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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横躺竖倚
 可是,车一停下,他们就着急地发起了牢,为什么老是停车?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往前开?有的四川籍战士甚至于急得骂了起来:儿子,这车是怎么开的?

 怎么停起来没完啊?不知道老子救人着急吗?一些连长也跟着着急,不断地打来电话:火车什么时候开呀?

 能不能快点儿开?战士们着急啊!听到这些催促和骂声,庾虎也毫不客气给予回击:你们嚷嚷个?你们躺在火车上还知道吃饭喝水睡觉呢,司机师傅不得轮休息休息?

 火车不得加油、加水吗?老老实实在车上打你们的扑克得了!他这一骂,电话安静了许多,再听听车厢里,牢满腹的情况不见了,战士们一个个躺在被褥上,干脆睡起了大觉。

 睡吧、睡吧,到了地方,你们想睡也睡不下了!庾明看着这可爱的战士,心里不由地念叨起来。

 回到车厢,政委也劝他睡一会儿。可是,他哪儿能睡得着觉?昨天让军长骂了一通,他心里至今还在琢磨,自己对狄花儿,是不是做的太过份了?

 她怀了孩子,自己安慰一下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跑到产房里去呢?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杨健,人家也承认孩子是他的。他庾虎何必自作多情地前去探望?就算是前恋人吧,花儿早已经背叛了他。

 他何必又要表演一番?再说,自己并不是没有恋人啊!军红对自己关心、挚爱不用说了,单就她的父亲对自己的帮助,就足以恩重如山,让他对军家忠心耿耿了。

 自己这样不加思索地跑去,是不是太对不起军红了呀?接着,不知道怎么,他又想起了那个风之夜,想到了狄花儿与军红两个女人在初次的不同表现,那个军红与他绵之际,极为担心、及为惊恐,看到男人的身体,她是那样害羞、那样腼腆,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似的。几乎要激动地落下泪来。可是,花儿就不同了。那个军营之夜,与其说是庾虎情难忍,倒不如说是花儿在勾引他。当他们开始后,花儿轻车路似的,像是与别的男人做过了多次。

 一点儿也没有惊讶、激动的感觉和表现,由此,他想起了那个孩子…那会是他的吗?看来,杨健与她,并非逢场作戏,偶尔为之,他们一定是同居一室,甚至过上了夫同居的生活了。

 自己几乎就是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了。对于这一点。他为什么还是执不悟,心里对这个花儿还是恋恋不舍呢!假如军红见面之后提及此事,他将作何解答?“团长,你出发时,给这里打电话了吗?”

 政委眯起了眼,昏昏睡地问他。“哦,打了。”庾虎也迷糊糊地睁开眼,告诉他。接着又问“你给家里写信了吗?”问完了,庾虎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

 这么在的行动,人家能不写信告诉家里吗?政委是农村入伍的。子是乡政府的干部。家乡生活困难,至今没有普及电话。

 他与子联系,只能*鸿雁传书,哪儿像自己,有个大的事儿就拿起电话与爸爸妈妈唠叨个没完。现在,人家问自己自己是否打了电话,自己却问人家是否写信,这不明明是凸显自己的优势吗?“嗨,干脆,给嫂子买一台手机算了,联络方便啊!”政委比庾虎年纪大,庾虎就称政委的爱人叫嫂子“实在不愿意打电话,有事发短信也方便啊,一条才一角钱。”

 “她们乡政府乡长都不用手机,她怎么好意思拿个手机显摆?”政委叹息了一声“看来,我要过幸福生活,就得让她办理随军手续了。”

 “那就办呗!”庾虎呼一下坐立起来“救灾回去,我去找军政治部…他们那个管家属的小子,凭什么老是卡我们?你的级别、军龄,早就够条件了。”“我要是想办,在师里也就办了。”政委解释说。“那为什么不早点儿办?”

 “随军的事儿好办,工作不好找哇!”政委发愁的说“她现在虽然是个乡镇干部,起码也算是个公务员。可是,到了部队安排工作,哪儿找公务员岗位去?滨海这个地方,现在连街道、社区都安排不进去了。只能去企业,再就是自谋职业…”

 “自谋职业?还用他们政治部干?”庾虎恨恨地骂了一句“算了,等回来,我还是直接去找市人事局吧!现在再怎么困难,也不差咱这一个人。”“谢谢老弟。”政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电话响了,政委接了过来。

 “是军长。呵呵,”政委放下电话说“他让我嘱咐你,到了四川灾区,要服从指挥部统一调动,不要给人家发脾气…”

 “军长…老是对我不放心啊!”庾虎喃喃地嘟囔了一声。“我看,等你回来,就和军红把事儿办了吧!”政委不知道怎么扯起了军红的事儿“人家大你两岁,心里着急啊!你再不结婚,我看军长都要有意见了。”

 “可是,她并不着急。”庾虎告诉政委“前天,她在电话里还鼓励我,要我在团长这个职位上干出点儿名堂来呢!”“人家那是你的工作。你可别执不悟。”

 政委继续规劝他说“另外,她那舞蹈队的活儿,得保持形体,结婚一怀孕,她就不能上台了。也许她刚刚到海军,是想多干几年工作吧!我看这事儿,你最好主动点儿…”政委说着,掏出一支烟,扔了过来。

 “嗯…”庾虎接过来烟,点了一下头,心里想,你知道个啥?你不知道我这儿还有个花儿不好处理吗?火车减速了。慢慢驶进了一个大城市。

 庾虎隔着车窗向外望,外面已经是‮夜午‬了,在散落的路灯的照下,他看见城市的街道呈现出灰白的颜色,它们慢慢地晃晃悠悠地向后移动,就像处在梦境之中似的。

 偶然闪现的行人和车辆,更加深了他的这种印象。电话又响了起来,指挥连长报告:车到了郑州市。一会儿就要往西开了。***

 火车驶过襄樊站,慢慢接近了灾区,沿途已经出现了地震破坏的房倒屋塌景象,一些战士们并不知道这儿离震区尚远,看到这种惨状。

 顿时睡意全无,恨不得马上就要跳下车去救灾。庾虎和政委知道了这一情况,急忙通过指挥连的无线电台发出指令:这儿离救灾地区尚远,各连队一定要注意休息,保证体力和精力,养蓄锐,下车后即投入抢险战斗。

 尤其是担任驾车任务的驾驶员,现在务必马上睡觉,这样强调了一遍,动的情绪才慢慢平缓下来。

 其实,按照地图,这列火车从郑州奔西安。然后拐宝从宝成线抵达灾区是最近的路,因为这条线路有一处隧塌方,火车停运,才不得不走襄樊、重庆这条线,不管怎么说,就要到达灾区了,想到自己和部队肩负的任务,庾虎不免有几分激动和兴奋。

 他和政委望着窗外的景,心里不时地在琢磨着,下车之后,将会出现什么情况?部队到指挥部报到之后,领导会直接派他们奔赴“前线”投入“战斗”吗?

 火车到了灾区,像是加快了速度,几声鸣叫,不知不觉间就到达了绵。绵。原本是一座秀丽的形实状美若蝴蝶的城市,仿佛是被一个黑色的妖魔在这里肆了一番:它踏平了街巷,折断了桥梁,掐灭了烟囱,将列车横推出轨。

 这场大自然的恶作剧使得这座美丽的城市面目全非,七零八落的混凝土梁柱,冰冷的机器残骸,斜矗着的电线杆,半截的水塔,东倒西歪,横躺竖倚,像万人坑里支棱的白骨。

 落而未落的楼板,悬挂在空中的一两弯曲的钢筋,白色其外而被震裂的公路内里泛黄的土墙断壁,仿佛是在把一具具皮开绽的形容可怖的死亡的躯体推出雾,推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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