一声,猛出大口鲜血来。

 ***回说到宝玉与冯紫英,薛蟠等人宴酒乐,畅然归,忽给冯紫英笑拉住,悄悄递来一样物事,原来是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香料,有个名目叫做醉婆娑,带在身畔最是静心凝神不过,奇的却有一样,怕见檀香。

 凡遇着檀香,二物水相济便会化成至之物。因知王夫人后堂供着菩萨,故再三密密嘱咐,万不能带到那边去。

 宝玉笑着应了,拿至手里细看,但见那物紫莹光润,雕成个如意模样,似麝飞麝,淡而不绝,遂欢迎喜喜地纳入荷包。

 回至大观园,教袭人仔细收了。且说这一,那刘姥姥因得了贾母的意,逛了半园子,宝玉随在贾母身侧,心中畅,不免多饮了几杯,睡在榻上只觉烦热,想了半响,抚掌笑道“我怎么把她忘了,她那拢翠庵凉可人,此刻过去扰她,少不得还能偏她两盏体己茶吃,岂不有趣。”

 这么一想登时起身向栊翠庵寻来,心急之下竟忘了换下掐丝荷包,那荷包里正是那醉婆娑。一时到了山门,守门的婆子正看着小么担水洒扫,一见着他忙恭敬殷勤的领入,却被宝玉挥退,自转去后堂寻那妙玉。

 “茗香招风致,主雅客来勤!扰了你清修了,快将那体己茶拿来再与我吃一盏!”宝玉含笑推开门扉,半透绿随着门页开启倾泻而入。宝玉甫从亮间进入暗处,眼睛不自觉的眯起来,半晌才看清楚屋内的事物。

 只见妙玉听见他的声音,身形一动,却并未起身,犹自跪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喃喃念诵,也不知向观音菩萨求许着什么。

 宝玉这才凝目细细从身后看她,跪姿拔,虽是虔诚的身姿却不知怎么总像是宁屈不挠的态势,仿佛雪后的青竹,只是缁衣之下肢竟若不胜之态,一时不觉看的痴了,竟在心里思忖这般纤弱不知握在手里会是什么模样。

 妙玉此刻心中乍喜还惊,本是听他声音就要起的,可忽然察觉自己在菩萨前面没许出口的愿,菩萨竟灵觉若此,把那人就真个送来了!

 这念头一起,赧颜羞惭面飞红霞,两靥灼手,自知这幅摸样实不能让他瞧去,故强自镇定的念了半晌《金刚经》,觉得好了许多,方才盈盈起身。“想要体己茶,那是没有的。府上难道还短了二爷的茶水不曾?还是短了伺候二爷茶水的丫头?”

 妙玉话一出口,就知不对,这微酸嗔语怎能从自己这出家人的口中说出,要掩盖一二,偏那人竟灼灼惊讶的看进了自己的眼睛里,不由心神一,竟未再分辨,也不去烹水煎茶,只将自己消暑的酸梅汤倒了少许在绿玉斗中,捧给宝玉。

 “我猜你定是贪杯了,不老实在你房中歪着,反倒到我这唐突菩萨。茶是没有的,只有这个。”

 宝玉把绿玉斗接在手里,也不说喝,也不说不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妙玉的眼睛,这话要是从黛玉口中听到再没不对的,可从她这听到,就着实让人不解其意。

 原来妙玉这屋里常年于佛前供奉檀香,宝玉荷包里的醉婆娑一遇上就氤氲作怪,这半晌早就得妙玉了方寸,竟将平小心掩过的心思勾了起来,如闺房戏语般的和宝玉嘲讽起来。

 “想来二爷是看不上我们这山野物,还是还与我吧!”妙玉被他看得心慌,一颗芳心跳,面上又要做烧,劈手就要夺那绿玉斗。

 见她来夺,宝玉忙用左手护住茶斗,却一时错下将她的柔荑一起按至茶斗上,心中剧烈跳动,我竟握着她的手了,明知此举轻浮,可掌心下冰润滑腻,怎舍得松开。

 “怎的是物了,再没有这般细腻清滑的了!”这话接的前言不搭后语,孟之至,人深恨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的俯首啜饮酸梅汤,却连玉手和茶斗一起捧至边。

 那玉手犹如牙雕,被碧玉衬着,雪芽微,看的宝玉喉头大动,心里一横一,索从茶斗上移到纤纤玉指上,逐个了下,方又边饮汤水边看妙玉,大有拿秀佐饮之意。

 妙玉平生第一次有男儿近身,平生第一次有人这般轻薄她,这个人还是她芳心若许的那个,一时竟忘记着恼,只觉慌乱,后心头又喜又甜,又羞又臊,偏没个怒字。

 见宝玉一边饮一边拿眼梭她,手里却握着自己的手益发的紧了,甜美之下心头一痛,想起自己的身份,劈手夺路,转身重又向那菩萨跪去。

 “原来二爷喝多了是专门来拿妙玉消遣来的,妙玉又不是戏子,想必二爷寻错了人,二爷还是好走不送!”

 妙玉听着身后脚步声慢慢的向门外行去,门扉吱呀闭拢,心中大恸,两串珠泪就迸了出来,连珠般的打在身下的蒲团上。

 正自怜自伤自悔自恨不可开之处,突然被一手臂从身后紧紧笼住倩,身上一轻,就被抱坐在一个滚烫的身体上。“啊!你…不是走了吗?”妙玉哽咽惊呼顿在喉头,诧异之下却忘了自己被男儿抱在怀中。

 “好姐姐,我说错了话,惹恼了你,我也不敢辫,可你这般伤情,若是哭坏了身子,我可就百死莫赎了。

 宝玉子鲁钝,姐姐打我骂我教我都依你,只不能这般背着人哭了,哭的宝玉心都碎了!”宝玉揽住妙玉的肩头,捉起她那双赛雪霜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拿出百般花样小意温存的哄着怀里妙尼。

 “姐姐如青山积雪般高洁,我也知我轻薄了姐姐罪该万死,只盼着姐姐念及宝玉实是见贤思齐之心可悯,又想要得一沐浴姐姐兰麝之气,洗洗俗尘,还是饶了宝玉吧!”妙玉被他哄骗的止住了泪,又听他胡说八道歪编圣学,不由得破颜笑着啐了一口“你小心下拔舌地狱!”

 宝玉见她腮边犹带着泪,却梨涡初绽,面带羞红犹如海棠着雨般娇媚,益发得势,竟将脸贴在妙玉耳畔,且笑且说“就是为你下拔舌地狱我也是甘愿的!”

 此言一出,两个不由都是一怔,这般对话竟似不知何时说过一般。那醉婆娑此刻借势扬威,紫气丝丝缕缕从荷包内渗出,已然将两个裹住了半,那情毒早就深中,两个心窍都已被惑,这般在蒲团上依偎许久竟未觉不对,反倒似这般才是天长地久的处常之道。

 宝玉心头跳,缓缓地擒住妙玉的耳珠,咬在齿间用舌头拨弄。见妙玉不仅没推开他,反倒缓缓合起水眸,不心中大定,一面用舌尖描绘她耳蜗里的轮廓,一面收拢手臂,紧紧擒拿住蛮约素,另一只手不管不顾的从间挤进去,隔着兜衣那对头椒

 “别,别,唔,羞死人啦,别这样,嘤咛!”妙玉如风摆青萍般挣扎,却怎么挣得处牢牢锁固,只是将自己陷得更深。只觉周身酥软,焰四散,迷糊糊间就被宝玉松了带,卸去兜衣,散了衣襟。

 “妙儿睁眼,睁眼看,快点!”宝玉单手握住两枚雪桃,给挤推着从衣襟弄了出来,笑爱不释手的轮次用长指勾逗那两点樱红。

 “他怎的叫我妙儿啊?好奇怪,仿佛他就是这样叫我妙儿的!”妙玉心里念头一动,旋即被眼前绮景羞得吚吚呜,最最庄重的缁衣半开,自己竟被他捏出来玩,实在羞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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